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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最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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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关系才是家庭最大的粘合剂。像俞清扬这样的家庭,没有粘合剂。翻旧账是他们家最常见的分裂方式。

要怎么去拼好他们这个破败的家,他不是没有为此努力过,他也曾……装傻,忍气吞声,结局依旧不是他想的那般。任婉静也不是因为被标记了才会嫁给他,当初一定是愿意的,能结婚的一对AO,不是强制标记这一说。放到俞志远身上可能性就提高了不少,都是为了面子。

想想就感觉可笑。

俞清扬转了转手上的笔,然后把它放到桌面上说:“我现在画不出来任何东西。”

他们一向认为万能的俞清扬也会有苦恼的时候,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出国参加会展评选,压力大很正常。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每下一笔他都想撕掉草纸,这么暴躁的脾气他自己都意外,到底是什么在牵动他的情绪,不是信息素,结合热才过了没多久,他的发情期脾气从来很好,只是不爱说话。

“我决定暂时旷两天的课。”

旷课?两人皆是一愣,这是俞清扬说的?这是他们完美的男神无所不能的学长说的?

“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很正常。”潜义词是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

“哦。”两人齐齐的送了一口气。

“那我也想旷课!明天没有选修课,放假!”陈皓轩一握拳头。

“你们都好辛苦啊”林楠长得好看,完全就是那个香香软软的omega,再加上黄色小卷毛,特别可爱:“休息休息也好,参赛之前要保持好心情啊!”

“我就很闲了,没有选修课,也没有很多事情做,我画稿速度慢我先画。”他手指抵着嘴唇笑:“你们先好好玩。”

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句话竟不是嘲讽,不是抱怨,而是切切实实的关心吗?

这很奇怪。

不该是这样。

这句话应该这样说才对:“玩去啊!玩死你!我看你能玩成什么样!”

不对,是因为身份不一样。

一股魔力穿入他的脑海,他自己牵动自己的思想。

他强行剥离对自己的PUA,不能混淆他人和俞志远。想到他俞清扬控制不住的思想扭曲,将自己融入那个群体。终归是一家人骨子里肯定会带着腐味吧,他终是不解,俞青青不该出生在这个家里,她应该幸福,不该夹在纷争中成为引爆的导火线,她该穿上她喜欢的lolita,成为童话书里的主角。

而不是这个破败的家里,拥有三个不堪的家人。

时间只能被追溯。

放眼望去,时间线里不过是狼藉一片,偶尔点缀的星光也消失不见。

“我感觉一告诉李老师他能气爆炸哈哈哈。”陈皓轩大笑,他脸一沉,模仿李文霖的口吻:“我看你们几个是想造反!现在都给我来N国!不拿奖都别给我回来!哈哈哈…”

“李老师可能真的会这样。”

“气死也要旷课。”这个课非旷不可。

也是没办法,他实在不对劲,情绪不在正点上,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吧,俞清扬决定先赶一场漫展放松放松。

最近的一个在维城A区,不是什么大型漫展,不过也邀请到了知名coser,甚至有cv签售,俞清扬点进购票系统去买票,啧!还没有开售,11月三号下午17点半开售,漫展开始时间是11月7号,这也太赶了,如果要等,岂不是要旷工半个月?这边逛完展子那边就要往N国飞?

人总有很多时候是不如意的,被时间牵制,被空间束缚,被无形却存在的东西捆绑,不得挣脱,不得开解。

不去了,出国之前先回家看看吧,虽说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毕竟是一家子,还是说一声吧,他劝导自己。

还是回去了。

正值十一月,天意微凉,秋风打在身上让人舒畅,此时燥乱的情绪也得到释放,俞清扬脚上缠着一只橘猫,探起圆滚滚的脑袋亲昵的在他的脚踝上蹭了蹭,发出一声奶里奶气的喵声。

俞清扬蹲下去,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小猫的脖子上轻轻的揉按,那只橘猫就趴到他的脚上,低着头喵喵叫。

