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27

杰森在做梦，他知道。

毕竟他见到了死去的蝙蝠侠和达米安，还有迪克、正在喝咖啡的提姆。他们张开双臂，把他拥入怀中，嘴里轻声地安慰着他辛苦了。

杰森的鸡皮疙瘩涌起了三层——这群人肉麻起来真吓人，肯定是梦，最好是梦。他使劲逃开他们的怀抱，神情严肃地问：你们是什么东西？幻觉？泥脸？失眠？

他才不信这些人会这么“喜欢”他，毕竟是他先因为怕死而抛下了他们，不在抱着他时给他来一刀已经算他幸运了。

布鲁斯张开嘴，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杰森单方面认定那是失望、厌恶、烦躁……

他抗拒地后退，理直气壮地朝他大喊：我就是怕死怎么样？人谁能不怕死？而且迪克和提姆也同意了去死，为什么不能我活？反正都要死，为我死一下会怎么样？我就知道你讨厌我！

提姆的咖啡喷出来，他笑着对达米安说：你看，我说了他会用“你讨厌我”公式。

“你讨厌我”公式源自某次杰森和蝙蝠侠吵架，原因和过程都已不可考，结尾杰森口不择言地来了一句“反正你根本不在乎我，甚至恨我！”，蝙蝠侠身体僵硬，最后竟然低下头向杰森道歉了。然后杰森就好像打通任督二脉，找到仙丹灵药，此后只要和布鲁斯有争执且即将落入下风他都会用“你恨我/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来结束战斗，并获得胜利。

迪克笑着笑着忽然摇头，他满眼疼惜地看着他：杰森，照顾好自己，我们希望……

梦境碎裂，杰森醒了过来。

眼前是还算熟悉的天花板——嗯，有钱人的天花板就是不一样，还有一只蜘蛛侠玩偶在满墙乱爬。

他好奇地盯了一会，犹豫地喊：“彼得？”不会是那种，灭霸把整个世界变成玩偶的展开吧？

蜘蛛玩偶听到指令立刻从天花板窜下来，然后杰森发现这不是玩偶，只是一只蜘蛛侠配色的扫地机器人——不知道该不该惊讶托尼家的扫地机器人都能飞檐走壁。

这时，另一只模样笨拙的机器人滚过来尖叫：“杰伊！杰伊！你不要老是到处乱爬啊！托尼看见了会不给你吃饭的！”

杰森：。

合理怀疑托尼故意的。

名叫杰伊的扫地机器人灯光嘀哩咕噜地闪烁，看样子应该没把这个机器人当回事，笨笨的小机器人差点急得撞墙。

杰森：。

不用怀疑，就是故意的！

睡醒看见了这么一通耍宝，杰森心头厚重的忧郁被浅浅抚去一层，他起身，开始整理目前的资料——话说回来，他在托尼的大厦，那他们去哪里了？

念随心起，杰伊立刻播放了一段彼得留给他的视频，这才知道他已经“沉睡”了五天之久。在他“死”后，洛基见到了灭霸的养女并得知他的阴谋决定带着他回地球，在一番打斗后和托尼还有斯特兰奇失踪——彼得猜他们应该是前往了宇宙，他尝试联系过托尼，一直都是信号丢失。彼得刚刚处理灭霸军队残余完就接到了美国队长打来的电话，询问保护好幻视是什么意思，洛基可信吗？

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彼得自告奋勇，决定当面去谈，还是开飞机去！

看着异想天开的小蜘蛛因为被家长限制而拒绝访问而上蹿下跳的模样杰森发出会心一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因为彼得又灵机一动，用与单薄的身体不成比例的力量将他打横抱起，端到飞船面前又是搓手验指纹又是扒眼皮过虹膜，总算启动了飞船。至于为什么彼得还敢堂而皇之地把视频放出来给他看？当然没有！怎么可能！这是杰伊跟在他身后一直录下来的，彼得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录像后还和杰伊开启了追逐战，知道用杰森的权限都删不掉才就此作罢。

杰森：……

内心有只小猫在抱着脑袋痛苦地喵喵叫——彼得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乖的！难不成真是他教的？他哪有这么大本事？

自欺欺人的杰森充分发挥了“那又怎样有本事打死我精神”认定是彼得生性极为邪恶，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总而言之，彼得现在应该在……他调开系统页面，查询宿主位置。唔？瓦坎达？好吧，这不是一个让人惊讶的答案。

他的嘴角慢慢抬起一个扭曲的弧度，呵呵，孩子调皮怎么办，打得他喊爸爸就好了！

在小蜘蛛添油加醋和美国队长沉着冷静的叙述中，瓦坎达国王已然明白事情的严肃性，他立刻调齐军队，发布一级警戒，并且将电磁屏障加到最大功率，充分做好战争准备。同时由苏芮公主进行拆解心灵宝石的工作，务必在解开宝石工作保留幻视大部分的结构。

国王处理好各种杂事后，所有人的目光通通凝聚在了一边围着巴基的振金手臂大呼小叫“天呐这条得多少钱”的彼得身上。国王和美国队长对视一眼，由队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彼得帕克，我能赋予你这个艰巨的任务吗？”

彼得立刻支棱，他挺直背部，满面红光：“我能！”

“好！”队长说，“你和旺达就保护苏芮和幻视，注意敌人有可能会袭击！”

