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灿一路不带犹豫出了楼,他其实不知道大门在哪个方向,只想逃离,盲目的跑了一小段路后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我就这样跑了,贺嘉树他……怎么办?
眉头紧蹙,面露难色。
怎么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还有人傻到自己吃纯药的!
程星灿又气又担心的跺跺脚,他现在跟无头苍蝇一样,满脑子都是怎么办。
摊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女生的名字,还有号码。程星灿立马想到只要他打通这个人的号码,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进入到那间房子,和贺嘉树赤裸相见。心脏传出了钝痛无比清晰。
深呼吸一口气,捏纸条的手开始发颤。不通知这个人,贺嘉树怎么办?让他一个人撑到最后吗?
贺嘉树18岁,吃两颗那样的药,真的能撑住?不知道药效发作没有,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星灿眨眨湿润的眼,取出手机,泪眼模糊将号码输上去。
电话还没拨出去,屏幕上方跳出了贺嘉树的名字,他慌里慌张接通。
“程星灿。”贺嘉树的嗓音哑到不行,他很难受,程星灿听出来了,“你给那个人打电话了吗?她怎么还不来?”
程星灿握紧手里的纸条,克制隐忍道:“真的要给她打电话吗?你……”
想好了吗?
“我好难受。我浑身都热,要炸了。”
难受的声音透露出他此时此刻的状况,程星灿咬咬唇,说:“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不行!”贺嘉树拒绝的很干脆,“这么丑陋的事,不能……不能去医院。”
“那怎么办?”程星灿急了。
“打电话啊!”贺嘉树低喝道。
程星灿直接挂了电话,含泪拨通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电话被接通,那边传来一道性感的女声,“贺少,终于等到你了,需要……”
程星灿掐断电话,整个人热烘烘的,女声出现的那一刻,他醋了。他知道,不能让这个人去找贺嘉树,她去了,他们会做亲密无间的事。
不行。
挂断对方的来电,他将纸条揉成团扔到一边,拨通了裴淮的电话。
“裴淮,贺嘉树他……吃药了。”
“啊?吃药?什么药?”
程星灿难以启齿道:“纯药。两颗。”
“我去!”裴淮大惊,“他脑子有病吧!那玩意也吃!”
“你,能不能过来,送他去医院?”
裴淮沉默了几秒,说:“最好不要去医院。”
“为什么?”
“这种事传出去,相当于丑闻的程度,贺家面上无光。”
程星灿过了两秒才问:“你们有钱人不是有私人医生吗?”
“有啊。但是,这种事不太好找私人医生吧。再说了,医生治病可不治纯药,就算过去了,也会通知老贺爸妈找个干净的人过去,要么丢冰水里折腾一两个小时。”裴淮顿了顿,再次开口,“程哥,老贺他以前确实混蛋不像个玩意,可他每次心里都惦记着你,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过了十几秒时间,裴淮再度开口,“至少今天晚上,看在他给你办生日会的份上,帮他一下。当然,我不是让你跟他上床,我的意思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挺过去。”
程星灿低声说:“他提前安排了人,那个人可以陪他,上床。裴淮,有我没我,他都过得去。”
“如果那个人别有用心,戳坏套套,或者偷走小蝌蚪,十个月后让老贺当爹,他不跟人家结婚也得结。你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吗?你实在不愿意,把地址发我,我叫上原末过去。”
程星灿回身看向他离开的方向,脑子里回响着电话里贺嘉树难受的声音,除了那个人他也可以帮贺嘉树度过难关,他的目的纯粹。
挂了电话,程星灿只犹豫了半分钟,就做出决定。
贺嘉树混沌中听到不停的门铃声,艰难的从地板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门口。门被打开的一瞬,楼道里热气扑面而来。一片模糊中,他看到了一个人。
此时的他已经脱掉了上衣,漏出泛红强劲的上身,程星灿感觉腹部下方很热,“贺嘉树。”
听到熟悉的声音,如淋甘露一般,贺嘉树激动又兴奋的把他抓进来,摁在鞋柜上。颤抖的双手握着他冰凉颈侧,滚烫的拇指摩挲寸寸皮肤,“你怎么回来了?”
程星灿紧张的说:“不想你和那个女生生小孩。”
贺嘉树脑子糊的很,没太听懂他什么意思。
“你不想去医院,我想,我可以用别的办法让你不再那么难受。”程星灿缓缓抬起双臂环住贺嘉树的身体。
不碰还行,碰了简直要命,贺嘉树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脚把门踹上。轻松抱起程星灿放在柜面上,程星灿害怕的抱住他的脖子,“贺嘉树。”
“程星灿,你清不清楚回来意味着什么?”
程星灿抿抿唇,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唇齿相依之间,程星灿告诉贺嘉树“你身上好热。”
“你帮我降降热。”
海上烟花秀准时开始,程星灿躺在沙发上,看见玻璃窗上的烟花。
他想告诉贺嘉树,今晚的烟花很漂亮。
贺嘉树低下头趴在他身上,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滚烫炙热的气息烫的他心在发颤。
“宝宝。”贺嘉树低哑的说:“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烟花。”
真好。
未完成的心愿终于在今天实现了,程星灿扭过头吻了吻贺嘉树的头发,忍受着大腿根火辣辣的疼,温柔的说:“贺嘉树,谢谢你。”
贺嘉树抬起头,捧着他的脸亲了一阵儿。动手把程星灿翻个面,摁下要抬高的臀部,俯身在他耳侧说:“我现在没轻没重的,会弄伤你。”
程星灿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羞愧的把脸埋进沙发里,他给自己的放d找了一个理由,“我腿疼。”
“再忍忍。好不好?”贺嘉树哄道。
“嗯。”
烟花秀在程星灿的吞咽中结束,他也失神了很久,最后被贺嘉树绵密的吻叫醒。
醒了不久又疼到哭,哭着去掐贺嘉树的脖子,留下鲜红的抓痕在上面。
贺嘉树说:“你是狗吗?宝宝。”
程星灿便收起了手,不抓了。
意识一点点失去时,他听见贺嘉树在耳边说话“程星灿,你要是怀孕了怎么办?生下来吧,太阳缺个弟弟妹妹。”
他说的太阳是那只猫,可爱又漂亮的布偶三花猫。
程星灿突然想看见它。
二天中午,贺嘉树赤,裸进了浴室洗澡,出来后躺到程星灿旁边,温柔的抚摸他的脸。
程星灿轻声哼哼,贺嘉树笑着把他抱进怀里,“宝宝,饿不饿?”
