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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书 > 谢将军今日火葬场了吗 > 第48章 第四十八天

第48章 第四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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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盈儿也没想到,慕溶月竟然真的愿意停下车来等她,听她说完心里憋攒许久的辛酸苦水。

她一时间热泪盈眶,抓着慕溶月的手臂,一番话说得,连嗓音也沙哑了。

慕溶月听完了她的讲述,皱了皱眉心,没有急着给予答复,而是沉思道。

“……我需要考虑一下。”

莫盈儿原也没想过她会爽快地答应下来,这本来就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于是,她端正地行了个礼,致谢道:“郡主愿意停下车马来听民女叨扰一番,民女已经很是感激,无论最后民女能不能留在郡主身边,民女都对郡主今日的仁善心怀感恩,没齿难忘。”

慕溶月轻轻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两块银宝,交到了莫盈儿手里。

“你去找个客栈临时歇脚。这几日,你就当是来京城散心了,好好休息吧。”

莫盈儿感激不尽,又是福身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了。

……

直到回到了马轿之内,车厢里的空气很是寂静。

慕溶月一言不发,而只是默默地望着手中的那支发簪,祖母绿宝石散发着灿亮的光芒。

她神色晦暗,没有再说话。

……

国公府的夜晚,檐廊下的灯笼逐渐亮了起来。

应酬完回到家中,宋景渊已是一身的酒气。他将外衣一挂,带着三分醉意来到了寝房。

油灯还亮着,慕溶月正围坐在圆桌前,一旁的桌上还摆着一支镶嵌了宝石的头簪。

“夫人,怎么了,可是有心事么?”

宋景渊围拢了过去,将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这簪子样式挺普通的啊,怎么一直盯着看,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慕溶月顿了顿,抬首望向他。

“这是莫盈儿送给我的。”

宋景渊捻起那枚头簪,反复地瞧了瞧:“噢,就是你的旧友,老莫家的女儿吧。”

慕溶月点头,宋景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想听他的建议,才特意将这头簪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呢。

“她一个女流之辈,倒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宋景渊只瞧了几眼,就又将簪头放回了原处,朝慕溶月一笑道,“但凭你做主吧。你若觉得值得,便留她下来。我没什么意见。”

得到了宋景渊的支持,慕溶月点了点头,表情也和缓了几分。

“我只是觉得,她毕竟是个难得优秀的女子,她的才能不该被埋没。”

宋景渊笑了一下,“好,那就依你的吧。”

慕溶月轻轻颔首。

“多谢夫君理解。”

“杏雨,去拿笔墨来。”

慕溶月亲笔写了一封信,信中提起愿意留莫盈儿在她身边,以贴身女侍卫的身份。

“把这封信送到那客栈去,再派两个人去好生安顿她吧。”

“是。”

杏雨领了信便退下了。

宋景渊起身关拢了门窗,再来到慕溶月身旁时,连嗓音也放低了几分。

“今天,我同桓王喝了几杯。他丢给了我一个棘手难题……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为了刺探我的态度。”

慕溶月抬首反问他:“是关于谢羡风的么?”

“不错。”

不等他说,慕溶月已经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样的问题。

“他是不是不肯去见桓王?”

宋景渊轻叹了一口气,俯身躺在了床沿上,烦闷地拽扯床帘。

“这个怪胎脾性乖戾,谁人去说都没用。若不是走投无路,我真不想再让你去见他。”

慕溶月没吭声,只是默默地将莫盈儿送她的头簪收了起来。

“我的好夫人,我答应你,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宋景渊便起身,亲热地搂着她的腰肢,与她贴耳私语。

“他是我计划里很重要的一步棋。若我能借此机会找到桓王铲除异己的证据,上奏陛下,那于宋慕两家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你只需要把谢羡风单独约到一个地方。剩下的,无须脏了你的手。待此事一结束,我便不会再将你牵扯进桓王之案中了。”

说着,宋景渊依恋地收拢了手臂,与她贴得更近,耳鬓厮磨地低喃:“夫人……可好?”

慕溶月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表情也多了几分晦暗的意味。

“我明白了。”

方才宋景渊已经宽纵了她收留下莫盈儿的私心,于情于理,她自然也该体谅他的难处。

再加上,如今,慕宋二家早已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她早就说过要担起守护家族门楣的责任,她自然不会推辞。

只是……

她该怎么做,才能保证谢羡风一定会赴约,还要是独身一人?