彼得兴奋地敬礼，“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等他从窗外望见众人正浴血奋战而自己却只能缩在高楼之上默默观察时又反应过来了：……

啊，他这被人嫌弃的一生。

彼得郁闷地拿头撞墙，旺达年龄也不大，只比他大个一两岁，但比他成熟多了，见他如此忍不住上前宽慰：“战场很危险的……”

彼得：……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更想哭了，所有人都一直把他当小孩呗？他苦着脸向旺达道谢，两人在紧张的战斗中竟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笑完，二人的距离拉近些许，旺达自然想起杰森。因为自己的失误，杰森留下一条腿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跑去他所说的“美妆学校”和斯特兰奇一起在各种书籍中寻找类似的事故，还日夜不休地学习追踪魔法，不过收效甚微，甚至连他存活与否都无法确认。还是后来队长跟她说有了他的线索，目前确定他还活着，才让旺达松了口气。

彼得抿唇，并没有将杰森的状态说出来，只是说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旺达没有察觉到彼得的言外之意，只是衷心地为杰森的安然无恙感到开心，但战场瞬息万变。瓦坎达草原已化作焦土炼狱。黑豹的振金爪刃劈开三个先锋卫的胸腔，美国队长的盾牌在兽群中弹射出血色轨迹，巴基的机械臂拧断外星巨兽的脖颈。但灭霸军团仍如潮水般从空间裂缝涌出。暗夜比邻星的长矛洞穿战争机器的肩甲，巨兽机械利刃在黑寡妇的背上拉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最可怕的是那些自爆士兵，每团紫色火球升起都带走数名瓦坎达战士。即便雷霆清出百米空地，转瞬又被密密麻麻的紫色铠甲填满，仿佛宇宙在此处撕开了通往地狱的裂口。纵使此刻托尔恍若神兵般从天而降，暴风战斧引动惊天雷霆，电光过处成片敌军化为灰烬，依旧抵挡不了敌方的来势汹汹。

旺达眉目中不由染上焦躁，彼得见状立刻说到：“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幻视。”

旺达没有片刻犹豫，将信任全盘托出，立刻飞身前往战场！

可敌人也在暗中窥伺，亡刃将军只等着猩红女巫离开那一刻！

蜘蛛侠的“Peter tingle”在亡刃将军踏入那刻疯狂响动，他眉眼一凛，站在苏芮的背后硬接下这一刀！“继续做！”他对苏芮大吼道，“就算我死也会拦住他的！”

苏芮用自己未曾抖动的手回应他。

亡刃将军的长矛劈下时，彼得的手腕射出三道蛛丝粘住天花板。他本能想借力荡开，却在发力瞬间瞥见苏芮紧绷的指尖——激光切割仪正处在分离心灵宝石的关键阶段。

“该死！”彼得硬生生收住后仰趋势，纳米战衣在胸前凝出振金护甲。利刃与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在面罩上，他借着冲击力旋身踢向对方膝关节。亡刃将军冷笑，长矛突然分裂成九节鞭缠住彼得的右腿。

亡刃将军甩动锁链，“小朋友应该回家玩过家家。”彼得像流星锤般砸向墙壁，千钧一发之际，他朝苏芮的操控台射出细密的蛛网，确保自己不会撞毁精密仪器。

“这话还轮不到你对我说！”彼得吃痛，他却顾不上疼痛，立刻站起身，纳米战衣涌出数百微型蜘蛛机器人。这些斯塔克工业的先进武器顺着锁链爬向敌人，爆开的电磁脉冲让九节鞭短暂失灵。

亡刃将军舍弃武器，锋利的拳风擦着彼得耳际划过。少年后仰，双腿绞住对方手腕：“你知道吗？我物理考试总拿A！”纳米蛛丝从战衣肘部喷射，将亡刃将军的右臂黏在地板，惯性作用让亡刃也狠狠地摔到地上，砸出牙酸的声音。

但这胜利只维持了数秒。亡刃将军左手抽出备用匕首，幽紫能量刃轻易切开蛛丝。彼得翻滚躲过腰斩一击，后背已贴到幻视的医疗舱。他余光扫过进度条——78%。

可是习惯性打包围和围绕战的灵巧性小蜘蛛选手面对着源源不绝的拳头已渐渐独木难支，就算他能一拳把亡刃击飞，但碰不到他也无济于事。

“星期五！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彼得大喊，“能不能让我多长几双手！”AI助手依言重组出六条机械蛛腿，将彼得变成人形小蜘蛛。亡刃将军的每次劈砍都被精准格挡，但反震力让战衣的保护力度急剧下降。

当进度条跳到89%，亡刃将军突然后撤三步，重重地砸下地面，整个地板陷落，彼得脚下一空，六条机械腿死死扣住天花板。他低头看见苏芮的操控台正在下坠，他只来得及射出蛛丝将苏芮和操作套捆住，却无法射出蛛丝将他们拉住，只因重力快他一步，他没能……

彼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听见耳旁传来一声不耐烦地嫌弃声。

“我不在就这么挨人家打？”杰森皱着眉，将钩爪缓缓放松，苏芮和操作台平稳地落地。

彼得睁眼，看见熟悉的脸上露出熟悉的嘲讽面孔忍不住大叫：“杰森！”

杰森头也没回，懒得理他，直接蹦到亡刃面前，面对他警惕的态度，他活动活动手脚，歪头看那外星玩意冷笑，心说我打不过你主子，我还打不过你这条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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