“芃芃,你怎么来了?”芃芃是那只猫的名字,当初这只猫频繁往他们家跑,俞青青见了喜欢就给它搭了一个小窝,如果说人类的避难所是永无岛,那流浪猫的避难所就是捡它回家的那个人。

乡下的路早已不是泥泞的土路,房子依旧是老砖砌的,有的攀上了青苔,砖根泛白,一碰就从墙皮上脱落,翻新的房子墙外的白色腻子粉也有了很多黑点,这是俞清扬的家乡。

他用食指拨了拨芃芃粉嫩的鼻尖:“今天没带火腿肠怎么办?我们去买一根好不好?”他伸手把橘猫抱起来了,转身离开了,已经到家门口了也没办法,芃芃饿了。

刚刚走进小超市里老板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是他们惯用的打招呼方式。

“刚刚。”他熟练的走到一排货架,蹲下去从纸箱里拿一根橙色包装的鸡肉肠,然后就去付账。

“给你家猫买的啊?”老板大概五十岁左右,说话好,亲和力强。

“嗯。”

“要不要给猫屯点鸡肉肠?”都是一个村庄的不认识也熟悉了,毕竟他们那里就这么一个小超市,他从小逛到大:“还没有回家吧?”

毛茸茸的芃芃抱着不热刚好充当暖宝宝,肚皮还是偏烫的,贴着手有种灼烧感,俞清扬用拿着火腿的那只手给橘猫顺毛,小家伙的脑袋一直跟着香肠跑,像抓蝴蝶一样瞄准时机一口咬到香肠上,脑袋一晃“咔嚓”一声响,包装纸被从中间截开。

“这就回去。”俞清扬给老板道别,伸出手指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轻戳:“小东西牙齿还挺锋利。”他拨了香肠的包装纸递到它嘴边,外泄的两颗小白牙首先触碰到偏白色的肠上,美滋滋的眯眼享受。

“这么好吃吗?”俞清扬从另一头咬开铁环,吃了一口,软绵绵的没有嚼劲,他得出结论:“一点儿也不好吃。”

他咽下去那一口香肠,也不知道为什么芃芃会喜欢吃,真难吃。

“下次试试猪肉的好不好?那个好吃。”杨树依旧繁茂,风中沙沙作响,叶尖到是斑斑点点了,每一年的新生意味着他每一年都要经历一次生长枯萎,经历几十次、几百次,甚至几千次的轮回,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尽头。

他踏进那个门槛,过道凉,过了过道又过了院子,他才到客厅,夏天为了遮挡蚊虫的门帘还没有撤掉,也没有必要,虫子一少又要挡冷气了。

用手一挡掀开它,俞志远正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玩手机,任婉静也侧躺在沙发上,风沙还吱呀吱呀的响。

“你还知道回来?”他没有看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表现的对事事不在乎,实际上也没错。

俞清扬没有理会,抱着小猫往楼梯口拐:“回来先给那个小玩意儿买吃的,都不知道叫声爹,养你都是如的,白养。”

俞志远嘴里流着家乡土话,俞清扬觉得久违或许是因为太久太久没有听过了,不过毕竟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说听不懂就是不想听,看见他俞清扬莫名来气,心里由升起一团怒火,他像是等待煮沸的水:“叫了你又不会应,谁会给自己找事儿?”

“下来。”俞志远终于坐直了双眼也离开了尊贵的手机哥,此时任婉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快速坐好:“回来啦?”

装……

挺会啊?

“嗯”俞清扬不想争辩什么,也不想因为这一件小事儿吵架,转身回到客厅,听后续故事。

这是创造者没有构思就提笔落下的故事,往往容易触动人心,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全靠作者的意识,这个场景有很多人提笔写下,到底会扭曲成什么样子,这是无法揣测的。

“你说。”他撸着猫,二郎腿一翘,眼神里充斥着无所谓,极其有压迫感。

这样的俞清扬他们比谁都熟悉,他们见过很多次,或者说他们的印象里只有这样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儿子的形容就只剩:“他一直这样。”具体什么个样法他们没办法形容,碰上他他们总是匮乏,说不出到底是对不起这个儿子,又觉得他不该。老幼尊卑是很简单的道理,还没有入学就有人反复的告诉他们,终究是没学会还是不值。

“你妹又惹事儿了?”

