“我草……”
安静的主卧中只能听到小狗均匀又欢快的小呼噜声，身旁的陆钏不见踪影，余元伸手摸了下身侧的床。
还有点温热，陆钏刚刚出去不久。
余元挠挠头，艰难的给自己穿上衣服，因为全身酸痛，一度是哄着自己穿衣服的。
太疼了。
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运动。
余元拖着酸胀的腿走出房间，看了眼厨房。
陆钏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是谁家老攻这么贤惠呀。”余元脱了拖鞋悄无声息走到陆钏伸手，将人环紧拥抱了下。
手还特别不老实的把陆钏的腹肌当搓衣板摩挲了半天。
陆钏给鸡蛋修型的手一顿，偏头想亲一下余元。
结果这人滑溜溜跟过年的年猪似的难抓，一溜烟跑到了洗漱间。
陆钏无奈地笑了下，将鸡蛋盛出来。
大早上的，余元净瞎整。
陆钏磨了磨牙，放好盘子快步走到洗漱间，看到了一只正在弯腰洗脸的余元。
陆钏学着余元的样子，将拖鞋放到门外凑上前环住了余元的腰。
细细的腰，弯曲的弧度很适合整个人搭上去，鼻子还能刚好碰到余元的后脖颈子。
余元微微一缩脖子，闭着眼洗脸的人是最无助的时候。
余元紧紧闭着眼睛：“老狗！腰腰腰断了！”
陆钏依旧贴着后脖颈子，甚是愉悦地感受着余元说话时的震动。
“没有，我撑着呢。”
余元双手拂着清水，匆匆冲干净脸，和陆钏接了个带着薄荷味的吻。
余元咂咂嘴：“下次换芒果味的牙膏吧，我好像更喜欢吃芒果味的。”
最后两个字余元有点不好意思说，搓身绕过陆钏去饭桌。
虽然上班让人痛苦，但是和喜欢的人在清晨贴贴能很好的缓解焦虑。
余元看着对面意犹未尽的陆钏，面上一本正经的吃饭，桌下的脚却又松开拖鞋，蛄蛹到陆钏的腿上挨挨蹭蹭。
陆钏啃蛋白的动作一顿，双腿夹着余元不怎么老实的脚，目光多了点危险。
“余元，上班快迟到了。”
余元抽了抽腿没抽回来，这姿势吃饭不舒服，老感觉会送椅子上滑下去。
余元识时务者为俊杰，低着头喃喃：“哥，错了哥。”
“嗯？哥吗？”
余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俊杰元同学一抬头，声音大了一倍不止：“老公，错了！”
铿锵的声音硬生生将陆钏逗笑了，他双腿一松，放过了余元的腿，心情很好的起身收拾碗筷。
余元一个人留在桌上，缓着腿上还一阵一阵的挤压感。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陆钏。
小肚鸡肠的。
余元敢肯定，昨天锻炼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他上个车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来自臀大肌的疼痛悲鸣。
余元艰难地蠕动到车上，拉着安全带目光呆滞。
“太疼了，我突然觉得当初选老师这个行业是我占便宜了，我都不敢想当年要是照着我爸的意见学了土木，得累成什么样子。”
陆钏偏头看了眼余元，笑了下：“没事，我妈还要我去学版画呢。”
余元知道陆钏打小学美术，但是不知道阿姨之前还有这职业规划呢。
余元眼睛一亮：“版画诶，好帅。”
陆钏看了余元一眼：“没天赋，我会掀不开锅的。”
好，好有生活的理由。
关于职业选择的话题怎么说都说不完，余元和陆钏就高考后的职业选择发表了相当激烈的感言。
最后以余元一句感慨结尾：“陆钏，你果然早就暗恋我，不然为什么报物理。”
余元说的也没问题，陆钏当时确实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余元，但是他潜意识不想离余元那么远，余元报什么他当初拐弯抹角知道以后，志愿表全部填的这个学校的专业。
虽然陆钏对自己的分数很自信，但是万一呢。
他已经准备好万一去了别的专业好好学习一年，转专业去余元班里了。
得亏他考的分高，和余元完完整整待一起了四年。
快乐。
陆钏越想越满意，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就连拖着酸痛的身躯扛着一个废旧自行车下废品堆的时候，看这个自行车都眉清目秀的。
余元和陆钏穿着防护服是有先见之明的。
昨天顶多脏了点，今天因为清理的都是陈年老废品，很多奇奇怪怪的动物尸体也出现了。
余元抬手轻轻打走了走过来嗅闻的小狗，将那只死去的老鼠丢到垃圾堆里，甩了甩汗毛炸起来的双手。
