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孕母河泛着翡翠色波纹,鹿芽的指尖抚过水面时,菌丝网络突然痉挛。翎跪在河滩边,暴龙爪剖开刚咽气的恐鳄,发现其胃囊里塞满硬化成球的星苔孢子——这些本该滋养万物的绿芒,此刻正在食道壁烙出蜂窝状的腐蚀纹。
「圣山的祭祀柱裂了...」璃的白发缠住上游漂来的榕树皮,焦黑的树皮表面刻着三位长老的求救图腾。对岸丛林里,三十七棵古杉突然集体倾倒,惊飞的始祖鸟群在空中拼出陨石坠落的形状。
三人涉水登上东岸岩台时,月轮恰好从归墟方向升起。鹿芽的菌丝刺入潮湿的岩缝,读取到更骇人的异变——那些被净化过的星苔,此刻正在地脉深处吞噬火山灰中的硫磺,分泌出青铜纪元的毒素。翎的藤纹在脊椎处突突跳动,暴龙血脉驱使她徒手撕开裂隙,掏出的不是岩芯而是正在结晶化的星苔瘤。
「取火蜥蜴的胆囊!」璃的白发绞碎三枚毒蕈,用汁液在岩面绘制解毒图谱。鹿芽的赤脚踏过滚烫的砂地,腰间的蛇蜕袋里装满从沼泽深处挖来的硫磺泥。当翎用燧石刀剖开第七只火蜥蜴时,刀锋突然迸出火星,飞溅的胆汁在月光下凝成青叶临终前未说出口的警告词:共生。
子夜时分,归墟方向传来管风琴般的鲸歌。三人循声潜入水下洞穴,鹿芽的菌丝网络在此刻失效——成团的星苔孢子堵塞了感应通道。翎的暴龙爪撕开孢团,露出的竟是青铜侍女像的残骸,这些本该沉入深渊的造物,此刻正用珊瑚手指着星苔编织毒网。
「初用代母神的孕血!」璃的白发缠住尊残某像的脐带位置。当翎的暴龙爪捏碎珊瑚手指,暗红的液体喷涌而出——正是她们在天体沙滩净化时渗入水脉的经血。鹿芽将硫磺泥混入血水,岩穴深处的星苔孢团突然集体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初代母神分娩时的痛苦面容。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三人精疲力竭地浮出水面。鹿芽的菌丝网络沾色满锈青铜迹,翎的藤纹蔓延至左眼睑,璃的白发末梢则结满星苔瘤。她们在河滩上发现更惊悚的征兆——昨夜被毒死的恐鳄尸体,此刻正被星苔孢子着爬驱动行,腐烂的腹腔里伸出蕨类植物的触须。
「回银肤湾...」翎的暴龙爪刺入恐头颅鳄,拽出的脑髓里缠着初代祭司的骨链。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毒雾,她们在枯萎的月光兰丛中发现了真相——那些曾被净化的青铜婚契残片,正在星苔根系里重组为更阴毒的契约。鹿芽的菌丝在此刻彻底暴走,不受控地刺入自己手腕,将混着硫磺的毒血注入地脉裂缝。
正午烈日下,圣山突然传来十三声闷响。孕母河在此刻彻底倒流,将三人冲回鹰嘴崖的祭祀柱下。她们裸露的皮肤上,星苔毒素与暴龙血脉正在厮杀,新生的苔藓状斑纹在脊背拼出未解的预言——那是一只正在吞噬自己尾巴的巨蜥,瞳孔里倒映着下弦月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