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先生的意思,老身我大概了解了,只不过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不可违,也不得违啊。″族长说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朱煜:"非也,一味地死守旧教陋习并不是传承的本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是其应有的做法,也该是所发扬的观念。″
说到这,李汝举手示意二人表示有话要说,在得到二人许可后出声道:″学生虽为小辈,自是没有二位先生丰富的阅历和广博的知识,但是学生明白一点……″
说着便把凌月拉到身旁继续谈道:"同为人,故而宏图领略又怎会只是男子的专属词,更无理让女子就该被拘于后院,何况还是这等强人冥婚令人发指的作为,亦不得苟同,请老族长三思而为。″
族长:“唉,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二位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可否有什么替代的方法救下小女呢,毕竟明天就是牯脏祭日了………”
凌月:“阿公,关于这个,我其实……是有一个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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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易听拿km19抵着康欣(凌月)的后背,神色无波的说道。
康欣(凌月)看着她斜前方被捆的五花大绑的大祭司,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与常人不同,脑子里经常会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有时是角声满天的黄沙战场,有时又是冷袖慢舞的歌院,还有……万人朝圣的高台。”
“直到我接任神女的那天,我才从本族长老的口中得知这是所谓的……[继世]神力。"
"把自己的回忆拼接入别人的脑海里,以此来顺着他们的人生轨迹继续生存下去。″
晏归架着大祭司在一旁小声叨叨道:"这不就是有着记忆的寄生虫吗?″
"先生总结得……很是精辟,不过也不全是。″康欣垂下头,无力的辩解道。
"别打岔。″易听有些烦躁的看着晏归说道,晏归立马心领神会的在自己嘴巴处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捣乱了。
康欣:″我有着很多人的记忆,我是他们,可我又不全是他们,就像……我是有着抑郁症的康欣不错,但也是那百年前早该死去的凌月。″
"你是该死。″易听接上康欣的话后,又对着跑到她身旁的貔貅点头致谢。
易听从手机相册里翻出青铜铃舌的照片,问道康欣。
"我刚才在祭台上也看到了这个东西,麻烦你解释一下″
"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胡北扬的命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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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初文面对已被催眠的胡慧,再一次安慰道:“不必向我展示你的痛苦,如果发泄能更好地剥离它,那就去这么做吧,不必有所顾及,因为有我会来善后。″
“若累了就睡吧。″
″怎么回事?″涂娅看了眼睡趴在办公桌上的胡慧,又看了看蹲在一旁嗦泡面的小江警官,一头雾水。
“头儿,是这样的……″罗警察看到涂娅过来,连忙跑上前去解释道,而刚刚还在与他激烈讨论的一明正紧锁眉头,闭眼养神。
"这样啊……对了,还有一个人上哪去了?″涂娅四处张望着,不知道在找谁。
"涂队长是在找我吗?″喻初文拿着扫帚与簸箕从外边回来,不得不说那位大姨的破坏力还是强的,让她垫了不小的开销。
涂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本以为对方会因娇生惯养的毛病而目中无人,但似乎这个想法与现实有些出入。
但尽管这样,她还是挑刺道:″你们这些穆清者不好好的在办公室里待着,跑来凑我们这些基层警察的热闹干吗?怎么,是太子当久了,烦了,所以想体验一下民间疾苦?″
江警察:″涂队,你别这么说喻小姐啊,她人很好的,真的。″
涂娅:"闭嘴,吃你的面。″
江警察有些不高兴的撇嘴道:"这闭嘴还怎么吃面啊?″
一明:″这位警察姐姐,你是不是心理有点问题啊,一直在挑我们的毛病。不干活,你说我们是尊少爷,贵千金,干活,你又来讥讽我们吃不得苦……这样,我喻姐姐呢,也是非常优秀的心理博士,需不需我帮你挂个号,让她给你看看。″
涂娅一把拎起一明的后衣领,怒斥道:"臭小鬼,你是在骂我有病吗?″
"涂警官,看着我,停手。″喻初文轻言着安抚的话。
″我知道你爷爷的事,对此,我代表青炀司,向你道歉。″
涂娅想愤怒,但身心却不由地放松了些,慢慢的松开了一明,被喻初文按到了椅子上:″我不接受,毕竟我爷爷已经回不来了。″
“但我绝不会姑息罪恶,所以……”
喻初文:"所以你把自己的怨恨迁怒给了我们,对吗?″
涂娅:″……我知道不能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也知道你们和当初的那波人不同,但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喻初文:"可你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呢?换句话说你现在心情感到愉悦了吗?″