张奶奶在不远处叠纸箱子，余元不好意思和陆钏说他刚才丢了什么，怕张奶奶多想。
余元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陆钏身边，和陆钏肩膀挨着肩膀相互蹭了蹭冷静了一下。
幸亏陆钏和他一起干活。
余元看着陆钏提起来的一只大胖死老鼠，快步蹿远。
“陆钏，你运气真好，比我那只大。”
陆钏在面罩下翻了个白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两个人在废品堆堆里笑成一团。
今天需要收拾的垃圾确实不太多了，余元和陆钏两个人收拾，张俊豪一车一车往外拉。
皮卡一趟趟开走。
不等回收站关门，四个人终于将院子里的废品收拾的差不多了。
余元揉揉酸痛的腰，目光挪向关着的偏房，抬手指了一下。
“里边的废品也收拾了吧？”
张俊豪摇摇头：“不用了老师，里边还有我爸爸妈妈的遗物，我想自己整理。”
说着，张俊豪一个深深的鞠躬。
余元和陆钏赶忙扶起孩子：“别别，老师也没帮多少忙。”
张俊豪摇摇头：“真的很谢谢老师，你们让奶奶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了干净的院子。”
余元看看旁边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又看了看张俊豪清瘦但挺直如青竹的站姿，欣慰地笑了笑。
余元的手太脏，没有摸张俊豪的头，他笑着说了句：“好好学习，毕业了用奖学金带奶奶吃好吃的。”
张俊豪很认真的点点头：“等毕业，我要带奶奶去看升旗。”
余元哽咽了下，脏污的面罩看不清表情，但是他身旁的陆钏能肯定余老师现在感动的要掉眼泪了。
“老师相信你可以的，两天的钱够带奶奶去看病了，老师帮你请假，你明天带奶奶去体检一下吧。”
陆钏接过余元的话，将回收站给的钱都递到张俊豪手上。
张俊豪看着卷起来一大卷的钱，摆着手想说不要了。
余元前一步压着张俊豪想抬起的手：“别推了，老师帮忙是想让你去带奶奶体检的。”
余元和陆钏两人后退几步，拒绝了张奶奶留下吃完饭的挽留。
“不用了奶奶，回去给小狗做饭呢。”
张俊豪和张奶奶站在门口摆手，水泥地的院子一目了然看到正房。
余元脑海中浮现了之前张俊豪从顶上飞快窜下来的样子。
笑着晃晃和陆钏紧紧牵着的手：“陆老师，回家？”
陆钏笑着回握了下：“回家。”
辛苦劳动了两天，余元将租车的钱微信转给司机大哥，又和张俊豪班主任说了下请假的事情。
完成一件很有意义的大事，余元摊在座椅上偏头看着陆钏。
“去大澡堂子？”
见过大世面的陆钏偏头看着余元，红灯的光将陆钏的侧脸隐隐照亮，看着莫名有点帅。
成熟帅气的陆钏薄唇轻启：“不害羞了？”
余元脖子一梗：“笑死，你害羞我都不会害羞。”
陆钏哼笑两声没有说话。
驱车前往洗浴中心。
熟悉的大爷熟悉的欢迎，熟悉的换衣间熟悉的搓澡大哥。
余元虽然进去的时候很硬气，但一走进浴池，整个人又缩的只留下了一颗头。
余元自觉怂怂，不好意思看陆钏。
只趁着陆钏回头看搓澡的号排到多少的时候，big胆的欣赏了一下水划过光滑脊背的美景。
陆钏锻炼，造福余元。
余元抬手摸了把陆钏的背，看到陆钏的耳朵红了起来。
不像是浴池太热的那种红，是腾一下红的那种。
陆钏偏头看了余元一眼，眼尾微微溢出红晕，余元看着挑衅地笑了下、
抬手又是一把。
陆钏猛地缩回浴池里：“你，啧。”
余元看着陆钏的表情，哼哼两声：“老公不能摸？”
陆钏看着余元，挤出两字：“能，怎么不能。”
余元大爷似的伸长胳膊，将陆钏搂在怀里：“乖，大爷我好好疼你。”
旁边正抬脚下来的大哥听到余元的话，诧异地偏头看了两人一眼。
陆钏：……
余元：！！！！
余元飞快松开陆钏，一个箭步跳上岸：“我，我换个池子泡。”
陆钏笑着看余元走到一人位的大缸里，阖眼叹气。
有时候，余元的胜负欲很可爱，有时候，余元的胜负欲变成了甜蜜的折磨。
比如在大庭广众的大澡堂子，陆钏不得不脑子里转着量子力学，让自己强行冷静，心无杂念。
放肆一下后悔半天的余元，直到换完衣服才缓过来这阵让人窒息的尴尬。
余元看着陆钏：“你真的不害羞吗？”
余元难以置信：“我这么好看这么美丽的body，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钏看着余元撩起卫衣漏出的腹肌，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