程星灿又困又累,眼睛都睁不开,“贺嘉树。”
“在呢?”
“疼。”
贺嘉树笑着吻他的脸,戏谑道:“我给你亲亲。”
下午四点多程星灿方才彻底醒来,在床上躺着不想动。昨晚的一切一点点重回脑海,整个人倏地热了起来,拉上被子盖住脸。
贺嘉树进来时看到床上鼓着大包,知道人醒了,将水和海鲜粥放在床头柜。坐到床上,拉开程星灿脸上的被子,看到他脆弱又明亮的眼,又开始燥热。
“干嘛呢?”
程星灿轻声说:“睡觉。”
“睡醒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没胃口。”
“吃饱了是不是?”
晚餐依然是订的,吃过饭,程星灿想回去,贺嘉树说这两天不行。
“为什么?”
“我必须确认你没事。”
“我……我已经没事了。”程星灿耸拉着脑袋说。
“pg消肿了再说。”
因为这个理由,程星灿不得不留下来,睡觉前和爷奶通过电话,叮嘱了几句。
贺嘉树上床熄灯,搂着他要睡,“我们这样算不算同居?”
程星灿红着脸说:“不算。”
“怎么不算了?”贺嘉树轻轻的揉他pg,“你不能提裤子不认人,还是不是男人?”
程星灿无法忽略在身上乱走的手,心里痒痒的,但那处异样的感觉提醒他万万不能再来。拍开他的手说:“睡觉了。”
“好。”
二天程星灿不得不出门,他还要去学英语,贺嘉树没办法只能送他去。下午接人的时候,和他商量能不能就留在国内,或者放弃资助和他一起出国留学。
程星灿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贺嘉树无可奈何只能生闷气,把人送回家后转头找人查查资助程星灿的人是谁,一边计划出国的准备。
两人分开了几天,依靠微信联系,程星灿时常不回消息,贺嘉树在等待中觉得程星灿真的像个目的达到就开始冷脸的渣男。
这天下午,他准时到达培训机构门外,下了车在机构前厅坐着。无聊了上去跟前台咨询培训的事,来这里接受培训的人都是要出国的,而且费用十分昂贵,是很多有钱人选择的地方。
聊到最后,贺嘉树也说报名,前台以为业绩来了高兴坏了,急急忙忙跟他介绍起课程。贺嘉树认真听了大概,说要和一个叫程星灿的同学一个班。
前台怔了一下,告诉他程星灿是一对一培训,培训他的是一位很有经验的外教。
贺嘉树皱了眉头,说那就再考虑考虑。
正巧了程星灿从楼上下来,两人远远的四目相对。贺嘉树跟前台说了声拜拜,马上朝程星灿走去。
至少在贺嘉树看来,两人现在就是在谈恋爱,还属于那种生米煮成熟饭。
“你怎么来了?”程星灿脚步不停往外走,一边问他。
“接男朋友下课啊。”贺嘉树一脸幸福的说,在门口拉上程星灿的手,冰凉冰凉的。
“你不怕被人看见?”程星灿扣住他的手问。
“又不是偷情,还怕被人看到。”出了门,贺嘉树靠的更近,飞快在他侧脸留了一个吻。
程星灿被他突然的亲近吓了一跳,慌张的环顾四周,还好没人。回头瞪他,“这是在外面。”
贺嘉树笑道:“那不在外面就可以了。”
一进到车内,程星灿就被贺嘉树摁在副驾驶座上亲到快要窒息,重获新鲜空气后,挠痒痒似的锤他胸膛。
贺嘉树盯着他绯红的脸,和带着几分嗔怪的眼,热流在腹部下方一聚,感觉就来了。
“宝宝。”
“这是在外面,别。”
回到臻樾的房子,贺嘉树立马将人抱起放到床上,亲昵了一会儿,他说:“最近我在准备出国留学。”
程星灿睁着红肿的眼看他,“你要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贺嘉树往他鼻尖亲了亲,“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出国。”
程星灿知道只要所有人都瞒着贺嘉树,自己的行踪就不会被他知道,所以听到贺嘉树的话并不担心,“你是牛皮糖吗?”
贺嘉树不介意程星灿这么说自己,笑着往他身上拱,一边说:“我就是怎么了?我就粘着你。死粘着你。”
程星灿被逗乐了,一边闪躲一边笑。
这种快乐自动让他们忘记了从前的不愉快,以及对未来的忐忑不安,它像是致幻剂,两人都在享受。
贺嘉树会在程星灿睡着时,后悔没有早点发现那些情书,也许过去三年他们过得和现在一样快乐幸福。
然而往之不谏。
贺嘉树没有等到程星灿出国的去处,程星灿先等到了贺嘉树的爷爷贺北洪。
那天他从培训机构回家,在巷子外被一位高大的青年男子拦下,告诉他贺老爷子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