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在这。”
娃娃脸Omega靠在门上，冲人挑起眉。
然而他并没有看清应惜年的脸，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
凌子琪就这么看着应惜年抬起双手然后又放下，垂着脑袋的样子很像是在擦眼泪。
看破不说破，二人同为研究院的人早已相识已久，而应明烛更是他一直以来都很崇拜的前辈。
“中午一块儿去吃饭？”凌子琪走近。
应惜年慢吞吞地转身，有些迟疑的问道：“……就咱俩吗？”
他这么一提凌子琪才反应过来，当即一拍自己的脑门，“哦对，忘了你已婚了。”
“那我再叫俩人。”
见应惜年乖乖的点头，凌子琪忽地起了捉弄他的意思，嘴上打趣道：“你要不要跟你老公报备一下啊。”
应惜年不太高兴地瞪他一眼，明显是对这个称呼非常不满意。
“干嘛要报备，又不是去偷情。”应惜年撇撇嘴。
“不是，你见过哪个偷情的还去报备的……不对不对，咱俩纯哥们友谊啊，你看你都扯哪儿去了，真是的。”凌子琪将跑远的话题又给拉回来，“行了不和你扯了，位置回头发你，我走了啊，一会儿被田老逮住我得倒大霉。”
凌子琪最后拉了两个同实验室的小组成员过来，一个是女Omega另一个是男Beta。
不幸的是那个男Beta忽然闹肚子，只能临时爽约。
所以……
当应惜年看到眼前坐着那个令他感到呕吐的人时，眉毛挑的很高。
而凌子琪在对面疯狂跟他道歉。
许衡很会照顾人也很会说好话，即使应惜年脸色铁青也不会让场子冷下来。
可应惜年就是很讨厌他，哪里都很讨厌。
在对方再一次给自己夹肉时应惜年端着自己的碗躲了躲。
“我不喜欢吃。”
可应惜年越是拒绝许衡就越是来劲，对他简直是无微不至，殷勤过头了。
“萨拉，你怎么了？一直回头看。”凌子琪吃了一身汗，正在拿纸巾擦，而每次当他抬头时就能被对面的应惜年小小惊艳一把。
是与他的狼狈完全不同的优雅。
应惜年不太能吃辣，鼻头冒出几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嘴唇红润有光泽，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样，又黑又浓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赏心悦目。
而且空气中似乎一直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很淡很淡，却莫名的清新。
“没事……”
应惜年再次回头盯着后面的遮挡物看，他轻轻皱着眉，起身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遮挡物的后面见到了两个熟面孔。
“就知道是你们！跟着我干嘛？”应惜年抱着臂。
被发现的谭言西和林皓面面相觑。
……
办公楼里，顾怀远正在处理日常呈送上来的报告。
距离首都星出现虫族一事已过去足足一个月，然而调查至今都没获取什么有用的线索，且这事一直是第二军团在负责，旁人根本插不了手。
他总觉得事有蹊跷，可却并无实证。
“你去说。”
“不，你去。”
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后互相推脱，最后推推搡搡的竟是一起撞到了门，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报告。”
谭言西和林皓一前一后的敬礼，脸上颇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顾怀远不咸不淡地瞥了二人一眼，并没有怪罪，目光仍停留在终端屏幕上，“不是让你们去暗中保护应惜年吗？回来做什么？被发现了？”
他语气并不意外，好似笃定这两人肯定会被发现。
“回禀少将，少将夫人不让我们跟着他。”林皓悄悄抬起眼估量着顾怀远的脸色，继续道：“还说再跟他就……他就不回来了。”
“那就不跟。”顾怀远垂下眼看完最后一行做了批注后便站了起来。
他整理着军装，“我亲自去陪同，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
“呃……”林皓欲言又止，“属下建议您还是别去了吧。”
谭言西深感不妙，当即拉住了林皓，却未能及时堵住对方的嘴。
“不然看到也是生气。”
“？”顾怀远凝视着他，“什么意思？”
“少将夫人在和两个Omega一起吃饭，还有一个Alpha……”林皓努力想着合适的词汇，“看起来好像对少将夫人有意思。”
也见顾怀远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谭言西绝望地低下头捂住脸。
这下完蛋了。
来到应惜年所在的位置对于顾怀远来说并非难事，难的是如何隐藏自己。
几乎是顾怀远前脚刚下飞行器，四人后脚便从里面走出来。
应惜年和一个女Omega走在前面，而他的身后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Alpha和一个个子矮矮的男Omega。
“萨拉，你忘了这个。”凌子琪将手中的皮筋递给对方。
“嗯？”应惜年回过头，他摸了摸自己散下来的头发，伸手接过皮筋一边扎起头发一边继续向前走，“谢了。”
他转身时门口正好走过来一对情侣，男生的肩膀不幸撞到了应惜年。