“你看见她了吗?”俞清扬嗤笑:“你心里我们两个就是这样的?那我很明确的告诉你,青青很乖不会惹事儿,我呢……不用我说明白吧?你们根本没办法离开我,所以一味的把责任推到青青身上,我挺佩服你们的,先别激动,听我说完,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你们吵架,吵的我也累了,半个月之后我要出国三个月参加比赛,回来看看你们,起码看起来我还是很孝顺的对吧?我是去比赛的,劝你们不要给我惹事儿,别动不动就打电话,比赛期间手机是会上交的,提前说明白,省的误会,开学也有两三个月了,青青放假我赶不回来,你们去接她,不要让她自己回来,咱长点眼,她一个小姑娘拎不动这么多东西,坐下!”俞清扬几乎是喊出来那两个字的,他心头一颤,无法控制自己丑恶的嘴脸。

“发脾气出去发,摆个脸给谁看呢?”

“俞清扬我看你不知道自己是谁?看你脸难看的,给你点脸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北!”

“那边。”俞清扬伸出一只手指指了一个方向:“北边,我这张脸是不好看,不知道遗传谁的。”

“你还想说什么,一次说完。”

沉默袭来,俞清扬习惯自己的时候安静,讨厌不该安静的时候没人说话,此时不该这般安静。

无话可说?默认?无法辩解?无论是什么都没办法拼凑成一条完整的线。

“我走之前会给你们两万块钱,理解一下,毕竟我还在上学,能养你们就很不错了,别说你供我上学供我画画什么的,那是义务抚养期学什么也是你们决定的,还有我不想每一次都提醒一遍,不要动我的东西,别撬我房间的锁,哪个亲戚来了没地方住你自己想办法,还需要我告诉你们吗?我屋里的东西你们他们都赔不起,别因为我这一句话就去给我当了,你当是当破烂卖不值钱。”

“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不就是一堆破烂吗?能值多少钱?知道你们会问,这样告诉你吧,你们现在花的钱都是靠它们挣的。”

对他们放尊重点儿。

“青青这几天休息吗?”

“不休息,她只有月底才回来。”任婉静说。

不巧,刚刚月初。

“什么时候改的时间?”俞青青没有告诉他。

“这个月才定的。”

那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我明天回学校,大学嘛,哪有那么多时间回家,还要兼职工作。”

堵的俞志远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作为父亲他不觉得自己失败,作为丈夫他更不会失败,他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有头脑,有人缘,只是现在不能挣钱了而已,他只是年纪大了,他养他们长大了之后他们养他是应该的,他有什么错。

都是儿子的错,给他老子花钱天经地义,养他妹是他替他养的!

“青青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出国了,你们依着她就好,解决不了的事给我发消息,我看见了会回复你们,不要说什么都是为了她好。”说完他就离开了,后面跟着一只橘猫一蹦一跳的踩着他走过的痕迹。

身为父母对孩子好是应该的,都是为了孩子是强加给子女的罪名,本源于他们过得不好,要有一个理由。

打开房间的门,他没有了情绪。

屋里接近空旷了,剩下一个杂乱的书柜,上面堆着零散的亚克力,还有被印上脚印的纸片,被撕碎的海报,玻璃碎片落满地面,被阳光折射出七色光。

搬出去几年了,他在外面有一个出租屋,里面布置的他很喜欢,于是长期租用,决定攒攒钱买下来,他的东西基本上也都收拾了带走了,但这里还是要留下一些东西的,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家”,他目睹过他的家一次一次的把他的另一个家打碎,用暴力。

为什么又进来?

隐私这种东西一般情况下他和俞青青都是没有的,房间不允许锁门,买了什么东西要报备……

时间推移往未来飘去,他积攒的东西多了,也明白“顶嘴”这种事和螺蛳粉很像,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显然他上瘾了。

他和他那个爹一样,说不得,怨不得,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错,设身处地的为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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