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施：乔妤，我好像看到你哥了。]
顾施一边望着远处那被围观的男人，一边着急地给乔妤发消息。但是情急之下发出去后，又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告诉的乔妤这件事情，明明乔礼怎么样，都不关乔妤的事的。
[乔妤：你下班还没回家？你在哪？]
[顾施：我看到你哥在新盛□□门口，把好几辆车给砸了，他不会连累到你吧？]
[乔妤：你和同事去新盛玩？]
[顾施：……算是吧。]
[乔妤：十一点了，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不安全，等着，我去接你回家。]
乔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顾施说的重点。
只是顾施在看到乔妤发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没等她回复，身后就传来了姜琳的声音。
她可能是一个人在里面待得不自在，这才从里面出来了，可能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不用找，因为根本没人在意她。
只是看到顾施疑惑又早有预料般的眼神时，她又忍不住解释道：“他们说，明天休息日，今天要玩到凌晨，我有些困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玩到凌晨？”顾施闻言也有些惊讶，她以为没几个人是真心愿意来陪屠觅瑶过生日的，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能散场了，没想到全玩嗨了。
可能是觉得送出去的礼物玩回本了。
姜琳肉眼可见的疲惫，眼下的黑眼圈和面部沟壑在KTV走廊的顶光下尤为清晰，浑身充斥着半死不活的班味儿。
“那顾施，咱们不顺路，我就先打车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姜琳说罢便转身离开。
顾施还看见了她的手里，用卫生纸包着几根红薯干。
她暗自叹了口气，很快就接到了来自乔妤的微信语音通话。
犹豫三秒钟接听后，她听到了对面传来的警车鸣笛声，乔妤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响起，问道：“你没走吧？我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没。”
“行，你在大门口等我，别乱跑。”
“有警笛声？”
乔妤左手举着手机，偏头朝着右边的车窗外看出去，警车就停在她的旁边，没有猜错的话，也是要往新盛□□去的。
“绿灯了，挂了。”
乔妤的车是在警车的前面到的新盛□□，顾施不认得乔妤的车，只是看到警车前面开过来的一辆宝马，便猜测那个就是乔妤。
看到她摇下车窗看了看四周，准备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顾施才迈开腿从那杂乱的人群旁边绕过去，来到乔妤的身边。
“其实我可以自己打车。”
“吃饭了吗？”乔妤一边说着，一边又打开车门，从副驾拎出来了一份还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
顾施晚上下班晚，没吃晚饭就直接过来了，闻到香喷喷的煎饼果子，肚子随即便咕咕响了两声。
她知道顾施和同事的关系很僵，今天《深宫》工作群很晚才发了收工通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顾施是空着肚子去的，在来的路上，顺便花了三分钟买了一份煎饼。
“谢谢……”顾施双手接了过去。
确实是及时雨。
不远处的警察将那发酒疯的乔礼压制住了，但放眼看去，那人像是用尽全力的在挣扎，还从喉咙里发出爆裂般的嘶鸣声，听得人浑身都不舒服。
“放开老子！老子要玩射击游戏！老子全服第一！老子广宜最强！”
“无敌是多磨！多磨寂寞！！！”
无法进行正常沟通的乔礼被警察拽出人群，被砸烂车窗的几名车主被通知了出来，见状一副很命苦的样子，有的已经开始盘算着不索取精神病人赔偿了。
顾施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正在蹙眉望向人群的乔妤，似乎是在等她说什么。
乔妤这时便移开了目光，伸手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说：“上车吧。”
顾施点了点头，半个身子都已经钻进车内了，耳边的爆鸣声突然消失，听到了那人一边发疯似的狂笑一边喊着乔妤的名字。
她回头看去，就见那乔礼趁着警察不注意，猛地一下挣脱开来，咧着满口黄牙的嘴巴就朝着正扶着车门的乔妤飞奔而来。
顾施见状忙往车内钻，顺手拉住了乔妤的手臂，将人拽进车内，然后从驾驶座越过乔妤趴下身去将副驾驶的车门给用力拉了回去。
全程行云流水，乔妤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乔礼兴奋地拍打着副驾驶的车门，见车窗被关上，他又开始寻找着称手的石头，准备将她的车窗也砸烂。
好在警察及时将人制止，毫不客气地给扣上了一副银手镯。
顾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极端的人，说不害怕是假的，拿着煎饼的手都已经开始抖动了。
