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今天切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得民心。

新来的两个物理老师举报了陈文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不胫而走，余元只要一离开办公室，等再回来的时候，他和陆钏的桌面上就会出现一些野生小零食。

神奇。

李老师有和他们说过，可能会有校方约谈，余元知道后谢谢了李老师愿意跟他们说这些。

不过他和陆钏做好准备才干的这件事情。

他不会后悔。

余元找不到这些零食是谁给的，不过他带着陆钏去了一趟班级。

两个人桌上的零食实在是太多了，每一个路过办公室的学生都会看到。

余元纠结了下，把零食借花献佛分给班级同学会不会不太好，不过几个老师都说没事情。

余元拿手机拍了照片，将两人办公桌上洋洋洒洒堆满的零食拍了张照片，这才一起去的班级。

一进班，小孩儿们就开始扬声起哄，这待遇余元来了这么久都没得到过。

今天得到了。

余元抬手压了下，示意同学们淡定，在各位同学们翘首的目光中，余元感觉他现在一定笑的很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同学们，我相信大家已经或多或少知道了点事情，我也不需要你们有什么看法，只想说希望我们班的同学，能坦诚善良的对待每一个人。”

“当然，如果有类似事情发生，或者被看到，老师也希望你们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勇敢的站出来。”

在学生们或多或少有一些感悟的眼神中，余元走上前，将零食发给同学们。

这节物理课效率特别高，哪怕是后排哥几个也转悠了两下笔，凑合写了几个字。

余元现在非常满意他和陆钏做的决定，起码后排的学生都觉得班主任这事儿干的漂亮。

余元的面子突然很值钱。

下午的时候，余元同城闪送的防护服也送到了。

余元将防护服放到后座，接上张俊豪一起回他们家。

担心孩子多想，余元很认真的扭头解释了一下。

“老师家里养着一只小狗，她怀孕了身体比较弱，只能穿着防护服了抱歉。”

“没事没事老师您太客气了。”

张俊豪拘谨地双手放到膝盖上，摩挲着从后视镜看着两位老师。

张俊豪先一步回到家，和奶奶说清楚两个老师是来帮忙的，这才扭头请余元和陆钏进门。

几天没见，余元发现院子里的小山更加醒目了些。

左右邻居看到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到张俊豪家，都出来看了两眼。

余元想了下，攥着陆钏的手挑了一个正偏头和旁边人说话的大娘说了几句话。

“俊豪老师啊，哎收拾收拾好，你们老师现在还帮学生这忙的？”

“我们是朋友，帮忙应该的。”

在大娘将信将疑的目光中，余元和陆钏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那狭窄的过道里。

余元听张女士说过，像这种邻里关系密切的地方，很容易把简单的事情传成谣言，还是帮张俊豪解释一下吧。

省的张俊豪家过几天就可能变成了老张家那个小孩不好好学习，被人抓紧去了。

其实垃圾山看着壮观，真的干起活来也挺快的。

余元和陆钏一人收拾一边，将东西一推车一推车的运到租的皮卡车上。

也就几趟下来，皮卡车装满了，院子已经能看清楚里边的房子了。

之前房子几乎被垃圾挡了个严实。

皮卡车开走后，两人暂时不需要将东西运出去，就和张俊豪一人接一点先分类放好东西。

张奶奶每天捡回来电线之类的废品，都是把塑胶和铜线分开扔进垃圾堆的。

余元和陆钏只要挨个分类就行。

工作量少了一半，在回收站关门之前，余元几个人帮张奶奶收拾出来了半边院子。

余元和陆钏两个人在十几度的天里，穿着薄上衣出了一身汗。

洁白的防护服现在脏兮兮的。

余元陆钏两个人和奶奶说了声明天见后，扶着酸软的腰走到远处，这才脱了防护服。

看着彼此汗湿的头发，余元笑了下：“劳动人命最光荣。”

陆钏点点头。

“其实里边还有几个狗窝看着挺好的。”

两个人笑着勾肩搭背回到车上。

全身上下黏黏糊糊的，余元猜陆钏跟他差不多。

一路上，余元都在纠结要怎么和陆钏说一起去搓搓这件事情。

家里的洗漱间只有一个，两个人正儿八经洗个大澡的话第二个人可能水会变凉。

累了一天了，余元知道陆钏一定会让他先洗，可余元也想陆钏早点洗缓缓疲劳。

“陆钏？前边有个洗浴的，我们搁外边洗吧。”

陆钏这条路没走熟悉，他去哪儿洗漱都无所谓，余元说的那就去洗浴中心洗吧。

“行呢，你指一下路？”