慕溶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另一边,宋景渊借着烛光打量着她的侧脸。那温暖的火光照耀在慕溶月的鼻尖上,衬出她白皙如雪的皮肤,更让宋景渊口干舌燥、心驰荡漾。

他餍足地将人搂得更紧,笑着闭上了眼。

若说,他此举全然没有半分私心,那也太过假心假意。

他故意撺掇慕溶月去当那个推人下悬崖的恶人——除了明白她的话对于谢羡风来说,是最有效的良药以外……其实也颇有几分杀人诛心的意味。

说实话,若是此次行动能够一举二得,同时解决了他的两个心腹大患,宋景渊自是喜不胜收。

只不过,

在慕溶月面前,他还并不能将这心思表现得太明显,反倒显出他恶毒。

于是,只好沉默地笑着,一边将人搂得更紧,珍惜此刻难能可贵的亲密时光。

***

马球会结束后,慕溶月又是接连的好几日没有联系谢羡风。

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剩谢羡风一人待在客栈里,人来人往,繁华喧闹,他却只剩下了空落落的寂寞。

好几次,谢羡风想主动找她,哪怕只是同她说几句话。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克制了这般的欲-望。

他想把主导权交到她手里。

无论慕溶月接受与否,都不会动摇他的决心。

所以,他想让她来掌控节奏的快慢。

但时间一久,他仍是克制不住心底积攒的思念。偶尔夜深人静,谢羡风会悄然地翻墙而过,站在层层高楼之上,透过国公府灯火通明的窗栏,远远地见上她一眼。

见她寻常地笑着,时而对月抚琴,时而秉灯夜读……

渐渐地,他也安心了许多。

谢羡风不愿再回临州城了,那个没有慕溶月,冷情、空荡荡的家。于是,他整日将自己锁在客栈里,不见人,也没心思玩乐。

他派人去素芳斋买了一盒又一盒的酥果,每天反复地品尝那些同样的口味,感受她爱的味道,吃到胃里翻腾、呕吐不止,也不停手。

他只想和慕溶月见面,留在还能感受到她气息的京城里。

尽管,这样的日子,似乎总也看不到结果。

这次来京,谢羡风做好了久留的准备。

他没有带太多东西,随身行囊里只有一件棉袍。

眼下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很明显还不到穿这冬衣的季节。但……这件棉袍,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见不到慕溶月的日子里,他会披着这件棉袍,躺在垂下的轻纱床帐里,想着她那日默许他拥抱的停顿;想着她对他的态度逐渐缓和……

是错觉么?

还是说,他们的结局真的有可能转圜?

一想到这里,谢羡风的情绪都会难以抑制地高昂起来,可迅速的亢奋过后,却是更加空虚的寂冷。

思念如蚂蚁啃噬每一条神经,情-欲冲破理智的癫狂之际,他从枕下猛地扯出了那条缎带。

经过岁月的沉淀,缎带已然褪去了颜色,上面的字迹也早已风干,变得模糊不清。

那是曾经见证了她对他满腔滚烫爱意、记录了她对他海誓山盟的信物。

其实……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好好地保存着。

谢羡风喉头干涩,将那缎带系在了手上,缠成了好几圈,干涩的掌心逐渐往下移去……

窗扇轻敞,秋风吹散了房内的一丝燥热。

谢羡风衣衫半褪,闭眼感受着那缎带粗糙的质感,与肌肤摩擦,激起别样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最终,他松开了手。

也放下了那条沾染了精-秽的缎带。

这是他最后的一丝倔犟,以这般偏执而贪婪的方式,让自己的气味,能够沾染到慕溶月哪怕一分一毫。

半晌,房中的气味散尽,从楼道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刻,刘彰敲响了谢羡风的房门。

“将军,醒了吗?”

这样的时刻,谢羡风不愿被第二个人打扰。他不耐烦地蹙起眉心,“……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刘彰顿了一瞬:“是平阳郡主送来了信帖。”

谢羡风眼前一亮,猛地从床上蹬了起来。

“真的?”

他敞开门,劈手夺过了那封信帖,头重脚轻得好似云里雾里一般。

他是不是在做梦?

刚想到她……她就真的来找他了。

谢羡风按耐着心头的愉悦之情,拆开了那信笺,逐字地读。越读到后面,脸色越是难掩的狂喜。

她约他单独去青林山赏花。

青林山。

谢羡风头脑一热,浑身的血液霎时直往上涌。

直到读完了最后一个字,不等刘彰解释,谢羡风猛地攥住了那信封,抬首毫不犹豫道:“出发,去青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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