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睡醒,陆霖诺又变得活力满满,仿佛忘却了睡觉之前的发生的一切,开心的围着老爷子帮忙煽扇子。
陆霖焫看着陆霖诺脖颈上的痕迹和红红的眼睛,气的把闫峯拉一边,没等人开口就训斥。
“你是真不知道收敛?家里就算了,出来玩本来就累你还折腾他干嘛?”
“妈,不是。”
闫峯扶额,原来因为陆霖诺阴沉下的心突然变得郁闷。
“什么不是,你当我瞎?中午还好好的。”
陆霖焫倒不会跟训弟弟那样训儿子,说好听点是闫峯从小省心,说难听了就是他这个儿子性子冷漠,她顶多在闫峯胳膊上打两下,继续训斥:“你少仗着诺诺性子软就欺负他。”
从小打到从没有跟父母诉说过任何喜怒哀乐的人现在要跟他妈说床上那点事情。
闫峯皱着眉,道:“没折腾,诺诺临睡前发病了,从情绪兴奋到突然哭了,不过这次很快就好了,还能清楚意识自己到的行为。”
陆霖焫愕然,“那没事吧?他会不会想自己怎么了?”
“问了,不用担心,他很勇敢。”
是呀!闫峯无数次想说他的宝贝是最勇敢的。
陆霖焫不放心,叮嘱闫峯:“那你看紧点,别让诺诺勉强。”
说完,陆霖焫转头看着陆霖诺学着他舅舅的样子将串好的葡萄准备架在碳炉上烤,她发现自己的担心多虑了,谁家强颜欢笑伪装开心的人龇着一排排大白牙。
现在,她手痒,只想打这个带着人瞎胡闹糟蹋食物的不孝子弟,陆澄泽!!
“好了,妈,过去吧!”
陆霖焫点点头,两人重新加入烧烤大队。
老爷子烤肉还是有两下子,不过最后,烤全羊还是没有上桌。
因为人不多,只烤了两个大羊腿和一堆羊肉串。
羊肉流油香辣的,吃的好过瘾,羊是自家养的,新鲜肉嫩,膻味不大,陆霖诺也跟着吃了串不加辣的,还有一些烤蔬菜,太油腻重口的东西闫峯怕他吃了闹肚子,就单独煮了一碗清汤面喂了几口。
陆霖诺在美味面前很难产生食欲,不过看着爷爷和舅舅吃的毫无形象的样子产生了点好奇心,想尝尝加辣的烤串。
他平日里的吃食是从来不沾丁点辣椒,甚至辛辣的食材也是忌口的,为了身体更好的恢复,一律戒掉了辛辣刺激的口味,再者,陆霖诺本身也不爱吃辣,只是比较新奇,盯着闫峯手里的烤肉串,伸头张嘴就想咬一口。
幸亏闫峯反应机敏,身体立刻后仰,拿着烤串的手伸远,另一只手抵着陆霖诺脑袋,急忙道:“这串有辣椒。”
“我就尝尝,尝一口。”
陆霖诺起身单腿跪在闫峯大腿上努力去够那串烤肉。
“很辣,你…“
闫峯还没说完陆霖诺够不到烤串就直接捂住他的嘴巴,不放弃道:“我咬一口。”
闫峯无奈,“宝宝,把葡萄汁拿着,给你吃。”
说完看见人乖乖捧着果汁,闫峯才用手接住烤串,递到陆霖诺嘴边。
闫峯确信这口肉顶多在陆霖诺舌头上转两圈,进不到胃里去,也就放心让对方胡闹一下。
陆霖诺咬了一口,刚进嘴还没嚼两下就被辣的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快吐出来。”闫峯赶忙伸手,让陆霖诺吐在他手上。
唔,是真的太辣了,陆霖诺捧起果汁咚咚喝完大半杯,原本不吃辣的人加上长时间没接触过辛辣,刺激的他瞬间涕泗横流。
闫峯擦了手,给对方擦着眼泪鼻涕,没忍住笑了笑。
“嘴巴张开我看看。”
陆霖诺张着嘴,嘶啦嘶啦的喊着辣,果汁没用,还是辣的不行。
舌头嘴巴都红的可怜,闫峯倒了杯牛奶,温声道:“含在嘴里,慢慢喝。”
陆霖诺小口小口喝着,才终于解了辣,靠在闫峯怀里仿佛重获新生,看着其他人吃的豪爽过瘾,心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感叹:真厉害!
