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7年
斯比兰沙在签署独立宣言的现场见到了华盛顿,而他接下来的工作是,成为华盛顿的副官,辅助他的指挥以及人员调度。
华盛顿在签署他的任职文书还特意强调了一句“工作期间,不允许喝酒。”斯比兰沙颔首应下。
斯比兰沙结识了拉法叶特侯爵,这是一位法国将领,法国在英法战争的挫败使得法国国王对于看到北美洲殖民地独立大加支持,其中甚至包括,钱,武器,和士兵。
斯比兰沙从他身上窥见了法国的未来,巴黎身上的锈蚀必须要用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之火才能消除。
拉法叶除了是个爱国的将领,还是个合适的友人,为人亲切而富有正义感。
“如果有时间,我想邀请你到巴黎去看看,那里是艺术文化之都!我美丽的家乡。”他对斯比兰沙这么说着,斯比兰沙只是摸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你我都还有未尽的使命,这种事情还是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说吧。”
“哈哈,你是我在军中看到除了华盛顿指挥官以外最正经的人了。”拉法叶亲昵地拍了拍斯比兰沙的肩膀。
斯比兰沙笑而不语。
同时,康纳在这寒冷的冬季找到了华盛顿,他在与阿基里斯争吵过后,希望能告知圣殿骑士的阴谋。华盛顿告诉他爱国者物资失窃的事情,康纳则表示他能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然后他们聊到了目前的情况,华盛顿提到了斯比兰沙,拉法叶特侯爵,和卡西米尔·普瓦斯基。
“斯比兰沙总是能站在指挥的第一线,他曾无数次地挡在我前面,是个聪明而勇敢的人。他的学识渊博,我和他聊天时总为他一针见血的话语而心惊。你真该认识认识他,无人能抵抗他魅力。”华盛顿说到这里时感慨了一句。
“...是么?”斯比兰沙在戴上戒指之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和他划清界限,他们已经有半年没联系了。不,这些也许只是他的错觉?或许只是因为他们这半年都很忙碌。
“啊,我该让他和你一起去调查的。他打探消息的手段很厉害,相信能帮到你。”华盛顿在康纳怔住时愉快地下了决定。
这样也好,他能知道斯比兰沙的想法,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刺杀华盛顿,那为什么斯比兰沙又要站在华盛顿身前保护他?
他需要知道,至少是斯比兰沙个人的想法。
斯比兰沙在被华盛顿叫过去调查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很震惊的,因为圣殿骑士折损的厉害,查尔斯和他又腾不出手,海尔森就在开会时就表示他会亲自调查这件事情。是的,圣殿骑士大团长,要亲自清理门户了。斯比兰沙在心里嘀咕着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按照现代法定年龄差不多都该退休了,还到处瞎窜呢。嘴上倒是不太敢说太明白,只是多嘴了一句:“那您注意安全。”
被海尔森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骂他多嘴。
他在踏进帐篷之前转了百千回的心思,譬如是不是怀疑他了,难道他和拉法叶走的太近他不高兴了,他最近也没喝酒啊之类的,在看到华盛顿身边正紧张地玩弄手指的康纳的时候瞬间崩塌。
“斯比兰沙,这是康纳,你也知道我们的物资离奇丢失这件事情。我需要你和康纳一起调查这件事情,这对稳定我军的军心十分重要,希望你能对它表示足够重视。”华盛顿把相关的资料交给了斯比兰沙之后就离开了,留下康纳和斯比兰沙在帐篷里大眼瞪小眼。
“呼,那么,我们可以先去北边看看,那批物资最后出现的地方。”斯比兰沙顶着康纳灼热的视线硬着头皮查看华盛顿给的资料。
“你还需要看资料吗?”康纳注意到了斯比兰沙拿着资料的右手上的戒指。
斯比兰沙耸了耸肩道:“本杰明·丘奇背叛了我们,自会有人去处理他,而这本不是属于我的工作。”
“圣殿骑士效忠于谁?英王?”康纳问的这些问题,海尔森在斯比兰沙加入圣殿骑士的那一天跟他聊了一个下午。
