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五条悟的眼尾,白皙的皮肤很轻易地就蹭出了一片醒目的红。森绿色的森林对上广袤的青空,琴酒一字一顿地接着说:“或者说,你知道六眼的秘密吗?”
没有无下限的保护,眼睛周围被粗鲁的玩弄,五条悟也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雪白的眼睫轻轻划过琴酒的指尖,那双被琴酒频频提到的六眼里闪过不明的光。
“看来山岛大人您知道不少嘛。”五条悟揶揄道。
琴酒无奈地笑笑,这个人似乎总能一句话打破严肃的气氛。
“叫我阵,悟。”琴酒捏住他下巴的手轻轻挠了一下。
五条悟故意别开琴酒的手,猫似的瞪他一眼:“不说算了。”
盯着眼前怎么看怎么满意的人一向冷漠的Topkiller温柔的一笑,松开挑起人家下巴的手转而与人家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交握。
“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你在漫画里的世界。”
荒唐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话从一脸严肃的琴酒嘴里说出,琴酒本以为五条悟会质疑,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怀疑,甚至连震惊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
“所以你怀疑六眼?”他只是问。
见五条悟如此,琴酒眼神闪烁一下,紧接着回答。
“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吗?只要我在你身边六眼就完全没有了任何作用,仿佛找到了抑制剂一样。还有,”琴酒慢慢说出自己的疑虑,“我的咒力气息几乎跟你一模一样。”
“所以呢?你要说什么?”五条悟依然漫不经心地说,“六眼生来就是五条家的守护神,这是咒术界人人都知道的。”
琴酒不明意味地眯了眯眼,突兀地一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五条家主难道也只知道这些人尽皆知的东西吗?”
白发的最强没有搭话,只是微微仰头凑到琴酒耳边,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洒在他耳畔,莫名地勾人。
最强的蓄意引诱也是最强的。果不其然,琴酒顺着这个动作低头,薄唇轻轻蹭上五条悟修长的侧颈。
“为什么不说?”琴酒说完张口便咬上那截诱人的脖颈。
五条悟脸上毫无痛色,甚至绽开更大的笑。
“你不也是什么都没说吗?”
是的,两个人都在故意隐瞒着什么。比如五条悟那天在车窗外看见了什么,又比如琴酒为什么会混进高层。
藏在坦白的外壳之下的,是两个人默契的心口不一。
琴酒用唇轻轻描绘着五条悟脖子上的咬痕,森绿色的眼睛染上暧昧的血色。
“真想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琴酒用锋利的犬齿轻轻划过最强脆弱的喉结,危险的语气让人想到藏在暗处的神秘又致命的狼。
“阵难道不是吗?六眼都看不清你的心啊。”五条悟毫无惧色反而疯狂地迎上去,是最强的自信,但又或许夹杂着别的什么东西。
琴酒低低地笑起来,五条悟被这样的声音刺激的身体有些微微轻颤,身体记起了那些疯狂混乱的记忆。
两个人都想对对方毫无保留,但是常年在生死之间挣扎的警惕心让双方都难以说出口。最强怎么可能会对着人剖析自己的内心,又怎么可能将自己陈年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露在人前,即使这个人已经跟他有过肌肤之亲。
强者从来不露怯,无论是对着谁。琴酒也是如此,从小残酷的厮杀,慢慢地从地狱里爬出来走到那位先生的视线里。他以绝对的残忍冷漠为自己铺出一条活下去的血路,所以走到现在。
琴酒深知五条悟的心态,五条悟也清楚地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说。琴酒最后也只是近乎虔诚地吻上了那双藏着苍穹的光的眼睛,有力的手拥住他的神明。
五条悟慢慢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迟疑不定地悬在半空,最后还是回抱住男人坚实的身躯。
看不见的身后,琴酒勾起温柔的笑。
“五条悟,我会替你铲除一切。”
像那天在祭坛之上,高高在上的神子接受众生卑微的跪拜,雪白的衣袍不染半点尘埃,苍蓝色的眼眸无悲无喜,目之所及皆剔透的照出每个人卑劣的内心。
直到祂的眼里闯进那个男人的影子,黑色风衣裹住修长的身躯,银色长发随风而动,那双森绿色狼眸深情地望着祂,带着浓浓的悲伤。
神的眼里终于有了困惑,祂听过夏日的蝉鸣,见过少年的意气风发,最后都埋葬在圣诞节的那个雪夜。
可是祂从未见过这样深切的情感,炽热地仿佛要把常年冰冷的神子灼伤。所以祂走下神坛,俯身询问这个奇怪的信徒。
“你想向我求什么?我不想满足他们那些无聊的心愿,但是你很有趣,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男人不语,只是望着祂,带着那样深的哀伤。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奇怪的信徒。”神子慢慢走进男人,苍空之瞳里的困惑满满。
直到男人小心翼翼地拥祂入怀,温暖的怀抱让从未感受过的神子忍不住也抚上男人的脊背。
“不用怕,我可是最强。”温柔的神子这么说。
但男人只是轻轻闭上眼。
“我希望你是最强,但不是保护所有人的最强。”
“你只需要静静地看着众生,我会替你去拯救。”
“你做好你的神明,不要看众生。”
“看着我,只要为我垂眸。”
遗世独立的神从此拥有一个自己的守护神,苍空之瞳里装下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银色的长发如网交织,密密地织下命运的图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