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个长假还没和心里的那位在一起，是对方对你没意思，还是你太怂了？”顾施语气带着些许嘲笑。
程凌闻言便讪讪撇了乔妤一眼，见人家压根没正眼看过自己，这才搓着脖子收回目光。
“应该，都有吧。”程凌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明显的，虽然自信但不自恋。
“那你得考虑换一个人喜欢了。”
程凌不可思议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
顾施说：“你会这么觉得，那肯定是那个人给你发出了一个让你觉得她不喜欢你的信号，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不会错的，趁着还没情到深处抓紧抽身，一切都还在可以挽回的地步。”
程凌闻言看着顾施愣了好一会儿，看来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难怪年前拒绝他拒绝得那么果断。
如果喜欢一个人，肯定是不断想要靠近她，想要跟她单独相处，想要和她去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但顾施经常不费吹灰之力地拒绝他，在她的世界里有他没他都是照样可以过得很好的，以至于现在，他连在工作上唯一对她有用的作用都没有了，她已经完全可以摆脱他独立行走了。
或许她从来都没有需要过程凌，只是正好在她初入职场的时候拉了她一把，以她的能力，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是或早或晚的事情，多他一个是锦上添花，少他一个也照样可以风生水起。
“我知道了。”程凌释然般得回道。
顾施听到程凌的这个回复有些震惊，她往嘴里塞了一块麦乐鸡块，惊讶地看向乔妤时的眼神，好像在说：我竟然有一天也能成为开导别人的那个角色。
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出，可能就算来千千万万个情感导师，也撼动不了对她的半分喜欢。
这样的结束挺好的，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始终可以把对方当朋友。
两个人的表情乔妤都看在眼里，她最擅长观察别人，所以她总是能写出很多优秀饱满富有情感的角色。于是刚才程凌给她带来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脸上并且挂上了一丝得意的笑。
这是程凌这段时间第一次看到乔妤正眼看她，并且是带着微笑的，好像在夸他是一个听劝的好人。
年后气温逐步上升，秋衣秋裤已经不需要再焊在身上了，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顾施是一个不太喜欢寒冷的人，她比较喜欢春天，喜欢观察冰雪如何消融，喜欢观察枯枝如何长出嫩芽，喜欢好心情和清晨温暖的阳光一样悄悄冒尖的感觉。
很无聊，但总会有一个跟她一样无聊的人，喜欢跟她一样观察这些无聊的事物，再无聊的东西，两个人一起也会变得格外有趣。
这天下班早，乔妤和顾施又去了一趟健身房，里面还有汗蒸的项目，顾施没有体验过，但这总比那累得气喘吁吁的跑步机来的轻松很多吧？
这对人们的身体健康有很大的帮助，于是乔妤便同意了她这个请求。
顾施知道会很热，但没想到会这么热。而且里面普遍都是三四十岁以上的大姐大姨，很少可以见到年轻的小姑娘。
两人穿着一套宽松的汗蒸服就进去了，脑袋上都包着一个白色的毛巾，顾施还搞怪地在左右两边卷了两个卷。
一开始需要在里面走一会儿再开始蒸，但两人都是新手，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事项。
于是就有热心大姨提醒道：“那两个刚进来的小姑娘，先起来走两步，让脚底板先适应一下温度。”
“姨，我们蒸一会儿就出去了，不用这么麻烦吧。”上一天班怪累的，谁想多走一步？
“来都来了，多蒸一会儿嘛，俩小姑娘怎么这么害羞，南方来的吗？”
大姨但凡再劝几句顾施就要动身了，于是她便转头要询问乔妤的意见，结果脑袋还没转过去乔妤就拉起了她的手腕朝着汗蒸房外面走去了。
“怎么走啦？”大姨纳闷道。
“……阿姨再见。”
顾施被拉得在门口踉跄了几步，差点没被门口的拖鞋绊倒，不解地问道：“怎么出来了？才蒸不到五分钟呢！”
“这里人太多了，里面还有双人汗蒸房。”
“为什么还要去双人汗蒸房？”
这根本由不得顾施拒绝，乔妤拉着她便往那边去了，联系了工作人员给单独开了一间，乔妤和健身房老板有关系，工作人员没一个不知道的，人老板还特地吩咐了，不管乔妤提什么要求，尽可能实行。
然而单独开一间汗蒸房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间汗蒸房非常窄小，真就坐进去两个人就顶天了。
在这样窄小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空余地来回走动嘛，稍微走几圈头都要晕了。
然而两个人便直立在里面，四目相对，像两个傻子。
顾施没忍住先笑了，她拍了乔妤的胳膊一巴掌，说：“你转过去，别看着我，蠢死了。”
“怕什么？在这里再蠢也不会有人看到。”
