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琛回到卧室时,已是凌晨。
女人蜷在被窝里,呼吸轻浅,似是睡熟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跳跃闪烁,依稀能听见里头人声嚎叫,电机轰鸣。
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鼻尖几乎要贴上屏幕。
裴以琛眉梢轻挑,翻身上床钻进被子。
他抽走女人眼前的手机,搁到一旁,正要充电,才发现视频还在播放。
屏幕上,电锯飞旋,血浆四溅……
他视线一顿,随机一声短促的闷笑从喉间溢出。
——《德州电锯杀人狂》。
他原本以为她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原来是这玩意儿。
虽说听她提过自己的电影癖好,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恐怖片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这女人上次还因为他一点动静吓得要死,结果自己倒是能被这种血腥场面催眠。
反而显得他更吓人?
这时,身旁睡着的人动了动。
温暮盈似是察觉到头顶动静,微微蹙眉,意识从困倦中稍稍抽离,眼皮未抬,含糊地哼唧一声,“……琛?”
而被唤名字的男人,替她放好手机,躺到身侧,麻利地将她揽入怀中,嘴角轻勾,“嗯,老公在。”
温暮盈意识不算清醒,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听见这句,不知是习惯还是梦呓,表情不满地蹙紧眉头,娇柔地喃喃,“轻点……”
这音量不高不低,恰好让贴着她头顶的男人听个正着。
裴以琛猛地一僵,神情凝滞,两秒后,低低笑出声。
他手从她腰间移到肩头,稍稍推开她,垂眸看她纠结的表情,好笑问,“说什么?”
可温暮盈似是还陷在梦境里,不满地咕哝,眼都没睁。
裴以琛一晚上刻意压下的火,这会儿又烧了起来。
这女人,做春.梦了?
还是被他折腾出条件反射了?
他瞧着清淡月光下被映亮的女人脸庞,眨了几下眼皮,失笑好几声,音量不大,却足够扰到旁边的人。
“烦……”
温暮盈含糊吐出一个字。
裴以琛舌尖抵着腮帮,啧了一声,眉眼弯起,笑意里满是无奈。
“我真是服了,灭了一晚上的火,愣是被你三个字又勾起来了。”
几声乐儿从胸腔震出,不知怎的,突然又觉得无所谓了。
冷静?
沾上这女人,理智这两个字,他压根沾不上边。
他微微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诱惑道,“暮暮,叫声老公,我就轻点。”
而被误以为正和他抵死缠绵的温暮盈,其实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都没做,只是纯粹的本能反应。
她知道有人在说话,眼皮却重得睁不开,和什么东西拉扯着。
朦胧中,又捕捉到几句低语,神经绷紧,抗拒着,最后挤出一声绵软的鼻音,“不嗯……”
裴以琛唇角勾起,微凉的掌心探下去,隔着薄薄的布料,指腹轻磨慢捻,声线绕耳又缠绵,似是折磨她,“乖,叫老公,就给你。”
熟悉的酥麻感泛起,温暮盈无意识地低哼,混沌意识渐渐清醒。
她头微垂,睫毛颤着抬起,瞳孔在昏暗中逐渐聚焦。
异样感瞬间放大。
温暮盈睁开眼,一把推开身上压着的人,双腿死死夹住他的手,仰起头,嗓音略哑着质问,“你在干什么?”
裴以琛眼底细碎的情.欲还未散尽,就这么与她对视着。
“暮暮可不能怪我,是你先的。”
“我先什么了?”温暮盈蹙眉。
裴以琛手未动,只是舔了下唇,目光在她唇上流连,慢悠悠道,“暮暮做春.梦了。”
……
静了几秒。
“什么梦?!”
她猛地从床上撑起身,一把掀开被子,毫不留情地将那只手踹了出去,“你在这扯什么犊子?!”
裴以琛手被踢开也不恼,懒散地支起头,好心解释,“我以性命担保,暮暮还说轻点。”
“……”
温暮盈愣愣地张着嘴,表情错愕。
这话她一万个不信,可看这人表情……
她有点虚,安静了会儿,拼命回想。
春梦?
绝对没有,她还没饥渴到这地步。
刚刚一直感觉被鬼压床似的,听见有人唤她,她也下意识地回应着。
梦里梦外她分得清,可刚刚就是怎么也醒不来,拼了老命才睁开眼。
所以……
没头没尾地,莫名其妙说了句“轻点”?
温暮盈猛地晃了晃脑袋,矢口否认,“不可能,我根本没做梦。”
裴以琛姿势不变,不紧不慢地回,“我也没撒谎。”
“你肯定说了什么,不然我不会突然说那两个字。”
裴以琛闻言嗯了声,“也没什么,暮暮先叫我,我就随口回了句老公在罢了。”
“……”
温暮盈闭了下眼,抬手扶额,“算了,睡吧。”
“怎么睡?我睡不着啊。”
温暮盈重新躺回去,被子一裹,随口给了句,“睡不着就想法子,出去跑圈去。”
裴以琛一愣,被她这招儿气笑了,直起身子,“大凌晨的,你让我出去跑圈?”
“嗯,找别的事也行,随你。”温暮盈闷声回。
裴以琛眼珠一转,唇角一勾,埋首进她肩颈,低笑道,“这可是暮暮自己说的,别赖我。”
温暮盈察觉到他又在重复刚才的事,轻啧一声,腿用力抵着他的手,“你烦不烦?就不能老实点儿?”
