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人的步伐，杨小枫跟着走到了阳台。
像是这样的老房子，在杏南市已经很少见了。
就连房子的窗户也都是最老的那种向外开的那种，顺着女人指的方向，杨小枫抬起胳膊尽量避免将花盆碰下去，打开窗户向窗外探出身子。
“确实很近，”杨小枫打量着距离，如果是稍微高一点的人，那一迈步子就能过去了，“你们没有防盗窗吗？”
“没有，”女人笑着说，“我们这种老房子，没这个必要了，而且楼层又这么高。”
大概看完窗外的情况后，杨小枫便决定将身子撤回来了，就在她慢慢挪动身子的时候，脚下一软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真是抱歉，”杨小枫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踩到了人家晾晒在阳台的鞋子，“给你踩脏了。”
说到这里，杨小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或许是出于直觉，她拿出纸巾蹲下身子擦拭着鞋子，只是她才不是为了把刚才踩到的地方清理干净。
站在一边的骆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搞不懂杨小枫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见杨小枫拿着纸巾不光擦干净了鞋面，连鞋底子都擦了。
擦完后甚至还对折了几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反观女人那边，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没事没事，肯定是孙华放的，我给他说了多少遍了，洗过的鞋子不能直接放在阳台上晾，就是不听。”
在和女人寒暄过几句后，两人便离开了房子。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骆迪才问道。
杨小枫撅撅嘴，轻轻摆了摆头，“我只是猜测，现在还不能确定。”
“什么意思？”
“我刚刚在阳台那里看的时候，觉得这两家距离太近了，你还记得我踩到的那双鞋吗？”
“我还想问你呢，你擦鞋就擦鞋，怎么连鞋底子都擦？”
“在刚才擦鞋的时候，我看鞋底的花纹里好像有一点血迹，不过现在不能确定，回去化验一下吧，如果能和现场的痕迹重合，那孙华的嫌疑就很大了。”
“你这也太巧合了吧。”
“先回去吧。”
说罢，两人赶回了市局，刚赶回市局正好碰上杏南市警察局局长董世昌来二组了解案情，看到杨小枫两人回来，便招呼着他们两个现场做个分析。
杨小枫吩咐骆迪把卫生纸拿去检验后，便在白板上大概画出了现场的平面图，用简笔画画出来了受害者的位置，标上相应的编号，在白板的一侧用磁吸扣订上了受害者的照片。
“局长，根据方林那边的确认，死掉的这八个女人正是方林失踪的那八个。”
“我看过你之前的推测了，你觉得不是仇杀、情杀、入室，首先得把作案动机弄明白，会不会是有人绑架了他们，就像是贾小莹一样，因为贾小莹的事情暴露，所以凶手把这些人都杀掉了。”
杨小枫摇摇头，否定了董世昌的说法，“根据我们的走访，这些女孩并没有被限制住人身自由，换句话说，不管是出于胁迫还是自愿，她们都没被人软禁在这里。就算因为谭小莹的事情被人发现了，那把尸体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危险。”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
“我在考虑有没有可能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
“对，”杨小枫转过身在白板上画着，“董局你看，这是现场的分布图。我们先不管他是怎么进的屋子，我推测最先死的是这个屋子里的两个，这两个的衣服有一个有毁坏的痕迹。”
杨小枫在白板上将西边卧房里的在地上躺着的女人的位置画了出来，“从这里开始，凶手进来想要施暴，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旁边的屋子里也有人，凶手一下子被人认出来了，于是拿起了这间屋里的剪刀捅死了这两个。”
“剪刀确实是在这间屋里发现的。”齐学真在一边说道。
“杀掉这两个人后，凶手想要去厨房洗手，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出现在了客厅里，可能是上厕所，或者是别的什么，开了灯，惊了凶手，凶手顺手拿起菜刀把这个解决了。”
“厕所那里本身可能就有一个，她发出了动静也暴露了自己，凶手又去厕所把她杀了。”
“这个时候，屋里的人肯定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出来查看，凶手顺势又杀了这两个人。剩下3个我认为凶手很清楚屋子里究竟有几个人，所以打算去另外一间卧室看看，正在打开门的时候，另外一个女的想要反抗，凶手又杀一个。”
“然后，来到这间卧室里，这两个女人躲在被子里，凶手把她们拽了出来，杀了。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卧室里的死者的身体状态了。”