涂娅如同木偶一样摇了摇头,喻初文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喃喃道。
“那就尝试接受我们吧,涂警官,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结束这起案子的冤屈与罪恶。″
"明白。″涂娅微仰起头,凭着感觉对上喻初文的面容,认真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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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母猫隔着窗口的铁栅栏,对着地上的肉沫不停的嚎叫,而一旁的齐叔对此充耳不闻,专心致志的做着饭。
他将血肉切成小块,放入绞肉机后,打碎取出,再加入了半斤的冰水降温。
一勺花椒,加开水泡开十分钟,然后将其分2~3次倒入碎肉中,用手朝一个方向搅拌,让其充分吸收。
再加入盐与十三香,打入鸡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多余。
最后用手的虎口把肉馅挤成丸子,丢入油锅起炸,油腻的肉腥味漂浮在空气里,莫名滋起了母猫的不满。
″这回我给你换了个口……″齐叔把旁边另外一个小灶里的肉丸沥完油后慢慢捞出,以闲聊的口吻说道。
"毕竟你对你孩子的气味那么的敏感,即便我把它切成片,你也是不愿意吃的。″齐叔把肉丸摆好盘后,将其端到了母猫面前。
"不过这回没有它们的气味了,你可以吃了,乖孩子。″齐叔拍了拍母猫的头后,把另外一个大灶里的肉丸也以相同的手法进行摆盘,最后装入到食盒中。
"北扬,叔先给你妈送饭去了,一会儿再回来陪你吃哈。″齐叔带好草帽,拎上食盒,对着摆在餐桌上还挂着一丝血肉的头骨说道。
"噹″拴着青铜铃铛的竹鞘滑落到地上,可齐叔却只是简单的看了它一眼后,便直接带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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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拍了拍脸上有些厚重的油彩,似下定了决心那般地长舒了一口气,可她刚转头就看到了满脸忧心忡忡的凌月,看那副样子,很是纠结。
凌月:“李同学,要不……还是算了吧。″
李汝:″这怎么就能算了呢?你放心,不用担心我,只要等一会儿祭典照常进行的时候,我再及时澄清身份就好了。″
"而到时候你的族人就会对一个普通人也能召出所谓的[神灵]而感到怀疑,对旧教信仰也会产生了动摇。届时,再由朱先生替我们出面解释,洗新观念,如此妙法,又有何不妥?更何况这不是凌月小姐你一开始的想法吗?″
″怎么现在反而倒是你,先打起退堂鼓来了。″
凌月:"可万一你到时候召唤不出[神灵]……又作何解释?″
李汝:"那这不就更能直接言明没有所谓的[神灵]存在了吗?只要我不出声,就没人知道站在祭台上的人不是神女,不是吗?″
突然有人敲门进来,李汝赶忙把福娃面具带在凌月脸上,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了声"请进。″
来人是老族长,他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停滞了一会儿后,就恭恭敬敬的托着"神女″的手,走向了祭台。
一同带走的还有福娃面具下,那悠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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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欣像是没听到易听的提问一样,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铃舌,而后飘出一句。
″假的。″
″假的?″易听皱眉:″什么假的,你说清楚点。″
″雁飞逢庆,单鸩迎戮,红白事起,理应相伴。″而康欣的话音刚落下,就瞬间崩解了她身后那副高台祭祀的景象,ta们……
又回到了居民楼里。
(易听os:"[西南蛮夷,以柳为标,引魂赶尸,祭于世二,雁飞逢庆,单鸩迎戮,红白事起,理应相伴。″]这与村志里的那段话一模一样,难道……″)
″易小姐,你刚刚……″一夙由着晏归搀扶着,有些不确信的问向易听。
"有没有听到类似铜铃晃响的声音。″
易听很笃定的摇头道:“并没有。″
晏归听到易听这么说,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耳力并没有出现问题啊。
晏归故作轻松的调笑道:"一夙小姐你可能听错了,不过兴许从一开始……就并没有什么铃响,而你之所以会认为有,我猜……大概率是因为你对那条铃舌的刻板印象太重,从而导致你的判断出现了误差,听风成雨也是这么一个道理的。″
一夙:"……是吗?″
易听现在的心思完全落在了那几句古话上,无暇顾及其他。再加上一夙经过晏归的那番劝说后,结论也有些摇摆不定,以致于这个满面朦胧的细节并没有让他们放在心上。
″这个定位是……″易听看着手机上突然闪烁的红点,脸色有些难看的对晏归说道。
"我还有其他的事,就先走了,剩余的工作就由你来打理,行吗?″
晏归:″行,肯定行,那小司主你慢走哈。″
″嗯。"易听简短的应了一声后,忽而开始疾跑,借力飞蹬了几步,攀抓住皮毛,跨上了貔貅的背部,而后奔走开来,不见踪影。
″怪哉!″一个模糊的身影看着那离去的几人,发出一声慨叹,ta不停打着转,看着有些许的苦恼,直到ta的目光定到了那嵌入泥里的福娃面具,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福娃……"ta将面具取出,用肥大的衣袖仔细地擦去了上面的污渍,而后将其戴在脸上,苦笑道。
"该是狸猫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