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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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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仕书,梁冠清好友的儿子,傅家并非望京城人氏,而是锦州当地的高门大户。

梁冠清本是锦州人,自幼便与傅仕书的父亲一起长到大,情谊深厚。后来,梁冠清双亲离世,他顿失依靠,无奈之下,才背井离乡来到望京城讨生活,在绸缎铺做起了伙计。而这绸缎铺的掌柜,正是当今梁家大娘子的父亲。

相宜年幼时,傅家主人带着傅仕书来望京城办事,借住在梁家。有一日,哥哥姐姐故意往她身上泼墨汁,她被欺负的厉害,躲在柴火堆后头偷偷抹泪。

恰逢傅仕书路过,蹲在她身边好一阵安慰。记得当时,傅仕书小小的拳头拍着胸脯表示,以后若再有人欺负相宜,只管告诉他,他定会帮她收拾那些坏人。

也是在那日,傅仕书拿出自己随身带的麦芽糖送给她。那些麦芽糖,当时便装在这荷包中。

这之后,傅仕书常常偷跑到她居住的那个偏僻小院找她玩耍,还常常送些吃食,给她和乐棠填饱肚子。

只是没过几日,傅家主人办完事情,傅仕书便随他父亲匆匆离去。

这之后,相宜再没见过傅仕书。

说到最后,相宜红着眼睛吐露,“那包糖,我和乐棠珍藏了好久好久,直到那年除夕夜,才舍得拿出来吃。”

陆桐生心下一阵抽痛,环在她腰上的手收的更紧。傅仕书,他依稀记得,前些日子,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相宜眼中泪花愈盛,继续说道,“可没想到,那糖化了又凝,当我和乐棠吃进嘴里时,没尝出一丝甜,只是硌的牙生疼,可我俩还是吃完了那包糖。”

陆桐生再忍不住,低头就着怀里的人,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城东有家铺子,里头好些糖果点心,以后每日都带你去吃,可好?”

相宜抬手擦去眼角泪花,摇了摇头。

如今,她早已不爱吃糖……

她抬头,双眸直视陆桐生,“大人,荷包,可以还我了吧?”

她一直珍藏傅仕书的荷包,不过是为了铭记那个除了阿娘和乐棠之外,唯一维护过她的那个人。

可怎料想,陆桐生却将那荷包攥的更紧,“荷包,我帮你保管,至于我的玉佩,白送你!”

这之后的好几日,相宜无论如何在陆桐生面前哀求说好话,甚至还有几次佯装恼怒说狠话,他都没将荷包还她,甚至再没让她见过那荷包一眼。

她从来不知,在陆桐生拿到荷包的那一日,她看不见的地方,那荷包,早已在大火中变成一滩灰,再也消失不见。

这之后的某一日夜里,她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熟睡的男子,越想越气恼,再也忍不住,抬脚朝他腿上狠狠猛踢两脚。

陆桐生吃痛惊醒,她飞速合眼。只是,她没等到预想中的训斥指责。

相反的,他将她抱的更紧,紧的她差点喘不过气……

这之后,陆桐生难得的信守承诺,每日总会抽出时间,专门带她去城东的糕点铺子、糖果铺子走上一趟,甚至还有几次,将她带去了脂粉铺、成衣铺、玉器饰品铺……

只是相宜兴致不大,对于递到面前的各色糕点糖果、华衣珠翠,一律摇头,说是叮呤咣啷的,看着闹心。

陆桐生自己做主,买下好些东西,送去她面前,却都被她束之高阁,看都不看一眼。

偶有一次,他忽地灵光一闪,摸出几块金锭递到她面前,相宜不由得眼眸一亮,掩饰不住的有了几分欢喜。

可立刻,她又佯装无功不受禄,扭捏着推脱几次,但好在,最后还是欣然收下了。

只是,她依旧不放心,睁着亮晶晶的眼眸再三确认,“大人确定送我,永不收回?”

陆桐生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她高兴地捧着金锭转了好几圈,然后飞也似的冲出房间,急着找乐棠分享喜悦。

这个小财迷!

蝉鸣四起的时节,圣上终于下了旨意,着三皇子季元城督办军需粮草,季见山协办,新晋监察御史傅仕书全程监察诸事。

同时,圣上念及陆桐生此前督办过军需朝务,特许他此次协助三皇子督办,以此将功补过,绝不牵涉恢复官身之事。

有了旨意,陆桐生真正忙碌起来,每日早出晚归。相宜也只有在夜里惊醒时,才能见到躺在身侧的他。

这日一大早,相宜迷迷糊糊中察觉到额头处痒痒的,似有什么东西在动,一睁眼,发现陆桐生一只手揉着她额头处的那道伤疤,一手轻轻摇着蒲扇为她扇风,他的一双眼睛,还在静静地看着她。

她抬眼,直视他目光炯炯的双眸,没有说话。

这世子爷实在让人猜不透,如今已是炎夏酷暑,陆夫人和书黎房中早已用上冰鉴解暑,相宜也燥的很,她的双手、双脚,每日夜里热的火炙一般。她原想着,跟着世子爷,定也能早早享受到有冰块的凉爽暑夏。

可不想,乔良才搬来冰鉴不过半日,陆桐生回府后看到这些,将乔良痛骂一顿,并即刻让人搬走了冰鉴。

之后的每日夜里,他一个世子爷,倒是不辞辛苦,纡尊降贵的夜夜为她打扇。

为了省点冰块,宁愿自己累着,他可真是个抠门的小气鬼!

