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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终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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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因董事长与李总的纠纷,而后来陶国雄上任后整日只坐镇公司管理一些以前李总根本”没有管理”却依然井井有序的事宜,加上经济危机和公司大换血,江州公司及各分部的业务更是屈指可数。大家都以为董事长会改变对陶国雄的态度,可他每次来江州都与陶国雄相谈甚欢,甚至默认了陶国雄的做法。

我们实在是不知道陶国雄给董事长下了什么蛊。

自李总与董事长产生矛盾到李总离开ZY,我以为重情重义的陈总会为此不平,甚至曾有人预想过李总走后,陈总也会离去。但陈总自始至终却丝毫未受影响,继续为陶总鞍前马后,

所以只要陈原秋仍在ZY,ZY还是能安然运作。

草长莺飞,万物生长时,陶总给大家调了一次薪,我因为刚升职工资没变,沈玉的工资就涨到和我一样了?!我可以一人包揽所有事情(反正业务也没几个),你给我相应的报酬就行。若沈玉能力及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沈玉还是个连一份简单的报价单都不能独立做好的人。不过既然她工资与我一样了,那责任与工作量也应该不分上下吧。其实我知道,陶总这一步一步的,早就说明了他的意图,但何必呢?难道就是因为我给李总倒了杯茶?不然像我这样的小兵,他能放在眼里?

陈总突然找我谈话,这还是我进公司以来,为数不多的正式谈话,我走进他办公室,看见他表情严肃。

“鹿青禾,过年的时候路阳来过公司?”

他这话一出,我就明了,陶总上任后规定了已辞职或者被辞退的员工一律不得再进入公司,他做这样的规定主要是为了防止被他开除的那些老员工再次进入ZY。

路阳当然不知道这项规定,而我现在才想起来。

“你就该留个心眼,把监控关了,这样陶总也不会看到了。当时是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公司?”

我无法否认,不过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公司的监控一般没有人会去查看。

陈总生气地看着我:“陶总罚你事小。如果这件事一旦被人说出去,再被人添盐加醋,谁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虽有监控证明你们是清白的,可谁会去看监控?你太大意了。”陈总表情严肃,这也是自我入职以来第一次看到陈总生气。

我时常告诉自己遇事要三思而行,可一旦真正遇到了事却常常思虑不周,莽撞行事。

“对不起,陈总。”我低下头,无颜以对。

“你也别慌,陶总那边,你写份检讨书然后再主动去给他道个歉。”他缓和下来,安慰我,“这事目前就只有陶总、仓库师傅和我知道,我会从旁提醒一下让他们不要说出去。这里人来人往,也容易让人淡忘,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过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吧。”

我没去给陶总道歉,而是把辞职信和检讨一并交给了陶总。

我常在想,像陈原秋这样的人,有时照拂我,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我现在是个没有价值的人了,留下来也只会给他添麻烦。何况陶总以前的种种作法已经表明了我不应久留,这次我正好如他所愿,他更不会宽宏大量的让我留下来。

事出突然,居无定所,我只好将五桐先托给了谢兰。我给路阳打电话,可是他关机了,前几日他来电说他奶奶病情不容乐观,也不知现今怎么样了。

我收拾着行李,满满两格的物品还有其他的生活用品,东挑西拣,舍弃了许多。想当初添置的时候花大把心思挑挑选选,以为要陪它们一辈子,现在不过一年半载,有些却成了负担,要弃之如敝屣。居无定所的人在搬家的时候连喜欢的物品都成了累赘。

院子里野草疯长,微风吹来花的香味,那般熟悉那般清新。这个院子的春季回来了,可惜的是没有欢笑来应景了。当初我一个学历不高资历尚浅的人来到这人才济济的大江州,本打算要小心翼翼应付各种职场险滩,没想到ZY的同事们却用大度和智慧包容着我,让我在这里不断成长。我有点舍不得,好像一站在这院子中,就能看到昨日的欢乐一样,而一旦离开,记忆就随着脚步湮没在了人海里。可惜现在只剩我一人站在这里,像个乞讨回忆的人,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五桐陪我站在那里,极其安静。当看到我拖着行李走时,它缓缓地跟在箱子后面送我离开。我关上前院的铁门,回头给五桐招手,它吐着舌头乖乖地站在铁门后边,默默的看着我,像是习惯了送别,这一次,它没有吵闹,可它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丝期盼。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把它遗弃了一样。

可是漂泊的人啊,为何要养狗!