简直不敢想，如果刚才她的反应再慢一点，乔礼会对乔妤做出什么事情来，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后怕。
“乔妤！你给老子下来！躲了老子这么久，还是被老子逮到了吧！你逃不掉，你逃不掉！哈哈哈！”
“闭嘴！”警察眼神犀利地警告了一声，乔礼才一副耗子见了猫的表情，撅着嘴气愤地从鼻孔里用力出着气。
随后警察又敲了敲乔妤的车门，示意她们把车窗摇下，又对乔妤问道：“你好，乔礼家属？”
看样子警察是认识乔礼的，而且知道乔礼有个妹妹叫乔妤，但只是从乔礼的嘴巴里听说过很多次乔妤的名字，还是头一次见到乔妤本尊。
见乔妤点头，他才自我介绍道：“我姓陈，你们可以叫我陈警官，你的哥哥乔礼现在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可能还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坐在里面的顾施脸色并不好看，她甚至有几分自责，如果她没有在这个时候通过乔妤的好友申请，没有说遇到了乔礼，她就不会说要过来接她，也不会摊上这档子事儿。
但乔妤却安慰似的拍了拍顾施发抖的手背，说：“可能你真的要打车回去了。”
“我陪你……”
“去”字还没说出口，陈警官便又提醒道：“无关人员最好不要参与进来，我们可以帮您朋友叫辆车，安全将她送回住处。”
顾施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顾妈便打来了一通电话，因为顾施这么晚还不回家，心里放心不下，睡不着就想拿起手机来打个电话问问，结果在亲戚群里就看到了在新盛□□拍的视频。
“施施啊，我在视频里看到你了，你怎么去那种地方了？也不知道跟妈说一声？”
顾施已经没了吃煎饼的胃口，只是拿在手里，感受着它渐渐变凉，一开口嗓子状态非常疲惫：“我没事，我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乔妤那孩子真可怜，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哥？你以后多关心关心她，少介意点之前的事！”
因为顾施得了抑郁症，所以她也总担心这样被经常折磨的乔妤也会沾点心理疾病，看待跟顾施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总是会多出几分怜爱。
顾施的情绪非常低落，靠着车窗深吸了一口气，才回道：“我知道了妈，手机要关机了，先挂了。”
“路上注意安全，让司机车开慢点！”
没胃口吃东西总不能把煎饼扔掉，浪费了粮食也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心意，于是顾施便坐在了小区楼下的公园椅上，配合着刺骨的冷风将煎饼吃得一干二净，最后才将袋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群里的视频她也看到了，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这些人的速度，一拍到什么了不得的瓜就要往群里发，就连拍的非常模糊的废片都不经过筛选就往里发，像是在比赛谁的吃瓜速度更快。
现在这个网络时代，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要搞得人尽皆知，每天网上都热闹得不成样子。
但仔细一想，这也不是一件坏事，乔妤起诉了乔礼造谣的账号，是胜诉还是败诉一时半会儿都不得而知，但乔妤或许可以靠着乔礼今天大闹的事情逆转风向。
果不其然，乔礼和乔妤同框的视频在微博也传得沸沸扬扬，这个网传被乔妤虐待的哥哥在视频里发疯，对着别人的车又是打又是踹的，这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看起来不像是会被妹妹虐待的样子。
不少人为此对之前的那个帖子发出了质疑，纷纷怀疑那个来自广宜的账号说出的事情的真实性，但也有不少人觉得乔礼是被虐待久了，精神受到了打击，这才疯掉的。
众说纷纭，顾施越看越觉得荒谬，干脆将插着充电线的手机扔到了一边，上床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乔妤在警局处理的怎么样了，想着想着，由于今天的工作量巨大，身心的疲惫不允许她的双眼睁着太久，再加上药物的促使，很快就睡了过去。
但睡得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境每天从不缺席，夜里还是会被突然惊醒。
阳光穿过布有灰尘的玻璃窗户，顾施是被热醒的，广宜的地暖开了，她睡前是穿着保暖衣入睡的，这会儿热得头发湿乎乎的黏在额头。
“施施！快别睡了，小妤来做客了。”顾妈敲了两下门后便推开来喊了一嘴。
顾施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一听到说乔妤来了的时候，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穿上拖鞋跑到门口将开了一条缝的门给关上，反锁。
她现在的打扮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还没有洗漱，乔妤怎么这么会挑时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