晚上蚊虫多,尤其是他们这边灯光汇集,招引来来更多蚊虫,穿着长裤都没用。
陆霖诺还特别招咬,胳膊上已经好几个包,饶是闫峯喷多少驱虫药都没用。
被咬的人倒是不在意,痒了就抓抓,实在难受缩在闫峯怀里让对方给他来回搓着,自顾自的跟家人聊的开心。
直到闫峯眼睁睁看着一个大蚊子落在陆霖诺的脸上,他赶紧挥手赶走,不确定叮了没,涂了点药,起身抱着人决定离开。
“妈,我先带诺诺去帐篷里,他被咬的全身是包。”
陆霖焫作为在场唯二喝了酒还头脑清明的人,看着陆霖诺挣扎不要离开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乖宝,赶紧去帐篷里面躲起来,好不容易养出的二两肉别让蚊子叮没了。”
陆霖诺见妈妈不站在他这边只能撅着嘴点点头,被闫峯带走,留下其他人继续豪饮畅聊。
进了帐篷,闫峯看着板着脸生气的人,无奈的笑了笑。
今天他只跟家里人共同碰了一杯酒就没再沾,陆霖诺发病后不太稳定,闫峯不敢掉以轻心。
“明天还可以继续玩,你看看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包,晚上要痒的睡不着了。”
闫峯挽起陆霖诺的的裤脚,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连他都被吓了一跳,光洁白皙的小腿上十几个包错落着。
“哎呀,怎么这么多呀?”
陆霖诺自己都震惊了,有的包鼓起的比指甲盖都大。
闫峯皱着眉,一手握着陆霖诺细白的小腿,一手轻轻涂抹着药。
淡青色的药膏一抹瞬间冰冰凉凉,舒服极了,也不痒了。
“来,宝宝,把裤子脱了,我看看其他地方。”
陆霖诺最后被脱了精光,果然一身的蚊子包,闫峯给他擦了擦身子,挨个抹了药,换了身睡衣,怕原本的衣服还有虫子,便直接全放到帐篷外面。
“今天不洗澡吗?”
陆霖诺躺着看闫峯忙着准备洗漱的东西。
倒不是他想洗澡,主要是闫峯洁癖很严重。
帐篷很大,两个人根本不会拥挤,里面的床是露营专用的厚实且高端的床垫,地下是原木支架,虽然非常简单,比不上家里的但也很舒服。
“不洗了,晚上外面温度凉,容易感冒。”
闫峯让陆霖诺起身刷牙,一边给人擦着脸,解开头发。
“舅舅他们喝了那么多酒明天还能起来看日出吗?”
陆霖诺十分怀疑,毕竟他见过舅舅喝了酒第二条下午才起床的样子。
“能,放了闹钟。”
闫峯指了指床头的仿佛肩负着使命的闹钟,陆霖焫特意给每个帐篷都安排了。
折腾一天,刚躺下没多久陆霖诺就犯困了,缩在闫峯怀里嘟囔了几句没说完的话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五点半,脑子刚响了一下就被闫峯按住,他自己先起来收拾好,重新给陆霖诺取了套衣服。
离日出还有二十分钟,老爷子已经起来晨练,闫父严母也在一脸困乏的收拾,只有陆澄泽的闹钟还在叫个不停,人仿佛聋了一样毫无动静。
陆霖焫一大早的起床气全发到弟弟身上,成功叫醒了宿醉的人。
闫峯进了帐篷,用毛毯将陆霖诺上上下下包裹严实,抱了出去,一家人零零散散的坐在一起,看着东边的阳光冒出地平线,闫峯轻轻拍了拍陆霖诺,将人叫醒。
陆霖诺迷迷糊糊看着日出,脑袋逐渐清明,跟他一样迷糊的还有陆澄泽,眯着眼打瞌睡,只想让日出赶紧结束回去补觉。
陆霖焫早就兴奋的各种拍照,拉着闫大董事长给她拍手托太阳的照片。
一场日出看的各有各的欢喜,完事了除了老爷子和周伯,都回去继续补觉。
老爷子年纪大觉少,一个人在庄园里到处溜达,周伯每天都很忙,这次来没有安排太多人手,很多事情都是周管家亲自来做。
夏日炎热,白天温度太高,大家都懒洋洋的享受夏日空调的凉爽。
等太阳慢慢落下的时候,老爷子带着陆霖诺去湖边钓鱼,庄园的湖是人工开凿,里面没有下太多鱼苗,老爷子大半天也没有钓上来一条。
陆霖诺坐在一旁等了十几分钟见鱼钩没动静就坐不住跑去旁边喂小鸡了,老爷子独自看着两个鱼竿,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带着太阳帽的少年笨拙地护着小鸡,训斥着追着鸡玩闹的狗。
乱飞乱叫的鸡,撒了欢的狗,着急忙慌的少年,鸡飞狗跳的画面简直活灵活现。
原本就没有多少鱼的小湖配上欢闹的声音,今晚承诺小孙子的柠檬鱼怕是要泡汤,老爷子笑了笑,决定重新打窝下饵。
突然,嘭的一声响,声音大的让正在挂钩的老爷子手跟着一颤,他赶紧回头看,就见陆霖诺摔趴在地上没起来,老爷子赶紧扔下手里的杆子快步走上去。
至于为什么会摔倒?
