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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哑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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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恩生在他面前站定,还未开口,那人便语气笃定道,“你心有惑事。”

姜恩生瞥见他旁边的大石头,转头坐过去。

此时正巧有两位手挽手,面色喜俏的姑娘路过。等人走开,姜恩生才轻笑了下。

她撇撇嘴,“这人高兴和心事重重都写在脸上了,若非您双眼无光,必定也一眼就能瞧出不同吧?”

那人吭哧哼笑道:“你索性直说,我若非是个瞎子,就该能看出异样。”

姜恩生意味深长点了下头,“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罢了罢了!”那人长长叹息。

姜恩生却拒绝就此作罢,“若我没看错的话,方才从前两个巷子口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看。”

“不愧是年轻人,眼神的确好使。”

姜恩生继续问道:“为何一直盯着我?”

“看着眼熟。”那人如实道,“你是近些时日总跟在衙门余大人身后那个不显山水的二皮匠吧?”

身边!

姜恩生心里暗暗纠正。

她又不是余大人的手下,当初还是余大人一顾茅庐请她来破案来的。

姜恩生心不在焉瞥了眼他脚边的卜卦阵盘,他从草鞋里滑出来的一只脚趾死死扣着阵盘一角,她本就皱着的眉心拧得更深了。

“这卦怎么算?”姜恩生问道。

那人似料到了她会问卦,嘴角露出一抹明显弧度,“我远远瞧着就觉得你是有缘人,这一卦算作我赠你的。”

姜恩生挑眉,“哪只手?”

对方摇头,示意她收回已经伸出的两手,转而扭头看向街道另一方向。

街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不远处的十字岔口时常有杂技团在卖力演出,好博得路人一笑,往他们碗里丢两块铜板。

“好生热闹。”那人感叹道。

姜恩生收回的手随意搭在膝盖上,“热闹不好?”

“好也不好。”

姜恩生回头,目光落在他深不可测的双眼,“先生话里有话?”

“姑娘是个聪明人。”他弯腰把铺在地上的布单卷起来,作势要走,“人越多就越热闹,越热闹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姜恩生眉心蹙起,“马脚?”

她抬手欲要将人挽留,不料那人却消失在了人群中。

“人多热闹?”

姜恩生怔怔望向未见却已闻到的马戏团欢呼声。

衙门__

余怀之忙完手头上的事,大步走出案牍库,出来左右环顾一周也不见姜恩生人影。

正巧林文忠路过,他把人叫住。

余怀之还未开口,林文忠就先轻笑了下,“大人是想问姜姑娘?”

人家一副已经看得透透的表情望着他,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掩饰什么,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

余怀之说:是。

“约摸半个时辰之前吧,姜姑娘从后门出去了。”林文忠道。

余怀之微微颔首,转身欲要离开。

“大人!”林文忠叫住他。

余怀之回头。

林文忠扭头瞧四周无人路过,便走过去。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恕下官多言,光大人您有这心思不行,得姜姑娘也明了,否则这……”

余怀之垂眸轻笑。

他撇撇嘴,口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当我没提过?”

林文忠怔住:“那姜姑娘的意思是?”

余怀之欲言又止,林文忠倒吸一口气,连同脚步也不自觉往后撤了两步,“太过分了!她竟钓着您?”

别说眼下周围无人,就是有人,余怀之也并不在意什么。只是方才林文忠倒抽一口气后的愤愤不平架势,跟马桥实在想象,他对马桥影响身边人的能力大为震惊。

林文忠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一脸窘态慌忙跑开了。

余怀之摇摇头,转头回房里换了件青色束腰长袍,然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街上叫卖声连绵不断,炒栗子和糖葫芦尤为大声,刚出笼的包子冒着腾腾热气,余怀之左右环视,在想着给姜恩生带去什么填肚子。

她胆大心细,聪明机灵,碎尸案最初,也是她提出香灰可保尸体久存。

事实证明,她说的没有错。

只是昨天忙了一整夜,本打算今儿早收个结尾就带她回府上稍作休整,结果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又溜了出去。

斜前边的翻炒栗子动作太大,攘了他一脸灰,余怀之侧身用袖口忽扇几下,随后大步略过炒栗子,来到了包子摊位前。

……

姜恩生离开卜卦男子摊位前,还未靠近前街角十字岔口热闹的杂役圈,人群中,忽然一个身穿深色粗布破烂衣、挽着乱糟糟发髻的瘦小中年男人拦住她,不由分说,只一味地拽着她往狭窄小巷里走。

他甚至比她还矮半头,腿脚看着也不怎么好,走起路来跟即将踉跄摔倒似的,可就是力大无比,任由姜恩生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你…要带我去哪里?”