“我也不想啊,”裴以琛抬手抱住她,略带委屈道,“要不是暮暮那声儿,我能被撩出一身火?”
温暮盈似是不想再讨论这个,拖着倦意开口,“那你去冲个冷水澡。”
“冲澡没用,又不是我自己点的火。”
见这人喋喋不休,温暮盈有些不耐烦了,稍用力肩膀抵开他,侧头瞪人,“不是你点的,难不成是我点的?”
“嗯?”裴亦琛挑眉。
温暮盈见这人一副完全认可说法的表情,还带着困意的大脑被轻易挑起斗志,“嗯什么?要不是你瞎叫唤,我能不自觉说那个?”
可裴亦琛听见这句话,莫名想到别的方面去了,“所以,暮暮是喜欢我用力点儿?”
温暮盈大脑还有点懵,冷不丁听见这句骚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极其自然地顺嘴回道,“这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难道不是你?”
裴亦琛一顿,瞧她一本正经丝毫没反应到哪里不对劲的样子,好笑地点了点头,“嗯,对,是我。”
他接着把身子贴上去,呼吸烫着她,语调轻抬,“那暮暮,叫声老公来听听。”
突如其来的热气,亲昵的称呼,温暮盈终于找回了几分清醒。
她皱着眉,低声凶他,“你能不能别不分时间地点的随便发\情?”
裴亦琛闻言,反问她,“怎么没分?难不成要大白天?”
温暮盈不想理,闭上眼,“滚开。”
“我不,暮暮不能不讲理啊。”裴以琛拖腔带调着回,“我这好好地准备睡觉,谁成想来这么一出啊。”
温暮盈啧了声,大脑没过反射弧,早年的口出狂言劲儿不自觉冒出来,“你就不能自己解决一下?那么多招儿用不过来吗?”
裴亦琛被这初次从她嘴里听到的狂言惊得愣在那儿,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听错,不禁失笑,“合着暮暮还挺懂行的?”
但温暮盈此时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不妥,睨他一眼,“一把年纪了,装什么青葱少年?”
“……”
裴以琛彻底被她噎得无话可说,低笑声更甚,连绵不绝地传入温暮盈耳中。
“你笑够了没?”温暮盈被他笑得恼火,忍不住抬高声音。
裴亦琛这才敛了笑,拖着懒洋洋的尾音,“嗯,为了能快点睡觉,才让暮暮叫老公。”
温暮盈被他这无赖行径气笑,“难不成我叫了老公你就能直接睡着?”
称呼就这样脱口而出,带着点强硬的意味。
温暮盈并未察觉,裴亦琛也不在乎,只捕捉到那声期盼已久的称呼,眸色暗了暗,喉结滚动。
“嗯……可能是有点难了。”
他话音未落,便掀开被子,温暮盈身上一凉,旋即被一个温热的躯体覆盖,两人一同陷进被子里。
视线内一片黑暗。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狭隘空间溢出,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暮暮体谅一下,毕竟一把岁数,得用成熟点的方式解决。”
温暮盈一脸懵逼,“什么?”
下一秒,男人便俯身压下来,紧紧贴着她。
温暮盈感觉到某处坚硬的抵触,瞬间明白过来,倒吸一口凉气,抵住他坚实的胸膛,颤着声,“你、你不是吧?!”
裴亦琛低哑地笑了一声,咬住她的下巴,坏心眼地轻啃。
这人太熟悉她的敏感点,温暮盈瞬间软了身子,挤出一声轻吟。
男人捉住抵在胸前的手,一根根手指含入口中,缓慢地吸吮,留下暧昧的水痕。
狭小的空间里,所有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水渍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温暮盈浑身酥麻,身子止不住颤抖,娇声骂道,“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男人怎么突然像吃.药了一样!
裴以琛闻言,这才缓缓将手指推出,顺出一道清晰的吮吸声响。
他舔了舔唇,嗓音沙哑,“不能怪我啊,谁让暮暮不负责,还让我自己解决。”
又贴近她鼻尖,语气中带着一丝顽劣,“暮暮既然不肯轻易叫老公,那我只能用点不要脸的法子。”
温暮盈气息不稳,“你——”
就一个称呼,至于到这个地步?!
“嗯,我今天很乖,说的全是实话,可暮暮不理。”他边说边趁她不备探下去,指尖飞快地挑开布料,猛地闯入。
温暮盈惊叫一声,身子受不住弓起,双手本能地勾上他的脖子。
裴亦琛另一只手拥着她,头埋在她耳边,动作不再温柔,带出阵阵暧昧水声。
怀中的人儿颤抖得越发厉害,轻喘声渐渐染上哽咽。
温暮盈浑身发软,只能攀附着他,柔软的嗓音染上哭腔,“你趁人之危……”
裴亦琛桃花眼漾着浓浓欲.色,勾魂摄魄,“这怎么是趁人之危?不是暮暮让我找点事做?我不过是选了最喜欢的一种。”
他轻咬上她娇嫩得唇瓣,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浪荡。
“这次轻点,嗯?”
他刻意放慢语速,嗓音闷哑带笑,“所以,老婆留些力气,一会儿大声哭给老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