“圣殿骑士的目标也是使殖民地自由,和平,稳定,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斯比兰沙皱了皱眉,康纳和海尔森都不像是在说假话。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目的却要互相残杀自此?斯比兰沙问过海尔森这个问题,后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回答他,圣殿骑士和刺客虽然追求相同,使用的手段完全不一样。再者,刺客和圣殿骑士的斗争持续了几千年,其中的怨恨早已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消解的了。
“...威廉·约翰森想要窃取我族人的土地,皮凯恩想要发动战争,偷袭爱国者,希基要谋杀华盛顿,他们都是所谓的“和平使者”吗?”康纳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成为他们的一员?你觉得他们是正确的吗?就像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样,你现在也要为圣殿骑士辩护吗?粉饰他们的罪行?就像是他们临死前做过的那样。”
斯比兰沙叹了口气道:“也许,我们可以把这些事情先放在一边,一起去寻找本杰明·丘奇,至少我们在针对他这一点达成了共识?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华盛顿给了他这个任务,但还是认真完成比较好,他不想凭空让华盛顿怀疑他的忠诚。
“...好。”康纳深深地看了斯比兰沙一眼,终究还是压下心底的一堆问题。
他们按照华盛顿给的线索找到了一座废弃的教堂,斯比兰沙跟在康纳身后走进了教堂。他正思考着晚上写给海尔森的信件里要怎么写这件事情,从上方就传来一阵袖剑出鞘的声音。
“呃!”一个人影从上方的横梁上跳了下来,直接压制住了康纳,手里的袖剑指着他的脖子。
“father.”
“sir!...?”斯比兰沙有些没反应过来康纳对海尔森的称呼。
海尔森没有顾及斯比兰沙一副惊呆了的样子,询问康纳:“有什么遗言吗?康纳。”
“等等!”
“说的真烂。”
斯比兰沙叫住海尔森的空档,康纳抬脚把海尔森踢开了,海尔森举着袖剑冲上去:“你还在等什么,斯比兰沙!?”
“他现在不能死,我无法和华盛顿交代这件事情!”斯比兰沙下意识为自己的停顿找理由,努力让海尔森冷静下来:“我们可以暂时合作,康纳也在找本杰明·丘奇。”
海尔森一击没有击中,俩人正拿着刀剑对质。
“我还没有计较你隐瞒和刺客接触的事情,现在,拔枪!”海尔森的情绪在发现丘奇背叛了之后就变得异常糟糕。
斯比兰沙没有选择,只好拔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正和海尔森对峙的康纳。
康纳的身体动作放缓了,却只是将注意力放在海尔森身上。
“斯比兰沙,给我解释,就现在!”海尔森讨厌背叛,这点斯比兰沙七年前就知道了。
“我发誓我没有做出任何危害教团利益的事情,我和康纳只是在加入教团之前有些私交,绝不涉及泄密,背叛行为。”三人形成一个三角,海尔森同时防备着两个人。
“华盛顿安排我和康纳一起调查爱国者物资失窃的事情,根据情报,大概率就是本杰明·丘奇干的。我们决定一起行动,暂时地放下圣殿骑士和刺客的那些宿仇。这就是我们会在这里遇见的原因。”斯比兰沙第一个把手里的黑匣子放了回去,举着双手提高自己在两人面前的无害程度。
“我要你用你的一生发誓,在刺客面前,永不背叛。”海尔森深知斯比兰沙的本性,他的良知就是束缚他脖子上项圈的最好武器。
“我用我的一生发誓,绝不背叛教团的理念和我们的事业。”斯比兰沙抬起右手,亲吻无名指上海尔森从死人手里薅下来的戒指。
“...斯比兰沙,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海尔森没有收回袖剑,只是昂首看着康纳:“你呢?如果斯比兰沙所说属实,那我们确实可以合作。让那个嘴碎又骄傲的本杰明·丘奇得到他应有的代价。”海尔森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想来也是恨急了。