确实，健身房的汗蒸项目人向来很少，年轻人也不太喜欢汗蒸，但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是没太多时间？
顾施看着面前的人步步逼近，似乎已经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一边后退一边说：“我警告你啊，这里是公共场合，最好管住你自己。”
“这哪里是公共场合？没有监控，也不会有人特意走来这里面看有没有小情侣约会。”
顾施被逼得坐在了椅子上，这会儿的功夫汗水已经从浑身上下细小的毛孔里钻出来，心跳也随着乔妤的靠近越跳越快。
还没等她要张口说什么，乔妤温热的嘴唇便吻了上来，在她的下唇上轻轻咬了咬，又滚烫又湿润，不太一样的一次体验。
两人唇齿交缠不过三十秒，顾施的呼吸明显就有些跟不上了，她皱着眉将人推开，大口地喘着气，但吸进去的全是热气，整个人都烧得慌。
眼见乔妤又要凑过来，她便将脸别到了反方向，胸前快速起伏着，说：“乔妤，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调|情的好地方。”
“调|情？”乔妤笑了笑，从鼻孔叹出了鼻息，扫在顾施的侧脸上，张嘴又说：“那什么地方才适合调|情？”
顾施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地说出这个词，又害羞又气愤，啼笑皆非道：“总之不是这里！”
乔妤见她确实不太舒服，便没想着强攻，她将脑袋收了回去，和顾施并排坐在了椅子上靠着墙，问道：“十五分钟了，要不要先去喝杯水补充一下水分？”
十五分钟了，在狭小的空间里单独相处了十五分钟乔妤才开始行动，显然已经是到了忍耐的最高极限，否则来给她们开汗蒸房的工作人员一走，乔妤就要像十八九天没进食的饿狼，直往她这只小白兔身上扑了上去。
顾施就纳了闷了，这人以前分明不这样啊！
顾施点了点头，回了句“要”，乔妤便出去外面的饮水机里给她接了杯水，自己也顺便喝了一杯，显然舒服了不少。
最佳汗蒸时长是四十五分钟左右，两人就卡着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将身上的汗水擦干，随后才走出了汗蒸房。
那剩下的三十分钟里，乔妤真就老实地坐在旁边，一边观察着顾施的情况，一边跟她唠嗑，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东西好唠，一唠就过去了三十分钟。
“刚汗蒸出来不能洗澡，要过六个小时，”乔妤说：“我们进去之前已经洗过澡的，再难受也得忍着。”
顾施说：“我没说我要洗澡，我是想说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乔妤笑着摘掉了顾施脑袋上的毛巾，两人坐在休息区把身体晾干，说：“想吃什么？”
这么一问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单纯就是嘴巴干燥过后有点馋了，看到坐在一边带着孩子来汗蒸的阿姨给孩子买了一杯小杯的热可可，顾施这才想到要吃什么。
“那就一杯热可可吧，大杯的！”
“能喝得完吗？”
“肯定能！”
热可可就在健身房楼下有卖，都是健身房自己的生意，每天人来人往生意非常不错，饮品也卖得很好。
半杯热可可下肚，舒服地像是在冬天的棉被里睡了个暖和的回笼觉。
因为来健身房前是吃过饭了的，再加上并没有什么运动量，所以这大杯的热可可顾施还真有点喝不下去了。
乔妤只给她买了一杯，自己没买，是算准了顾施肯定喝不完，自己抱着胳膊站在她的身边，见她斜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过来，便知道是什么一个情况了。
“乔妤~”顾施双手捧着那剩下不到半杯的热可可，朝着乔妤凑了过去，正准备使用撒娇技能，乔妤就将她手中的热可可接了过去。
“知道啦。”
顾施笑了，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乔妤仰头将那只有两口的热可可喝光，一边拧瓶盖一边思索着回道：“可能，是心有灵犀吧。”
顾施就是典型的眼睛大肚子小，吃饭前感觉自己可以吃下整个银河系，实际上时常胃口不好，一份冷面碗大小的拌饭都吃不完，每次到最后都是逼着自己往下咽，每次剩下的食物不吃完还会被黎嘉音教训。
但是有乔妤在，她就会把她吃不完的食物解决掉。乔妤每天的运动量大，长得又高，摄入的食物比顾施多一些也正常，但是顾施却觉得这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她一个没忍住，便往乔妤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乔妤低笑了一声，随即又严肃地提醒道：“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对自己的胃有一定的认知，浪费食物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我没浪费过。”
“强行吃下去对胃也不好。”
虽然到了春天，但是晚上的气温还是会比早上要低很多，而且汗蒸结束出来身体感受到的气温差距较大，这会儿冷得顾施直哆嗦。
她抱着乔妤的胳膊，往她身上蹭了蹭，说：“好冷啊，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