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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小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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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上月便有收到官员上报,当时只言明因为干旱导致百姓收成骤减。却并未提及提前到来的暴雪,想来是要将事情压下等年后。”祁连熙脸上的神情随着思绪转换,越发的阴沉。

杨溶月听了也是一惊,这事情居然上个月便已经收到当地官员的折子,只是任谁也想不到干旱背后还有暴雪的事情。

“暴雪乃天灾,便是陛下知晓也不会怪罪于当地官员吧?”杨溶月不解,这事情如何算都是天有不测风云,再能干的官员也无法预测这天气的事情,为何要瞒下来?

祁连熙轻轻摇头,只道:“若是干旱接着便是暴雪,对皇兄来说便是新帝登基后接二连三出现天灾,是上苍不满这位。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将自己的脖子放在帝王一怒下,等年后便算不得三年之期。”

闻言,杨溶月也跟着叹息一声:“不知多少百姓撑不过这暴雪,也不知暴雪后是否还能继续种地。”

听见她这深深地一口叹气,祁连熙见状不由得安抚道:“今日我便上报皇兄,先派人去送救济的灾粮食。那北边的县城官员以及地方督察也该换换了。”

想到此前他处理的几件事,杨溶月稍稍安心。随即又有些迟疑道:“若是派人,那会是王爷吗?”

陛下与小王爷同胞兄弟,从未传出过不和的言论。想来是深得帝心,兹事体大,不容随意交付。

没想到她第一时间便想到自己,祁连熙眉眼柔和下来。视线定定地看向杨溶月:“如今朝中能随意走动,且兵马随行的也只有我了。”

果然与杨溶月所预料一般,但是想到祁连熙不日便要出京,杨溶月垂下眼:“前些日子还因着王爷连日来这用饭,叫许多人看了过去,少不得说些闲话,还想着若是王爷少来几次我这也清净。”

言下之意杨溶月虽未说完,但是听的人却是立刻懂了。

祁连熙含笑道:“那便正好清静几日,到时候我回来若是还有那说闲话的,我就抓了打几板子。”

听着他略带调侃的话,杨溶月不由得也笑了起来。旋即目送着他出了酒楼,径直从酒楼外姚宇身边牵走了一匹骏马,上马后便朝着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下午便听一些消息灵通的食客提及,熙王爷带着一队人出了盛京。有问起的便都是回复小王爷出京打猎去,顺便叫了一些常在京中守卫有些懒散的将士一同去松松筋骨。

杨溶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原本拨弄算盘的手放了下来。又听一位食客道:“此前听闻小王爷一直都是住在王府别院,据说明年年初就要搬回熙王府去了。”

“先前我就听说熙王爷常住王府别院,还有些稀奇。这贵人不住好地方,跑去别院待着。”

“说是太后强硬叫人替熙王爷修缮王府,为的就是修得好些,也好叫未来王妃住进去。”

“哦?难不成盛京中已经有定下来的女子?”一位食客原本并非那一桌的客人,听到感兴趣的当即就凑了过去。

那最先开口的食客瞧着周围一群人,顿时有些得意,将自己的一手消息说了出来:“我家中有亲戚在宫中做到了小管事,听太后宫中近前侍奉的人说的。”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同桌的人顿时一掐他大腿:“你倒是说说,许了什么人家?”

那人‘嘶’了一声,顿时没好气道:“闺阁女子的事情,我怎么好瞎打听?这事情换谁家都是天大的好事,还未成之前也不敢乱说。想来不是尚书之女,便是左右丞相家的。”

有那大胆的,笑着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怎么不说是不是隔壁寒食国的公主什么的?”

顿时,有人指着他脑袋骂他蠢货。“也不想想,我们年年胜过他们,如何就要娶一个小国的公主?”

