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看着南镇将军来次，对他摆手说道：“刚好，与本宫一道去大理寺。”

大理寺规模足足占了六十亩地，与吏部不同的是，其司法范围广布民间，而吏部在民间的司法范围就要小一些。

这次提审宰父伯仲是二皇子亲临，后者来到大理寺拜访大理寺卿先提取了宰相一行人档案与之前冤案的记录。史慷丽与他对坐桌案两边开始查看。

这一看才知道，先前民间草草结案的记录有如此之多。像街头上欺男霸女的事也有不少是被盖过去的，甚至还出了人命。

二皇子看着这些卷宗眉头越来越褶皱，看到末尾心里难受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大理寺卿被拉来问话。

“这卷宗背后的商户查了没有？”

“回殿下，还在查。”

二皇子虽才接触这些，可朝堂上职员任职，部门专属却是清楚得很，他一针见血指出：“自宰相被押入大牢到这可是半月有余，大理寺查案权利可是要比吏部还要大怎么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回殿下，查了，对方咬死不承认，我们就去找受害方他们像是害怕什么似的，直接否认原先的报案。”大理寺卿回答的有些心虚，这件事确实是他办事不力。

二皇子沉默后再次开口：“将他们的卷宗一并调来，还有雅馆青楼的卷宗，也要调来。”

大理寺卿按照指令去准备。

二皇子转眼间又看起了宰父伯仲的档案。

史慷丽有些不解了，他疑惑地问道：“调青楼卷宗，这是对三……”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史慷丽识趣地闭嘴。

待到大理寺卿将卷宗收拾出来恭敬地奉上时，二皇子已经将宰父伯仲的档案查阅完毕。

二皇子下令：“暂且搁置，提审宰父伯仲。”

这次一查，也是让宰父伯仲有些意外，他不曾想过是二皇子任职来查。若还是以三皇子或王善儿来查，那他有足够的办法应对。只要探查无果，他就能将还放在朝堂上的饵彻底放出去。那他也能得到足够的时间等人来劫狱。

二皇子坐在四方凳上，四周墙壁挂着各类刑具。

宰父伯仲见此冷嘲热讽道：“二殿下竟会用刑逼供。”

这是在刺激他，但二皇子并不上当：“只要有效，用就是。”

宰父伯仲冷笑道：“严刑逼供出来的话放出去可是要被百姓指责，二殿下您要争皇位，可要考虑清楚。”

二皇子并不理会他这一道威胁，手持卷宗展开贪污一页扔到宰父伯仲面前：“宰父好手段，豢养士族，招揽门客，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

“谋私？哪里谋私？”宰父不屑反问。

二皇子开始罗列罪证：“王首辅未上任之前，科考名士落了你府门客，买通司封司官员给予任职。翰林学府这学士之地瞬间成了你豢养士族的地方，议案决策下发私改条款此为贪污罪一。”

“往前派遣治水官员，户部下批赈灾条款私吞一半，建筑堤坝草草了事，导致灾害频发无法制止借此每年收割银款此为贪污罪二。”

“单凭这两条足够你罢职流放。”

“殿下，查案讲究实证。”宰父再一次点出关键，只要没有实证，那就是虚假代办谁也奈何不了。

二皇子快被他这一提气笑：“这次治水本宫就在，你当本宫是傻子吗？夜遭刺客险些丧生，只怕不是皇兄派遣，是你幕后主谋。”

“王首辅上任之后将学府换了大批人员，外流金银这才好转些许，变化差之大，且有账本记录在案，当值记录焉在一查便知，你当人眼瞎不成。”

宰父伯仲了了洒洒回问了一句：“所以呢？”

他不屑地问了回去：“可那些民间冤案又与我何干？再者豢养士族招揽门客，这其中有谁告诉殿下他是我门下了吗？”

“你不用激本宫的话，这只不过是本宫接手的第一日，你此番拖延无非就是在等人救，”二皇子摘下叆叇，他那眼神锐利，仿佛面前之人所做黑暗皆被他看穿，“这次提审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本宫就算再不理政事也不是可以被当成傻子可以糊弄。”

他呼唤外面的狱卒：“来人，提下一个。”

简单审了一圈后二皇子突然觉得有些心累，他们的话术相同，很明显经过先前的提审他们完善了自己的供词。

简单试探了圈后见没有收获，只得将卷宗调回府上，带着史慷丽按照案件记录去调查民户去了。

堂上有了打击游侠豪强的专案后刘玺回到府上也是满面愁容，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日下朝二皇子对他的转变如此之大，难不成就因为首辅将事情拖给了二皇子身上？还是因为先前并没有让他完全相信自己是无辜的一方。

三皇子回到府上只见那雇佣的江湖人顶着被自己揍过的鼻青脸肿的痕迹躺在树枝干上饮酒莫名地气了起来。既然雇佣了他总是要发挥作用的。

刘玺进入正厅，先前出主意的两位书生起身行礼。

他将下朝二皇子转变的态度说与他们听询问该如何解。

按照书生那日的提议，二皇子现在是被拉下水了不差，却也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臆想中的方向走。

其中一位书生问道：“殿下，投毒一案那人投在哪里？”

“杯中，”刘玺回忆着之前圣前试毒的案子继续补充，“但皇兄说是太监试菜试出来的，当场到底身亡，验证的是菜中有毒。”

那书生推断：“看来投毒之人不止我们，殿下大可放心，对于此事二皇子不会转变对殿下的看法。”

“眼下查办宰父一事落到了皇兄身上，观陛下神情很是信任。本宫认为，父皇应当决定了皇位人选。”刘玺猜测，今日探了宋帝的态度，这让他有些紧张。

如果真的将遗诏拟好，传的是二皇子，那他这些日子就有必要多往宋帝那走动了。

书生看出刘玺的担忧，给予了一颗定心丸：“殿下不必担忧，只要陛下没有正式宣召，就还有机会。”

久不开口的另一位书生突然问起了后宫：“殿下，后宫动向如何？”

自他分了出来之后，后宫的方向他几乎没有去过。在他潜意识里认为只要把控好了前朝，那么后宫就不值一提。所以书生这一题确实提到了他疏漏的一处，但刘玺清楚，王善儿整日向皇后问安，也许后宫早就在她的把控之内了。

刘玺分外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