“或者你现在要应对我和斯比兰沙两个人。斯比兰沙的枪在三米范围内可是准得很呐。”这对于康纳而言并没有太多选择,海尔森的技巧和力道能让他顺利拖住他——他不想挑在这个糟糕的时刻考察斯比兰沙对圣殿骑士的忠诚度。
综上所述,康纳微微点头同意了合作,海尔森所说也是他和斯比兰沙的本意。
海尔森走到了斯比兰沙和康纳的中间,防止这俩人背地里说什么悄悄话。
斯比兰沙和海尔森跟在康纳身后,追踪这种事情,当然得交给优秀的猎手。
他们的确找到了一个因为车轮坏了而掉队的人。在康纳走上前去异常耿直地询问对方是不是本杰明·丘奇的手下时,海尔森对自家傻儿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斯比兰沙在他们对话的间隙悄悄接近了对方,在他要逃跑时用手枪的背面快准狠,给人砸倒在了地上。
那人想要拔枪的手被海尔森一脚踩住,斯比兰沙相当配合地一脚把对方的武器踢远。海尔森相当自然地从斯比兰沙手里拿过黑匣子,指着脚下的敌人,盘问信息。
在审讯这方面,斯比兰沙做不到和海尔森一样优秀——他下不了手去折磨俘虏,这违背了他想要尊重生命的信念。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日常,在审问结束后,海尔森开了枪。
有些微末的血迹溅射到了三人身上。斯比兰沙已经习惯了见到死尸,在军队中为了盘问俘虏信息的那些酷刑他也曾有幸陪华盛顿观摩过。
与之相比,一枪爆头都算是仁慈的死法了。
斯比兰沙正要跟着康纳去前头探探本杰明·丘奇在附近用来卸货的一个营地,步子还没跨出去,就被海尔森一把扯了回去。
“圣殿骑士和圣殿骑士一起行动,刺客和刺客一起行动,当然,如果他有同伴的话。”海尔森还嘲讽了一句。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康纳询问海尔森。
“与你无关。”海尔森亲自向斯比兰沙展示了如何搞砸一段本就不太稳固的父子关系。
于是康纳潜入了对方运输货物的车辆内,成功潜入了营地。
“您现在还是不相信我们能和刺客合作吗?”斯比兰沙一边调查着被海尔森干掉的那人一边询问道,这里雪没过了他的小腿,他穿的不是很多——被本杰明·丘奇偷窃的过冬物资里也有他的一份,大概是习惯了,他冷但反应不会太大,至少现在不会影响到他的射击。
“砰!”斯比兰沙开枪打死了试图从海尔森身位的死角悄悄靠近他的人。
“干得不错。”海尔森一边难得地夸奖了一句斯比兰沙一边冲上前去给他打掩护,斯比兰沙的近战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依旧不太能看。
海尔森手上的袖剑和匕首染上了生命的温度,就连十二月份的风雪都无法使它冷却。
斯比兰沙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拍了拍身上刚刚因为被敌人撞在树上而掉了一身的积雪。海尔森照旧抓着留下来的一个活口询问本杰明·丘奇的信息,得知丘奇在纽约一个仓库内这个消息之后,海尔森手里的俘虏就又失去了价值。
残缺的袖剑刺入咽喉,大动脉被刺破,红色喷涌而出近乎要染红了他金色的眼睛。他这次愣了几秒,直到寒风将手里提溜着的那具尸体吹的发冷了,才松开手。
斯比兰沙从口袋里翻找到了绷带给海尔森手臂上被刺破的部分止血,药物缺乏,他尽管上前线但基本上都是和华盛顿待在后方,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还比较耿直,他们少有被切后排的时候。因为受伤的可能性少,药物又稀少,在分配药物时他就没额外要。
海尔森手臂上的伤口不深,就是划拉地长,流了许多血。
“别用这种脆弱的眼神看着我,放下你的软弱。”海尔森忍不住教育斯比兰沙。
他们的武器如果生锈,破伤风找上你怎么办?斯比兰沙努了努嘴,没说下去,这个时代没有破伤风这个概念。
“这不是软弱,先生,我只是在关心你。”斯比兰沙给海尔森包扎好后就放下了他的手:“我们去找康纳?”
那人交代的差不多了,该去纽约解决这件事了。
“嗯...为了验证信息的真实性,我们还需要至少一个人的证词。”海尔森甩了甩手,见手上的绷带不影响活动也就随他去了,他看了斯比兰沙一眼道:“另外,如果你不想动手,就让我来。”
斯比兰沙摇了摇头道:“这没什么区别。”
尽管这并不是必要的牺牲,大概率只是为了满足海尔森那多疑的性格。
当他们选择和丘奇一起背叛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