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度逐渐上升,沈确坐了起来,脱掉外套搭在旁边,然后重新躺回段青腿上,一边感受着段青手指穿过自己发丝的美妙触感,一边伸出食指沿着段青裤子上的纹理来回滑动。
指尖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感受到那富有弹性的下陷,沈确有些心痒,他想象着若是这层包裹着段青长腿的裤子消失,他的手指顺着大腿一点点向上,直至整个手掌覆盖住温热的某处。
段青看着沈确伸出食指在自己膝盖上玩着不知名的小游戏,脸颊逐渐染上一层潮红,眼角被渗出的泪水润湿,肩膀起伏耸动着,将他加快加粗的呼吸具象化,关切询问:
“你不舒服吗?”
段青伸手抹去他眼角泪珠后抚上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有些奇怪地发问。
沈确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红晕迅速褪去,他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啃啮,直到如鼓点般密集有力的心跳声逐渐恢复平稳,仰头看向段青,满眼无辜地转移话题:
“我好像听到音乐声了。”
段青闻言稍稍侧头,屏住呼吸认真倾听,果然听到一阵抒情的交响乐曲,于是朝着一直用期待眼神看着自己的沈确点头:
“我也听到了。”
沈确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站在段青面前煞有介事地整理衣领,然后单膝下跪朝他伸出一只手,模仿着成熟古怪的腔调。
“这位英俊的先生,刚才只隔着人群和你对视一眼,我就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你,神指引着我不得不压抑着忐忑走向你,请问,我可以邀请你陪我伴着这美妙的音乐跳一支舞吗?”
段青笑着连连摆手,沈确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举起的手一点点放下,另一条腿慢慢屈起落到地上,就这样以跪地的姿态朝段青一点点靠近,两只膝盖将段青的脚夹在中间,手肘搭上段青的大腿,然后将下巴搭在上面,抬眼神色委屈且,语气不甘:
“为什么?”
段青斟酌着词句,余光瞥见房间角落,褚木正站在阴影处死死盯着沈确,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他一点点抬头,神情怪异地朝自己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段青正准备询问他是不是有事,沈确已经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褚木,杏眼微微一眯,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眨巴着单纯无辜的眼睛看着褚木,很礼貌地开口:
“褚先生,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和学长在这个房间里面跳支舞,你在旁边看着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
沈确的脸随着他的话慢慢染上粉红,他抿着唇一点点低头,还真流露出了几分羞涩的神情,但褚木知道他是装的,他站在暗处,清楚看到了沈确靠在段青腿上时那肮脏下作的眼神。
他隔着衣服亵渎段青,眼神中满是贪欲,褚木立刻生出了冲过去,拎着沈确的衣领将人狠狠扔在地上,用烛台把他的眼睛戳瞎,用刀把他的四肢砍下的暴戾情绪,但只迈出第一步他就停下了。
他看见段青眼神温柔地看着沈确,指尖划过对方的脸颊,满脸的宠溺。
原来段青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他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想知道这个得到过段青礼物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他想知道自己顶替的人是什么样子……静静地看着,默默地比较着,然后得出两个字:不如。
他不会撒娇,不会在被推开后装出可爱模样再次凑上去,他没能永远将自己最讨人喜欢的一面展示给段青,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有讨人喜欢的一面。
他厌恶沈确,但他又只能仗着那双和沈确相似的眼睛获得一点宠爱,他觉得自己很恶心,比沈确还要恶心,他想要把自己的眼睛戳瞎,把四肢砍断。
“褚先生……”
沈确见褚木不讲话,再次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可笑的虚假胆怯,褚木死死盯着他,看沈确可怜地往段青怀里缩了缩,他深吸一口气,视线顺着段青的胸口一点点向上攀,对上段青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咬牙纠结片刻,还是开口:
“舞会开始了,要一起出去看看吗?”
沈确闻言警惕,用力抱住段青的腰瞪了褚木一眼,然后把头埋进段青怀里,用脸蹭着段青的胸口,段青身体后仰,沈确极其不讲道理的声音从他怀里闷闷传出来:
“我不管,我要你陪着我,不然我就出去淋雨,把衣服全都淋湿,然后感冒生病,缠着你到医院照顾我,我就躺在床上,不仅不吃药我还不吃饭,怎么哄都哄不好!”
段青看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雨水猛烈敲击着窗户,风卷起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枯叶贴上窗户。
段青低头看嘴上说着威胁的话,但像被抛弃的小动物那样缩着肩膀躲在他怀中的沈确,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想象他抱着膝盖在雨里委屈落泪的模样,抬头看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褚木,小声对沈确提议:
“要不一起出去,毕竟是受邀参加生日宴,现在宴会开始,总不能躲在房间里面不出去吧。”
“一起出去的话你陪我跳舞吗?”
