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盘山公路上行驶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安静的车内一时无人说话。
又转过一个弯,坐在后座戴着眼罩的白发青年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侧头看向车窗外。
“怎么了吗?五条先生?”专心开车的伊地知注意到了后座五条悟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问。
五条悟神色不明,望着车窗外看不到的远处,手指轻轻搭上眼罩边缘,摩挲了两下便又放下。
“没事的哟伊地知,快走吧。”五条悟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对着伊地知勾了勾唇。
不远处的山林里,银色长发的男人右手狠狠地掐着一个丑陋咒灵的脖子,左手却优雅地点着一根烟,全然不在意俊美的脸庞沾上咒灵的血液。
“陀艮的领域在哪里?”薄唇轻轻吐出一口烟,明明是轻松的语气,森绿色的眼里却充满着杀意看向手中的咒灵。
“老夫、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死的人类! !”火山头模样的咒灵恶狠狠地瞪回去,疾声厉色道。这个该死的人类刚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居然只用了一个术式就把它定住了,还暴打了它一顿。真是在挑战咒灵的底线!
“漏瑚,从人类对火山的恐惧中诞生的特级咒灵。你还有同伴,都在陀艮的领域里,你想取代人类成为新人类,今晚是过来试探五条悟的对吧。”
琴酒无视漏瑚愤怒的目光,缓缓说出它的名字和来历。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愤怒,不过是弱者发泄的手段。
听到这里,漏瑚眯了眯眼:“你是五条悟?”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琴酒避而不答。
“呵,你还是杀了老夫吧 ! 在百年后的荒野上放声大笑的不一定要是我,只要诅咒能作为人站起来便足矣!”漏瑚闭上了眼睛。
“理想很不错,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琴酒露出一个充满杀意的笑,英俊的脸上染上了一点咒灵的鲜血,配着漆黑的夜显得格外危险迷人。
强烈的红光闪过,若是有第二个咒术师在场必然看见这熟悉的红光必然会联想到五条悟的虚式——茈。可惜这样的场景只有一位观众,随着红光乍起,漏瑚的身影渐渐消失,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下一秒瞬间在空中出现了一个还未完全成形的咒胎。接着琴酒手心出现磅礴的咒力,这个可怜的咒胎就被草草袚除。
“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羂索。”黑色风衣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恋恋不舍的风始终留不下这条冷漠的弧线。
琴酒回到出租屋,抬手便要拿钥匙开门,突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推开未锁的门。
没开灯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寂静的氛围却马上被一道声音打破。
“哟,山岛大人回来了。”甜腻的语气让人一瞬间联想到喜久福的甜蜜,听上去与往常无异,甚至更亲密了一些。但琴酒知道此刻并不是这样。
“悟。”琴酒简单回应,他明白五条悟为什么来找他。五条悟最关心的是他的学生,是咒术界的下一代,那些可以改变咒术界还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的热血少年们。
“不解释一下吗?”五条悟还没把高专的制服换下来,眼罩也还严实地盖在眼睛上,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越看越让人喜欢。
看来是一忙完就过来了。琴酒随意拿起杯子接了杯水,眼神却一直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抿唇抬头“看”回去,琴酒拿着水杯慢慢走到沙发旁。
“解释什么?”
“你说呢?”五条悟换了个坐姿,两条又长又直的腿交叠在一起,偏头向琴酒的方向。
琴酒毫不客气地坐在五条悟旁边,自然地帮他摘下碍眼的眼罩,末了还摸了摸他柔软的白发,却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手腕。
“为什么?”褪去眼罩的苍空之瞳宛若明珠拂去尘埃,在微暗逼仄的房间里亮的惊人。
琴酒情不自禁地凑近那张精致完美的脸,想抬手抚上那双漂亮的眼眸,却想起自己被锢住了手腕。
“宿傩不会让他真的死掉的。”琴酒简短地回答,安抚性地反手摩挲了一下五条悟的手,没有无限的阻隔,微凉的触感刚刚好。
“而且高层不会放弃对虎杖悠仁的杀心。我动手,是最好的结局。”
“你很了解宿傩。”五条悟挑眉,笃定的语气让琴酒暗叹不愧是最强。
“宿傩应该不是真正的诅咒之王,真正的诅咒之王另有其人,而且它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琴酒松开五条悟的手慢慢开口,顺便拿出了一根烟叼在嘴边,没点燃。
“嗯?”五条悟抬眸不语,只一副眼睫轻颤的模样便叫人欲罢不能,琴酒又长叹一口气,暗怪对方男色惑人,将原本打算瞒下不说的话全盘托出。
“是一盘从千年以前就开始摆好的棋盘,它以所有人为棋子,细心安排,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包括宿傩,包括你我,也包括,夏、油、杰。”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五条悟眼神变化一瞬却很快恢复如常,但对杀意极其敏感的Topkiller还是捕捉到了那微妙的变化。
沉默了一会儿,五条悟还是开口:“杰怎么了?”
听人声音明显不对,琴酒无奈摇了摇头,放下嘴边的烟继续说:“是高层,它渗透进了高层,一直对夏油杰进行各种诱导和心理暗示,导致最后发生那样的结局。目的是得到夏油杰的尸体,为它的计划做准备。”
这次的沉默更久,久到琴酒以为五条悟会起身离开找个地方自己默默消化时,却听见他说:“那两面宿傩呢?”
预想中五条悟的愤怒没有出现,琴酒有些惊诧地挑挑眉:“我以为你只关心夏油杰。”
五条悟只是抿唇摇头:“不,我分得清轻重。”
琴酒安抚性地托着五条悟的后脑勺,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五条悟没躲开,任由男人在他唇角落下细密的吻。
“两面宿傩是被人召唤过来的邪神,来历不明,但是他不会像诅咒一样随意杀人。”
琴酒轻轻抬起五条悟的下巴,欣赏地打量着这张精致的脸。
“你为什么会知道?”五条悟也不躲,就顺着琴酒的力道微微仰头,露出优越的颈部弧线。
琴酒的指尖突然用力扣住五条悟的下巴,凑近道:“你对六眼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