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二部助理离职后，陈总建议我去销售部，他说这职位不但锻炼人，还能提高我的交际能力。
销售一部助理是余科，负责整个销售部的业务支撑工作。销售二部助理主要负责除江州和总公司以外其他区域销售经理的助理工作，然后做些余科吩咐的事宜。
嗯，就是个文员！
苏玉橙说做销售员才是磨炼一个人的综合能力，我这是助理岗位，那位置要的是埋头做事而不是什么抬头交际的人。
我一想有机会去学习更多的知识，二不想和那个阴阳怪气的张彬待在一个办公室。所以就搬到了二楼大厅的销售助理位置，开始新一轮的学习。
苏玉橙说这下你面对的就不是温和的谭经理了，而是脾气王老李和细节控陈原秋，可能你少有时间直接和他们接触，但是老李啊，他只要有业务，销售部除了陈总外都可以为他服务。就是他回来了，销售部坐着谁他就会叫谁，我还替他做过标书呢。这话也听前销售助理说过。
“你做过？”我疑惑。
“对呀，公司刚开始那会儿，人手不够，就是我上阵的。”白玉橙道。
“太好了。有问题可以请教你吗？”我问。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请你吃麻辣烫啰。”
我和苏玉橙拿上瑜伽服去上课，前些日子苏玉橙说她要减肥，硬拉着我和她一起报了瑜伽班。
一节课下来，苏玉橙拿着毛巾边擦汗边说：“任何运动的减肥对于喝水都会长胖的人来说都是没用的。”
“我知道一个有用的方法。就是不要喝水。”
“那我会成为渴死的鱼。”
“是渴死的胖鱼。”我笑她。
“你不是说我不胖吗？”
“是的，有的人本来不胖，但说的多了，就让人觉得胖了。”我用她的话回怼她。
“啊，也是这个理！”她居然认了。
瑜伽学校下面有一家麻辣烫，每次我们上完课后都会去吃，各种蔬菜放在一起加上各种调料，一碗廉价且营养的汤菜吃得我们满头大汗。
然后在清冷的月色中，笑闹着回到了宿舍。这是学生时期该有的单纯生活，然而我却在工作后才找到。
销售部每半个月都有一次小聚，谭经理是常客。路阳因为是谭经理的得意门生，所以偶尔也会过来凑热闹。反倒是苏玉橙却很少来聚会。
大家常去的是一家装修朴素但很安静的餐馆，老板憨厚可亲，我们围坐在小小的屋子里，像朋友般谈天说地，海阔天空。
毋庸置疑，陈总完全是气氛担当，他和谭经理一唱一和，经常让人捧腹大笑，刚去的时候，我有些拘谨，只知道在一旁默默地吃饭。后常得陈总关照，加上路阳在的时候，也常与我聊天，让我少了些尴尬。我本是不喜欢热闹的人，因为他们的风趣与随和，才慢慢地乐在其中。
……
在我任销售部助理一职刚满月时，陈总的弘悦项目分包工程马上就要开标，可销售一部助理余科的老婆因怀孕胎像不稳住进了医院，他忙于家事，这次标书自然由我来做。
我丝毫不敢懈怠，加班加点，倾尽全力提前做好了初稿传给余科审核，余科在投标截止的最后一天才安排封标。
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和余科一起装订。由于标的很大，也是我经手的第一个大项目，所以我快速地看了看几个重要的地方，然后发现总金额比我的初价格少了？因听余科说价格方面没做改动。
我翻看了前几页，没发现问题，随即翻出我电脑里的文件，确定价格少了后，告诉了余科。
他看了一下，也随手翻了翻报价单，不以为然地说：“金额我昨天已经报给陈总了，封吧。”
“可是金额真的有出入？”我只是担心他最近事多，再次提醒，也害怕是数量出错。
“鹿青禾，报价近二十页，逐一对出来，再重新封标，要花多少时间？既然你说金额不对，那你觉得应该多少才算对？”他很生气。
我环视一圈道：“这里现在有五个人，打印的标书由一个人整理，剩下四人看报价部分，很快的。”
“封标，出了问题我承担！”
终稿在余科电脑里，我只好拿了一本标书准备自行核对。
“余科，如果没问题，就封标带走，如果有问题，就检查一下。”陈总过来了，语气并不急切。
余科仍有犹豫，但他还是打出了表单，在办公室的所有人员开始分份核对，很快发现了一个表单中的最下面连续两个科目的小计都与数量和单位不符。调回后陈总特意看了看价格，才让我们封标书，大家干脆利索，在十分钟之内就全部搞定了。
我陪着陈总去交标书。
到了弘悦项目部，陈总给我说了路线让我先去交标书，他去停车。
前面一个女孩跑着，被一个人撞了，封装好的标书，落了一地。
“帮我一下吧。”她一边拣着一边求我。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来不及了。标书即使拣起来也还要密封，我不能为来不及的事拿自己公司的项目冒险。
“对不起。”我转身离开，很想帮忙，也很自责。
陈总已在门口等我，没想到他比我快。
“陈总，这么快？”我问道。
“地下室那边施工，就随他们停在了外面。”陈总说道。“不必自责，你做得很对。”
像我们这个行业，拿到一个业务，前期不知要耗费多少金钱、时间和汗水，所以谁容易呢？
开完标出来，刚才那女孩蹲在地上哭泣，旁边放着厚厚的几本标书。我递给她纸巾，她没接，我只好放在了标书上。
…………
弘悦项目未中标，原因是价格过高！
是我发现了“错误”，才成了错误？
陈总倒云淡风轻地说没中标很正常。
改过后的投标文件电子档只有余科那里有，所以我只好请教他：“能说说我做的标书还有什么问题吗？”
余科道：“没问题，久了你就明了，不是每个标都要中的，哪些会中哪些不会中销售人员都明白。”
“但如果我没发现‘错误’，是不是就会意外中标？”
“没有意外。”他不耐烦道。
我愣在原地，有些明白也有些失落。
封标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答案，还偏偏不戳破我最后的“执着”。
那个没交到标书的女孩子一定也不知道并不是她的主因，回去还要挨骂甚至被罚款。
………
路阳最近繁忙，下班后，便由我和苏玉橙去外面遛五桐。
“还在为弘悦项目的标闷闷不乐？”苏玉橙问我。
“那么大的项目呢，结果是为别人做嫁衣裳。”我感叹。
“陈原秋愿意啊，因为有失必有得。”
“可我觉得我们这个职位也不重要。亏我还那么用心地去做投标文件，报价就不说了，连方案里的每个字都要过一遍。”
“标书当然重要了！投标书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文件，是中标的依据，也是没中标的证据。其他的事不应该由现在的你来思考为何如此，等你再混几年社会就知道了，知识技能，人情世故，都得会！”
我点点头：“执行者就该做好自己的手头工作。”
“你看啊，业务员在外面各种沟通，而后面做的文件却出现严重或者低级错误，甲方怎么信任公司的业务水平？你现在就是庸人自扰，觉得熬两个夜做个标书却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不值得？可你不明白有个词叫互相成就！”
苏玉橙犀利，我无可反驳，只好拉着五桐奔跑，以消解她的金玉良言。
所以那个女孩子如果按时交到标书，那么她们公司就有竞标的机会，就不是她的错，可她被谁撞到了这件事根本就没人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