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还有”,池澄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然后再转回去对他说,“其实刚刚你在海滩上说的那些,我咋一听是有点蒙的,但是我这一路走来,都在想着你那些话,现在又好像理解了一下,但是你现在让我一下都问了,我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
柏盛:“那你要不先想会儿,等想明白了再问,如何?”
池澄又笑着低头看过去,然后就这么看着柏盛的眼睛,开口道:“但是我现在有一件事很好奇,我刚刚跟你表白,说实话是我是并没有把握,因为我根据我的观察,我只能确定你不排斥我,还没来得及确认你喜不喜欢我,但你竟然真同意了,那么方便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池澄说着还挑了一下眉,语气也蛮是得意的戏谑。
柏盛被他看得一时有些心虚,有种被人发现了自己心底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一般。
他原以为对方会问些关于世界内容的东西,结果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这一时让他有些无措了起来。
柏盛撇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嚅嗫道:“因为你好看。”
池澄看着他的侧脸,笑着问:“所以?”
柏盛挤牙膏般问一句答一句:“所以,第一眼就记住你了。”
池澄:“嗯?”
柏盛被问急了,话赶话道:“是的,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了,好了,你别问了,现在该我来问了,所以,你又是什么开始喜欢我的!”
池澄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笑着开始慢慢地回忆起来,他的喜欢有点难说清,感觉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完的。
他摸了摸眉骨道:“最开始的时候,我给你讲过,我是因为怀疑你,才靠近你的,当时的你和左谙,确实看着特别一些,然后她二楼刚好没位置了,我就来三楼找你了。”
这个柏盛记得,而且在第一个世界,对方说是观察他,却也没怎么跟自己搭话,并且对方还坐在自己前面,他也看不到他正脸,他只觉得对方很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导致自己即便好奇,也不好意思上前搭话。
他承认池澄很好看,但这时候他也只能算好感,然后在他的压迫感,和世界的危机感的双重打击下,本来就没多少的好感,维持不了多久,很快便消散了。
只能说,在任何事物面前,永远都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池澄:“关键是我本来都以为这世界只能这么瞎摸索了,结果你在世界结束前,还提醒了我离开时间,然后我就想,你们到底是真新人,还是藏了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柏盛发誓,那真的是他的第一个世界,左谙奇怪是左谙自己的问题,他遇上左谙也是纯纯的巧合,可能左谙自己都没想过会遇上他。
而这中间关于他们是怎么结识的问题,只能去招魂,喊那个死了的“石景州”,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澄:“然后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那个游乐园,我本来是想看看,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后来意外地发现,你们是真的靠谱,离开的过程中,并没有使用其他什么外门邪道,应该是那个时候,对你们放下的戒心。”
哈?说了还不信,非得自己看见才信啊。
不过柏盛也很快理解了,为什么当时的池澄,对为什么没有一开始那么高冷了,到底是他在怀疑自己,那必然是要他自己主动来证实,如果那时还是一开始那么副狗样子,柏盛他们也不一定会理他,毕竟谁也不喜欢去热脸贴冷屁股。
但是怎么这里还在铺垫,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池澄:“还记得那个城堡吗,就是那个晚上会有神秘仪式的城堡,那是我印象最深的世界,那对我来说真的很可怕。”
哈?
“等等”,柏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哪里明明很简单啊,除了最后女仆那一下,我们差点没顶住,其他也就那样啊,但是你当时也不在呀,怎么会觉得可怕呢?”
池澄摇头:“因为那是对你们来说简单,那是我唯一一个,难以控制自己生死的世界,如果当时没有你,我想我可能真的会被随机选中,然后变成那些花园里的石像了。”
柏盛也跟着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发现池澄说的没错,对于他们没回答问题的人来说,那确实是随机性死亡了,他想,他们这些没回答的人,可能每天都在等死中挣扎吧。
池澄:“我猜我可能是那个时候,开始对你有感觉的,但是当时我可能还没发现,只会有一些别扭的情绪,再往后一点,我才确认我的那些别扭的心思,所以应该是那个时候喜欢你。”
池澄说完还是低着头,像是还在回忆些什么,有些时候,对一个人的喜欢确实是一件漫长而又复杂的事,喜欢可能没有原因,也可能有很多原因,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哪一件事,才是让他喜欢的关键点。
柏盛将那整个世界都回忆了一遍,其中重点回忆了池澄的行为表现,最后还是觉得池澄的行为并没有任何问题。
柏盛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牛顿三大定律,没有当即回答,是因为想等第二天看我们什么情况,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回答?”