应惜年没有任何防备，当即停下了脚步，身形有一点往后倒的趋势，但还不至于到摔倒的地步。
而这时身后的许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主动伸出手揽住了应惜年，非常体贴的问他有没有事。
二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就有些亲密了，可对于应惜年来说就只有无语。
“谢谢，你可以不用帮忙的。”应惜年伸手推开他，远离了这个略显尴尬的怀抱中。
许衡舔了舔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方才靠的近，他闻到了来自应惜年头发上的香味和另外一种更浓的味道。
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味道，清香扑鼻。
信息素？
许衡沉迷于回味刚才的那一抱，没注意应惜年的神情。
当然了，他更不会注意到站在路边观望了全程的顾怀远。
在第三次摔碎杯子后，顾怀远终于意识到他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
脑子里全是那个画面在循环播放，即使应惜年推开了对方他也仍旧感到堵心。
所有人都可以接近应惜年，但唯独他不可以。
因为约定好了。
“怎么了？你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
顾怀远抿着唇，看着眼前的应惜年摇摇头，“没事。”
他的目光凝在应惜年的脖颈处。
隐隐能看见阻隔贴的边缘，好像还贴了两张。
好白，想咬。
“今天你的两个副官会跟着我是你安排的吧？”应惜年胳膊搭在台子上微微倾身，圆领的领口偏低，露出了呈一字型的锁骨。
顾怀远为了听清他说话又将目光向上挪了挪，盯着那一起一合的红唇努力分辨出口型。
好软，想亲。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应惜年一拍桌子，有点生气的质问道。
顾怀远清了清嗓子，目光甚至不敢直视对方，“只是想保护你的安全，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下次不让他们跟了。”
这积极认错的态度弄得应惜年都不忍再责怪他，又因为脑子实在昏昏沉沉的转不过弯来，喝了杯水就回房间睡觉了。
次日，应惜年去往了星际综合机甲学院。
继应明烛、应冰夏相继去世后，“初雪”便被星际综合机甲学院珍藏，而应惜年就是要去这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教学。
星际综合机甲学院与帝国第一军事学校为首都星的两大顶级学校，在众多学院中并列第一。
其教学水平、场地面积、基础设备都是相差不大的。
唯有教学理念不同。
军校更偏向军事化管理，针对学生个人身体素质进行严格的训练，而机甲学院顾名思义更偏向学生对于机甲的把控，训练的是对于精神力的使用。
一个偏物理层面一个偏精神层面，从根本上就有很大的差别了。
但放眼整个星际，能真正全方面发展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偏科的。
当然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排除那个恐怖如斯的存在。
应惜年并非老师，说教课倒谈不上顶多算是分享经验，他本以为自己会紧张，但等真正上台看到熟悉的机甲图纸后，倒没那么多顾虑了。
“小应老师小应老师，我们能看看您设计的机甲吗？听叶校长说‘萤火’、‘蓝鲸’都是您设计的！我好想看看啊！”
即使已经下课应惜年仍旧被热情的学生们围住，一口一个小应老师的喊着。
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了。
没办法，谁让小应老师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呢。
“蓝鲸？”
应惜年莫名觉得这个机甲的名字有点耳熟。
至于“萤火”他当然是知道的，毕竟是给姐姐设计的机甲。
但是其余机甲的名字都是由定制机甲的客户决定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蓝鲸”？
“我知道我知道，‘蓝鲸’是顾少将的机甲吧？我见过！真的超级酷的！”
顾怀远？
应惜年挑了挑眉。
蓝……鲸……
终于从学生堆里出来的应惜年一边往学校的食堂走一边点开终端搜索“蓝鲸”。
果不其然，星网上有很多关于“蓝鲸”的详细资料，虽然设计此机甲的人没有直接显示名字，但应惜年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自己设计的。
而且还是早几年设计的。
叶校长熟悉他的设计风格认出来也不奇怪。
应惜年意外的是他完全不知道当初这位神秘的客户居然就是顾怀远。
他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蓝鲸”的了，不是在星网上，而是他与神秘客户的交易记录里。
当初提交完设计稿后对方问他机甲取名“蓝鲸”如何，他只回了个“OK”。
毕竟取什么名不在他的服务范围内自然也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