“说了这么多，那凶手是怎么进的屋呢？”董世昌认为杨小枫的推论从理论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重点，那就是凶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说到这里杨小枫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但是目前还缺乏关键证据。
“我还是觉得你这个推论有问题，”骆迪从检验处回来，“如果一个人进来，那这么多女人看见光叫也能把周围的邻居叫起来吧。”
“不不不，”杨小枫反驳了骆迪的说法，“如果按照我的推断的话，凶手在一进来的时候还是关着灯的，这个时候捂住一个女人的嘴进行施暴，而那个起来查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的。”
“那你的意思是，凶手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这里。”
“等明天吧，我想明天会有答案的。”
次日，一大早杨小枫便拿到了检验的结果，她坐在沈墨寒的办公室里喝着沈墨寒带来的豆浆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沈墨寒将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放进衣橱，“和现场检验出来的一模一样。”
“我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这两家距离挨得这么近，而且现场又没有被撬锁，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走窗户了。”
“你是怎么想到取样的？”沈墨寒有些好奇的问道。
杨小枫呲着牙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沈法医终于对我们外勤的事情感兴趣了。”
“我一直很感兴趣，只是你总不和我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或许是沈墨寒得知了杨小枫的身世后对她多了几分心疼，又或者是杨小枫对沈墨寒坦白后内心的枷锁得到了片刻的释放，她们俩之间的相处模式都让彼此感觉越来越舒服。
杨小枫不再吐槽沈墨寒的冷漠。
沈墨寒也不再嫌弃杨小枫的没有边界。
每当她们两人独处一室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换了一副模样。
“我当时去这家走访的时候，他们家的女主人说，这个鞋子是她老公晾的，我不小心踩了一脚，再给她擦鞋的时候，发现鞋底有一点痕迹，看起来很像血迹，但是你也知道，我那个技术也不能一眼确定就带回来了。”
“亏了你踩了那一脚。”
“不能这么说，”杨小枫站起身，转过身依靠着桌子，慵懒的看着沈墨寒，“那是我机智，就算没这个鞋子，我一样能找到线索。”
沈墨寒笑了笑，没有再搭话。
到了上班的时间，办公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杨小枫也自觉总是赖在这里不大好，边离开了沈墨寒的办公室直接移步到了齐学真那里。
“师父，有证据了。”说着杨小枫便把化验报告交给了齐学真。
齐学真大体扫过一眼后，便还给了杨小枫，只是与以往不同，看到结果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去申请逮捕令吧。”
逮捕令在杨小枫递交上材料后不久便申请下来了。
由于杨小枫很确定这次犯罪嫌疑人没有任何察觉，所以到也不需要她提前去布置，等到拿到逮捕令的时候，他们才出发。
孙华确实没有过犯罪记录，就连伸手都差的可以。
但是他的力气却很大，杨小枫认为这也足够证明他有能力在一夜之间杀死那么多人了。
逮捕孙华并没有消耗太多的力量，甚至都没轮上杨小枫骆迪他们出手，几个年轻的警员三下五除二就把孙华给摁住了，抓捕的过程非常顺利。
或许是案子前期消耗了他们太多的元气，上天看她们辛苦这次的犯罪嫌疑人，没过多久就招了。
“真是神了，和杨组推断的一样！”鲁文第一次跟着审讯，当孙华全盘脱出的的时候他就开始由衷的感叹他组长的强大。
看过审讯记录，杨小枫在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后，也放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又换上了不正经的笑容，“你组长毕竟是你组长，学着点吧。”
“杨组，你当我师父吧。”
“那不成，你还不够格。”
鲁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似乎也为刚才的唐突感觉到有些抱歉，但是说实话他真的很佩服杨小枫，也明白了为什么全局的人都那么配合杨小枫，毕竟她是真的有本事。
“以后啊，你就等着吧，这种事情还多着呢。”骆迪拍了拍鲁文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说，“咱们杨组长啊，不光是破案子，搞不好啊，谈恋爱都能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