池澄被他给问得笑出了声:“想了这么会儿,就想到了这个。”
柏盛:“你就说是不是吧。”
池澄:“是的,没回答是不确定,但我当时也没骗你,我是真不记得原文,我怕对方逐字逐句地考察,也怕那是个陷阱。”
柏盛:“然后就被曲度抢了先。”
池澄笑了:“哈哈,确实,我估计他是一夜没睡,蹲的你们,确认你们没事,就一早去抢先回答了。”
柏盛:“所以,你当时怎么没去抢,你可是在我们身边的啊。”
池澄不知道话题怎么偏到了这里,但还是无奈回答了:“因为在犹豫。”
柏盛遗憾道:“所以说,犹豫就会败北。”
池澄知道他在开玩笑,但也附和着:“对啊,所以我吸取了教训,这次表白不犹豫了啊。”
他们聊着聊着,就打闹着滚作了一团。
在一个翻身后,池澄压住了柏盛,抬起头趾高气昂道:“所以你还有什么问题没?”
柏盛被压在下面,本来试图反抗着,在这短暂的僵持中,转了转眼珠,开始思考怎么一举翻身农奴把歌唱。
池澄还在上面,他看柏盛没在看他,便“威胁”道:“看我。”
柏盛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抬头问:“你是在上面下面?”
池澄一下被他问懵了,血气一下冲上头,抓着柏盛的手松了劲,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柏盛一把翻转了。
在翻转间,池澄一下失了气势,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能卡着喉咙道:“随……随你。”
柏盛看他这样子,就嘚瑟地笑道:“我也是。”
池澄见他笑了,心里的别扭劲也瞬间没有了,他小力地挣了挣手没挣出,然后微抬下巴问:“要试试吗?”
衣服是一时半会儿干不了的。
身下的浴巾也在“争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甩掉了。
……
柏盛洗完澡,再次去窗台收衣服。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短袖是干了,就是裤腿还有点潮,但是现在已经有点晚了,即便再不舒服,他也必须得穿了。
他顺手也将池澄的衣服也收下来,扔到了床上。
他快速套好衣服,就去拿窗台上的手机了,他用力晃了晃手机,死命按着开机键,这对他真的很重要,要是真开不了机,他就只能扔了这块“板砖”了。
也不知道是晒太阳真的有用,还是手机听到了他的心声,这次手机屏幕闪了几下后,幸运地跳转了画面,然后奇迹地开了机。
手机屏幕有点花,柏盛用衣服擦了擦,没擦掉,但是看在不影响使用,就算了。
他又看了看电量,现在只有39%了,然后又想到,自己的数据线已经连着包,早一起一起扔进了海里。
他又转身试图在房间里找到数据线,然后不出意外的没看到。
柏盛拿着手机随手转了转,然后打开了便签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地名,看了一眼38%的电量,然后随手关机了。
池澄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柏盛拿着手机在发呆的情景,他走到床边,随意擦拭着身体,然后一边套衣服,一边问:“怎么了?”
柏盛将手机放入口袋道:“没事,不过,你有数据线吗?”
池澄随手摸了摸两侧的裤口袋,然后摊手道:“没了,我不仅没数据线,并且连手机也一起没了。”
他看着柏盛失落的神情,然后补充道:“我感觉这里没网,大部分情况是用不到手机的,如果你实在想用,我们可以等等,等有人死了,我去他包里顺一根好了。”
柏盛点头,感觉也这确实只能靠舔包了,便淡淡道:“那我们走吧,我估计着人应该是齐了,而且时间刚好,我们可以现在吃个晚饭,顺便了解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