那说话的,立刻悻悻然地退出了话题。

后面的话说了什么,杨溶月并未再仔细听去。只是想着祁连熙如今二十六岁,却并未听过有红颜知己,竟是一直独自一人。

杨溶月摇摇头,将自己有些走偏的思绪拉回。径直去了后厨,过几日酒楼便要开晚间的营业时间。

新来的那些人要尽快教导,不说全都学会。主要的一些菜品,还有应急处理厨房事务都得学会。

光是李富贵一人,定然是教不完的,杨溶月便一同盯着,只把几人看得紧张不已。反倒是林玉对杨溶月很是亲近,所有问题和事情积极响应,比她哥哥还快些。

转眼间,便到了进宫参与最后一轮评比的时间。杨溶月原本还以为会临时收到取消的消息,没想到陛下还是参与了。

杨溶月坐着商部专门派来的马车,马车后跟着一辆满载各种厨具、食材的马车,这便是商部体贴这些酒楼习惯自家的东西。

据说第一次评比时,不少人用不惯皇宫中的厨具,做得是十分寡淡,后面便都允许自带了。

马车在经过层层检查,偶尔有护卫掀开帘子检查一二。杨溶月与梅兰坐在一起,神色镇定并未慌乱。

“小姐,这进宫可真难啊。”梅兰凑到杨溶月耳边,悄声说道。

闻言,杨溶月摇摇头低声道:“陛下安危为重,多检查些也是为了你我好。”

大约是过了一刻钟后,杨溶月便发觉马车似乎停了下来。而后便是门帘被掀起一角,打眼便是‘老熟人’陈施琅。

没想到这最先见面的会是这位陈大人,杨溶月微微颔首,面上是礼貌地微笑。

陈施琅今日也是恰巧分到这边三驾马车,没想到就与杨溶月对上。想到此前她开箱验票之事,陈施琅对这位杨掌柜的也是不由得敬佩三分。

“杨掌柜的到了,下来吧。后面言行请小心为上,陛下宽和但是我们也得知晓分寸。”陈施琅声音不大不小,不会被外面听见,也能叫马车里的两人听见。

点点头,杨溶月便掀开帘子走了下来。这才发觉,这巨大的广场上,已然停下了不少马车。

都是一些熟悉的酒楼,其中最前头便是柳家酒楼。已然有小太监在帮着搬东西下来,而后一队队列队进入了大殿。

此时恰好是以往退朝的时间,但是因着陛下希望能与几位优秀的近臣同乐,便临时将今日散朝后要回家的几个官员给留住了。

其中便有十分期待的左明棠与张子枫两人,此时两人早就凑到一起,小声交谈。

“听闻你此前去杨掌柜那边吃了不少美食”左明棠颇为羡慕道,这些日子他忙于事务,别说出门,便是叫侍从去打包回来的时间都无。

对于自己的幸运,张子枫说不开心便是假的。此刻难掩炫耀心理道:“恰好去了一次,且今日要做何种美食,我已然是提前尝过了。”

听到这里,左明棠是真切地羡慕了。不由得对后面杨溶月所做的东西提高了十二分的期待,张子枫此人口味与他大同小异,能得她如此念念不忘,显然是难得的佳品。

殿外,杨溶月小心跟在队列后面,将最重要的几样调料放在手里。缓缓进入了大殿,大殿中此刻已然清出了五个位置,放置了锅炉、灶台,甚至还有烤炉也放在了一旁。

这些厨房的东西,如此显眼地放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不仅是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滑稽。

但是周围的人却并未出声嬉笑,皆是严肃站在一旁,偶尔有一两个官员朝着这边指点一二便又沉默下去。

进来的几家酒楼掌柜的此刻都不由得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出的在一旁等着太监宫女帮着安置东西。

杨溶月瞧着两个宫女有些吃力地提着那硕大的锅具,立刻便上前帮了一把手,这才小心地放在台面上。

两名宫女顿时感激地笑了笑,这才有序退下。而后便在负责帮忙的大太监示意下,与梅兰站在了小厨房的中间位置。

其余几位也与她一般,都站定在自己的小厨房位置,等候那高高的台阶上,金镶玉的珠帘有两道人影缓缓走出。

明黄的衣衫,显露那两人尊贵的身份。正是当今陛下祁连景和与皇后江以遥。两人此时身穿帝后服饰,坐在那宽大的椅子上。

近前的太监总管李玉河躬身上前,侧耳聆听祁连景和说话。

片刻后,大殿内众人便听见李玉河道:“今日酒楼评比一切如常,各个酒楼人员尽力便可,展示自己最擅长的美食,若是做得好的,陛下会额外赏赐诸位。”

“今日临时加了四位大臣,便请诸位再多加两道菜。这做菜的时间,便依照一个半时辰来。”李玉河说完,便后退一步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开始吧。”随着高座之上,一句威严的低沉的声音传来。

顿时,连带着杨溶月在内,所有掌柜的都跪下拜谢,口称:“多谢陛下。”

所有还在发愣的掌柜与伙计都迅速动作起来,起锅生火。尽快让水沸腾起来,避免影响一些需要蒸煮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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