余元点点头，引着陆钏走到富丽堂皇的外楼前。

北方的洗浴中心卷的不像话，余元和陆钏来的这家才算市里边中等的场所，两人从停车场走到大厅的时候，全程有人接应。

余元其实不怎么社恐，可当他踏进大门，接应的师傅扬声“两位贵宾里面请！”

大厅里忙碌的师傅们都扬声一起呼了句：“欢迎光临XXX”时，余元的社恐很强烈。

余元猛地攥紧了陆钏的胳膊，突然很想找个地缝藏一藏。

社恐这种事情，人越多越容易爆发出来。

余元本来是打算买两张普通的大厅票，洗明白了就行了。

但他攥紧陆钏胳膊，而陆钏看了他一眼轻笑出声后，今天这顿澡的性质就变了。

余元豪迈地点开美团，买了豪华套餐票。

两人手腕戴着手环，在师傅的引导下走到了同一个换衣服的区域。

余元的豪迈烟消云散。

余元拘谨地躲开陆钏的目光，努力装作不在意，背对着陆钏抬手脱去外衣。

陆钏果然呼吸频率变了。

余元的手刷拉又放了下来。

两人在身后光腚大哥的歌声中，沉默地对视了两眼。

余元目光游移声音微弱：“要不，我先脱，你等我出去你再脱？”

陆钏喉结移动一下，正要应声。

身后不让话茬子掉地上的大哥穿着大裤衩转过身来：“俩后生一看就南方人，甭害羞，害羞啥，都是男的脱了进去咋瞅都一样，别害臊。”

余元整个人都烫了起来，他在大哥热情的目光中，颤抖着双手，决绝地看了眼陆钏，抬起手来。

陆钏也不逞多让，如果大厅是他能克服的困难的话，大哥的热情就是压垮骆驼的稻草。

陆钏背对着余元，目光直视地板，缓缓抬手。

大哥说完话就回头穿自己衣服去了，没在意两个疑似南方人的仓皇，哼着歌离开。

余元和陆钏长呼一口气。

托大哥的福，见过大世面的两人现在看着彼此，内心毫无波澜。

余元看着陆钏的背面，甚至想抡圆了给一巴掌。

圆润，勾引人。

余元忍住了自己不道德的手，率先走到洗澡的地方。

氛围是一种能让人迅速融入进去的神奇物质。

在大哥说话之前，余元看陆钏一眼都有点害臊。

在大哥说话之后，余元甚至能将搓澡巾递给陆钏：“哥，帮我搓个背。”

余元在这一刻，忘记了柏拉图，忘记了原则，只记得大澡堂子生存准则。

“呼，爽！”

余元后脑勺搭着水池，整个人任由水流裹挟着微微晃动。

余元偏头看了眼闭着眼享受生活的陆钏，抬手戳戳陆钏：“哎，你背疼不疼？我好像刚才给你搓大劲儿了。”

陆钏声音听起来很懒散，水流阻隔下，余元的手划过肩头的感觉很虚晃。

陆钏也只露着一颗头在外边，声音因为水流挤压闷闷的：“不疼，确实很爽。”

余元晃了两下腿：“搓早了，大爷那里还没轮到咱俩呢。”

“我希望咱不用一起搓。”

余元偏头看看陆钏脑袋：“咋？你害羞？”

陆钏都被余元气笑了：“你想象一下，咱俩赤身裸体挨着躺下，你偏头就能看到我被大哥举着腿搓，你能忍着不笑？”

余元沉默地想象了下，确实忍不住。

余元收回脑壳，看着不远处的电视：“不跟你计较。”

第一次和男朋友去大澡堂子的感觉确实奇妙，直到又坐上车，余元才后知后觉红了一整张脸。

余元一路上拘谨的都没好意思和陆钏说话。

他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陆钏白晃晃的body。

余元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澡堂子的灯把人打这么白干什么。

好不容易到家，两个人又重新冲了一遍，将衣服换了旧的洗了，这才觉得干净了。

张奶奶家废品堆太久了，余元觉得里边的细菌跟冰川下藏着的也差不多了，为了波波和小白的健康，还是多洗一遍放心。

累了一天的两人，洗完又出去匆匆溜了遍狗，等躺平的时候，感觉特别酸爽。

余元翻身靠着陆钏：“救命，明天肯定肌肉疼。”

陆钏抬手帮余元捏捏肩膀胳膊：“辛苦，这效果肯定比拳馆打几场效果好。”

余元点点头：“确实。”

本来是普普通通揉肩膀的动作，但是今天洗澡合适看的不合适看的都看了，两人靠这么近，气氛突然后知后觉变了起来。

余元能感觉到陆钏揉捏他胳膊的动作逐渐变轻，最后变成了摩挲。

余元的手不自觉也抱着了陆钏。

两个人距离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