我放下行李蹲下去,五桐摇着尾巴坐下来。“五桐,多吃东西。我安顿好了就过来带你走。”我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

“汪汪”五桐叫了几声,算是回答我了吧。

我找了家便宜的旅馆,一边住着一边在网上找房子。以前妈妈在江州时,虽然我们只是住在几平米的房子里,但那也是一个家,是我的归处,而如今我与亲人远隔重洋,也只能在电话里听听他们的声音,告诉他们我的工作很好,一切都好。幸好那时候智能机还不普及,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租了房子后,我大部分时间用于看书,少部分时间投递简历。我开始熟练的在这个大江州奔走,和身边抱着书本或文件的赶路人擦肩而过。

春雨频繁,早上出去时还是晴朗的天气,却在我回家的路上飘洒着细密的雨点,我不能等伞,也不能等雨停,只能冒雨前行,街边稀疏零星的灯火,散发出家的味道。三三两两的行人,在伞下附耳温软细语。飞驰的车子长鸣着喇叭,溅起水花四射。“靠。”我附身擦掉污水,脱口骂了一句脏话。绵绵小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虽是春天了,但雨一落下,气温也跟着落下,我快步回到家里换了湿透的衣服,便入睡了,黑夜里万物沉寂,安静的有些让人不习惯,不一会儿只听得从屋檐上流下的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像是一首清新的曲子,我裹紧被子,难以入眠,可能我本该吃很多苦走很多路才有资格和ZY的前辈们欢笑共饮,但没想到幸运提前到来,我都用光了。

人最怕的还是拥有后的失去吧。

一更人声三更雨,低低切切到天明。住在这个不知道被第几个房东用木板隔着的小小单间里,隔壁声音稍大一点,就会被听见,天刚亮,隔壁的人又在大声地朗诵着英语了。我起床喝了一杯开水,看着外面如帘子般的雨丝,顿生愁绪。在ZY公司度过了非常美好的时光,可是一下子离了ZY,自己还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毛丫头,别人在江州奋斗一年半载,就可以小有成就,而我呢,没有钱也没有工作,没有亲人亦没有朋友,是流浪的人也是浮萍,只不过浮萍在海上,我在江州。当然如果我兜里有钱也许就会踏实一点,我可以不用这么焦虑,不用这么多愁善感,甚至还可以回老家看看妈妈……窗外细雨如幕,五颜六色的伞出现在了雨中,哎!无论怎样,还是继续挣钱吧,鹿青禾!

我打量着这个房间,虽然有点小吧,但也算是独立的单间,加上我暂时没上班,有时间照顾五桐,那就把五桐接过来吧。

雨停后,我去了ZY,谢兰却告诉我她早上发现五桐不见了,我想去后院看看,谢兰又说陶总有规定离职的人不能再进公司,要说这条规矩,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现在我要求证五桐的情况都不可以,人走茶凉便是如此吧。

“那我征求一下陶总的意见吧。”我不为难谢兰,拿出手机打给陶总。

陶总在电话里极不耐烦地同意了。

后院的铁门大开着,果然不见五桐的踪影,“铁门最近一直开着吗?”我问谢兰。

“因为要进进出出的搬东西,所以这两天就开着了。”

ZY公司租了新的地方,这两天员工们都在忙着整理东西准备搬走,院子里的东西横陈斜挂,五桐的小木屋前堆放了许多杂物,顶上被人用一块铁皮紧紧钉住。

“房子怎么坏了?”

“他们搬东西时不小心砸到了吧。”

还好,有好心人修补了五桐的房子,也不枉它在这公司生活了这么久。

苍翠的树叶上悬挂着晶莹的雨水珠,湿滑的石子小路上辅着杂草。这后院虽处处可见绿色,却像是被狂风肆掠过一样,让人连驻足的欲望都没有了。

“能确定五桐是今天早上才不见了吗?”

“恩,昨天上午我还给它喂了狗粮。”谢兰指着五桐的食槽,食槽里没有粮食,倒盛了满满的雨水。

我想起我离开ZY的时候,对它说过我会回来带它走,五桐那么听话,它怎么会乱跑呢?以前我们开心或难过的时候,五桐会乖乖地陪着我们;后来我们都为了自己的追求离开ZY的时候,谁想过五桐该怎么办呢?五桐就这样静静地等在后院,不闹不叫,它等了一日又一日,除了春天的风与陌生的人,我们都没回去。最后它也独自离开了这里。

我给路阳打电话,却仍是无法接通。我只好在网上发寻狗启事,印了单子在道路上发给路人,几日过后毫无音信,连个陌生的欺骗电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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