段青面露为难之色,且不说身上穿着跟舞会二字格格不入的棉衣,即使带上面具穿上和周围人一样的服装,他也不想走近舞池,他不喜欢那样热烈的氛围,他想要做个不引人注目的老实人。
段青的表情给出了问题的答案,沈确再次将脸埋进他怀中:
“你不陪我跳舞我就不出去,而且我还要拦住你不让你出去……今天这里来了多人,少我们两个又不会被发现……”
三人正僵持着,门从外面被推开,段青抬头,看到褚林趴在门框上朝里面探头,跟自己视线相撞后立刻扬起笑脸打招呼,但视线向下看到沈确时笑容骤然僵住。
段青看他一点点转头,看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褚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话声音都有点不自在:
“那个哥……奶奶在找你……”
褚木从褚林眼中看到了震惊,毕竟自己前几天还在他面前同段青伪装出一副暧昧的样子,而如今段青怀中抱着另外一个男人,表情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更自然,也更甜蜜。
褚林没有露出任何同情神色,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褚木还是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羞耻,他感觉自己被扒光衣服推在聚光灯下,所有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他再也无法忍受,快步走到门口,推着褚林出门,动作很轻地关上门。
只要没人看见段青和旁人的亲密,他就可以继续伪装和段青关系不浅,褚木是这样想的。
房间内恢复安静,段青看着不肯从自己腿上下来的沈确,伸手打开投影仪,随手选了部电影,靠在沙发上认真观看。
电影还没放到一半沈确就不安分了起来,先是用手指在段青腿上不规律地按压轻点,然后用脸去摩擦段青身体,最后起身面对段青坐在沙发上,小狗一样双手撑在身前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段青:
“陪我跳支舞好不好?”
“我不会跳舞……”
段青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也耻于舒展身体跳一支舞,面露为难之色,摆手拒绝。
沈确收到明确的拒绝后并不灰心,滑下沙发半蹲在段青身前,将下巴轻轻搭在他膝盖上,又牵着段青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小猫一样轻轻蹭着,仰头用乞求的眼神:
“随便动一动就好,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笑话我们俩的……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闭上眼睛。”
沈确一边说一边紧紧闭上双眼,一副乖巧模样。
段青还想拒绝,但沈确已经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来嘛来嘛。”
段青有点无奈,不情不愿地被沈确拉到空旷处,然后任由沈确将自己右手放到他腰侧,又与自己十指相扣。
两具身体从正面紧贴,随着动作隔着衣服轻轻摩擦,粉红变成艳红,温热变成滚烫,但集中注意想要跟上沈确步伐的段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知道自己好几次踩上沈确的脚尖,好几次在沈确前进的时候前进,膝盖碰撞,小腿摩擦……
房间内没有开灯,电影也还没有关,剧情大概发展到了高潮阶段,小提琴混合着钢琴的曼妙声音在房间角落弥漫婉转,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锲而不舍地猛烈击打着窗户。
气氛微妙了起来,沈确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上了段青的腰,下巴搭在段青肩膀。
两人与其说是在跳舞,不如说是相拥着在房间内乱走,段青察觉到两人过于亲密的接触后立刻就要将人推开,小腿肚却撞上软绵的东西。
沈确又突然用力往他怀中钻,段青没站稳,一个踉跄着向后仰去,紧张地闭上双眼,后背碰上柔软的表面,后脑被一双大手稳稳托住。
段青睁开眼睛侧目看向旁边,发现他倒在了沙发上。
还没来得及口气就感受到喷薄在自己脸上的滚烫气体,僵硬地一点点转头,鼻头擦过沈确的鼻尖,伸手就要将人推开,沈确皱眉握住他手:
“你流汗了……”
沈确盯着段青裸露在外的一小节锁骨,看着雪白的皮肤一点点染上薄红,喉咙里发出的古怪声音恰好被电影中主角抬高声音的告白掩盖。
沈确视线一点点向上,划过段青脆弱的喉结,狠狠碾过那艳红的嘴唇,掠过精致的鼻子,最后落入额角。
用拇指抹去那枚细小的汗珠后却又迟迟不肯收手,另外四指插进段青乌黑柔软的发中,按压摩擦着……
视线交错,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段青想要将人推开,但被沈确狠狠压制,沈确看着段青挣扎却无法反抗的模样,觉得支撑着沙发的手脚有些发软。
他想要顺其自然地松开手,落到段青怀里吧,耳朵紧贴胸膛,手指穿过衣服……
沈确眼神中的清澈快要被贪婪完全吞噬之时,门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