相宜恍惚之际,不妨陆桐生突然倾身上前,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城西半闲斋新出一道樱桃蜜饯,想来你爱吃,今日带你去尝尝,如何?”

相宜眼前一亮,忘了与他计较刚才那无端的亲昵行为,爽快点头答应。

半闲斋二楼,竹帘滤下的日头将青砖地切成明暗交错的格子。

相宜坐在临窗的雅阁,倾身听着楼下的说书声。那说书先生正口若悬河,讲述着湖海之上的奇闻轶事,偶有两下惊堂木拍的震天响,引得众人伸长了脖颈,生怕漏掉任何一句细节。

陆桐生说是来陪她听书尝鲜,可刚到雅阁没一会儿,他便说有事,要去隔壁房间与他人谈些事情,留她在这只管听书,有事喊一声,他自会过来。

相宜手中悠悠晃着团扇,心底却不由开始琢磨:这人今日把自己拉过来,不会又想拿自己做靶子吧?

忽地,门外一阵敲门声,店小二的声音传来,说是世子爷吩咐,给她送些新的吃食。

相宜起身开门,店小二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摆满了杨梅汁、水晶肘子、桂花糕、龙须糖等各色凉饮吃食。

她回身看看房中已摆满了各种珍馐的桌案,不由得苦了脸,她一人哪儿吃得了这么多东西。

还有今儿一大早,她原想带乐棠一起出来的,可陆桐生死活不答应,说他俩跟着个人,碍眼也碍事,甚至他连乔良也不让跟着。要是乐棠跟着,她定然不嫌东西多。

这会就她一人,他却送这么些没见过、没吃过的好东西,难不成陆桐生想用美食撑死自己?

她连连拒绝,让店小二将吃食送去陆桐生房间,店小二自是不敢违背世子爷的意思,两人各自坚持,在雅阁门口僵持半天。

“宜娘子。”旁边忽地喊了一声。

相宜抬眼,身着一身靛蓝长衫的季见山从拐角处走来,长衫被汗浸湿了色,袖口上还沾着漕船码头的盐粒。

“季先生!”她惊喜的喊了一声,瞬间觉得不妥,“五……”

她没敢喊下去,想起在这样一个酒楼之中,直接唤出他的真实身份,好像并不合适。

前几日,她已从陆桐生口中知晓了季先生的真实身份。

记得那日,她陪在陆桐生身边研墨,陆桐生盯着她磨的那个砚台瞧了一会儿,忽地没来由的提起了季先生,将季先生的真实身份、过往的遭遇和如今处境都和她一一讲了个清楚。

讲到最后,陆桐生一脸真诚的谆谆告诫她,“那个季见山,看似穿着长衫的教书书生,清流一般纯善温良,实则极善谋算,诡辩狡诈,无事还是不要与之往来的好。”

相宜明显不信,季先生可是救过自己两次、谪仙一般清隽的人,怎会如他描述的那般不堪。

她倒是觉得,陆桐生口中极善谋算,诡辩狡诈之人,说的是他自己吧!

再说,陆桐生嘴上说着和季先生是多年熟识的好友,可又在她面前这般诋毁好友。

哼!这个世子爷才不可信!

此刻,季见山瞧她已知晓自己真实身份,没做任何解释,只是上前接过小二手中食盘,这才开了口,“无妨,宜娘子像之前那般唤我便好。”

说着话,他将食盘送进雅阁,刚将东西放下,他转身打算离开。

相宜急忙叫住他,“季先生!”

“嗯。”他回身看她,澄澈明亮的双眸仿若两汪清泉,“宜娘子可还有事?”

相宜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叫住他,只是觉得,好似只要有季先生在,她便能安心许多。

看他一直默默地等着自己回应,相宜一时情急,顺手拿起桌上的青梅汁递过去,“先生解解暑。”

季先生微微一笑,接过凉饮品了一口,“确实解暑,多谢宜娘子。”

看他笑着品尝凉饮,相宜瞬间没了慌张,整个人松快下来,望着他空荡荡的长衫,她很快找到了新的话题,“瞧着季先生清减许多,近日的公务繁忙的很吧?”

其实,她很想问一问,那日游宴过后,在岁昶阁楼下,默默守着她的人,是不是季先生?

季先生点点头,“今儿过来,也是和桐生相约,商谈些公事。”

相宜听他这般说了,便知不能再耽误人家时间,于是赶紧舀上一碗冰酪,又在上头浇了好几大勺桂花蜜递过去,“那便不耽误季先生,您忙,这个给您解暑。”

季见山犹豫了下,还没等他伸手接过,半敞开的门外忽地响起一句调侃的声音,“哟~五弟竟与陆世子房中的小娘子熟识?”

两人回头一看,三皇子季元城大喇喇的站在雅阁门外,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着织锦长衫的年轻男子,瞧着他俊雅的脸庞,相宜感觉到几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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