姜恩生被人连拖带拽,脚步凌乱错了节奏,连同说话语气也不自觉断断续续。

“嗯…啊…呜呜!”凌乱的碎发挡在他前额,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话音最后,是一声愤恨又恼泄的“哼”。

姜恩生看出来了,“你……你是哑巴?”

中年男子嗯嗯哼哼边疾步向前边点头,因为太过焦急,回头看她的时候,眼底生出一层厚重的雾水。

夺眶而出的眼泪还未顺着眼角落下,就打湿了凌乱碎发,乱糟糟的发丝黏在太阳穴,恍惚间透出几分整齐。

“你先别哭,”姜恩生尽力安抚他,“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才能帮你,对不对?”

忽然,中年男子突然停下脚步。

他双眸警惕地左右环视,散落在头两边的头发就像拨浪鼓两端的晶珠,不停地晃动。

姜恩生刚要上前,不料中年男人突然转过身来,一把呼在她嘴巴上。

他急切地挥动着左手,看着像是断了很多年的一手半截手指激动地指着巷子岔口前面不远处地基半人高的宅子。

姜恩生试图抬手掰开他的右手,他却突然之间松了手。

他攥紧拳头,只剩一截的小拇指突兀地露在空中,不偏不倚,指向的正是高地基的房门。

姜恩生迫切地想要明白他的比划到底是什么一丝,可越是心急她就越要控制自己冷静。

毫无章法的比划中,姜恩生意识到对方的意思是,让她留在原地。

她点点头,顺着哑巴方才指过的墙角,“我就在这里不动。”

明白姜恩生的意思,哑巴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

他望向宅门的目光铮铮,眼底染上几分兔子企图要扑倒豺狼的全力一搏。

姜恩生注视着他,就像望着一个孤零零站在悬崖边上欲要放弃生命的稻草。

她的心口砰砰直跳,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让她本能地伸手去揪哑巴的衣角,可惜晚了一步。

巷子里传来木门拉开时的“滋啦”声,她伸出的手攥了一把空气,身旁的哑巴不知何时迈开腿冲了出去…

“阿弥陀佛!”

和尚一袭袈裟,在住户门前双手合十毕恭道别。

和尚转身的瞬间,哑巴突然登上台阶,巨大力与和尚撞个满怀。

刹那间,和尚手中钵盂“咣当”掉落。

与此同时,姜恩生看清楚了和尚的面容。和尚是——商华!

他眉间那颗朱红色痣太过明显,她很难忽视。

哑巴奋力搂住商华双腿,头一个劲的跟她使眼色,示意她去拿那个掉落的钵盂。

姜恩生顿时明了,大步冲上前之际,余光发现商华轻而易举挣脱开哑巴的拖拦……

哑巴不会说话,可疼痛难忍的时候,哑巴会哼出声音。

姜恩生捡起钵盂,转身欲要跑走,却发现商华脚边耳朵哑巴鼻腔喷血,本就瘦的没有肉的黝黑脸蛋,此刻布满鲜血。

她喉咙就像被一颗完整圆滚滚鸡蛋堵住一般,又涩又疼,手中钵盂不似平常瓷器铜盆冰凉,捧在掌心犹如一颗被润油浸透了的夜明珠,四周的寒气无法侵透它润柔的碗壁。

姜恩生犹豫不止,望着死死拦着商华的哑巴,她做不到当没看见,就这样转身离开。

那夜西城门下,她就是听信了余怀之的话,二话不说当即骑马离开,可换来的是余怀之三天三夜的生死未卜。

隐隐之间,余怀之叫她快速逃走的面孔,和眼前哑巴拼命甩头让她离开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啊咦喔——嗯走!”

哑巴脖颈青筋暴起。

姜恩生听到他发出的声音中,有一个不算清楚的走,一瞬间,她鼻腔酸涩难耐。

她扭头就跑,拼命地跑,两条腿好像受哑巴控制,小巷的墙壁间,回荡着她再一次逃走的脚步声。

姜恩生三步一回头,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风声和哑巴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

转头间,前方小巷口突然涌进一伙黑衣人,众人紧紧追随着前面的余怀之。

余怀之也注意到了姜恩生,情急之下冲她朝西侧巷子扬扬下巴,与此同时,姜恩生也朝身后指指。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余怀之将束腰带别着的小巧锋利匕首迅速塞进姜恩生掌心。

姜恩生欲要叮嘱他注意安全,可不等她开口余怀之就已经与她擦身离开。

此时空中突然飘来一阵蒙蒙细雨,雨越来越密,街上来往行人慌忙躲雨,没多久,热闹非凡的长街便空无一人,留下的只有来不及收起的摊位,和慌乱中被撞翻后又被行人肆意踩踏的菜叶面汤。

长街上,姜恩生拼命地跑,她不敢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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