撞到脑袋的陆霖诺还在发蒙,怀里抱着鸡在他摔倒之后一脚踩在他脸上,飞跳离开。
“哎呀,小诺,快让爷爷看看?”
老爷子扶着陆霖诺慢慢转过身坐在地上。
那声结结实实的响声表明这一跤摔的不轻,还面朝着石板路摔下去的。
陆霖诺额头瞬间起了个大包,还往外冒着血珠,下巴也擦伤了,脸上被鸡踩的脏兮兮,老爷子转头看的时候就见那只肥鸡借着小孩脸跳开,急得他都想拿个藤条抽过去。
“我没事的,爷爷。”
陆霖诺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安慰着一脸焦急的老爷子。
“还摔哪里,哎呦,怎么都流血了,快,给闫峯打电话。”
老爷子上下检查着陆霖诺的伤势,头上的包只是冒了点血珠,膝盖也摔破了,血止不住的流。
陆霖诺摸了摸口袋,没有手机。
“唔,爷爷,手机我忘记带了。”
嘶!
刚还没啥感觉的伤口突然传来痛感,陆霖诺眼睛瞬间红了,但又咬着牙忍住没哭,他不想让爷爷担心。
老爷子也没带手机,虽然知道自己没带,依旧慌手慌脚的摸了两下口袋,“小诺,你坐着等一下爷爷,爷爷叫人过来。”
陆霖诺站不起来,老爷子怕伤到他之前的骨头,只敢让人坐着别动,大小伙再瘦也是有斤两的,老爷子年纪大,也不敢冒然背着,万一再给人摔了,所以,最好还是他去喊人过来。
“嗯。”陆霖诺点点头,赶紧忍着痛又道:“爷爷慢点,我没事的。”
“哎,好。”
老爷子嘴上答应,两条腿健步如飞,赶去喊人。
站在陆霖焫远远就看见老爷子一脸着急地往过走,赶紧喊了旁边煮绿豆汤的闫峯。
“闫峯,快去看一下。”说完,陆霖焫自己先赶紧出门迎上了去。
闫峯立刻关火,急忙走到老爷子跟前,没等他开口就听见老爷子说:“小峯,快去湖边,诺诺摔了。”
摔了?
闫峯心里咯噔一下,急速跑过去。
陆霖诺看着老爷子离开后,就没忍住开始掉眼泪,脏兮兮的手抹着眼泪,小木围在他旁边,一个劲想给他舔伤口,被陆霖诺哭着推开。
“小木,走开,都怪你。”
陆霖诺一手推着狗脸,一手护着膝盖上的伤口。
他刚才抱着鸡,小狗围在他脚边乱转,怕踩到狗,就往旁边走一步,谁知道小木还追着他的走,害他一脚没踩稳,直接趴地上摔了。
小木叫了两声回应,围着人焦急的嗷叫。
“诺诺。”
闫峯急忙跑来就看见坐在地上的人。
陆霖诺听见熟悉的声音就转头看过去,看到闫峯,立刻就不忍着默默掉眼泪,大哭着伸手要抱。
看见陆霖诺惨兮兮的样子,闫峯心疼坏了,他的宝宝复健的时候都没摔过碰过。
“闫峯,疼,呜呜呜。”
陆霖诺趴在闫峯怀里哭,也不听闫峯问他哪里疼,仿佛找到了任他胡闹的港湾,瞬间变成蛮不讲理的小孩。
“宝宝,你看妈妈过来了,再哭就被发现了。”
闫峯将人抱起来往回走,刚才大致检查了,膝盖已经不流血了,主要是擦破了,没有伤到骨头造成骨裂什么的。
“嗯。”陆霖诺抽噎着,往闫峯衣服上抹掉眼泪,“我不哭了。”
带陆霖诺冲洗伤口的时候闫峯没让陆霖焫陪着,一是不想陆霖诺故意忍着疼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