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拉开半米宽，挑高的落地窗露出莹莹点点的落雪夜景。

公寓内烛光清幽，花香弥漫。

宁聿坐在其间，面色微醺，深色高领毛衣底露出半截雪白的侧颈，他正抬眸静静望着对面。

凌序回视，星眸含笑。

两人中央放着一只眼熟的白玫瑰蝴蝶蛋糕，昭示着某鬼的介意。

“宁聿，原谅我了吗？”

“我没有生气。”宁聿矢口否认。

凌序：“可你都不理我。”

宁聿仍然摇头不承认。

他其实不胜酒力，说得再明白点就是一杯倒。红酒刚下肚时不觉得什么，还以为人的酒量会随着年纪而增长。

等安排完别人自己往家里走的时候，脚步已经有些飘了。

如今回到家，经过室内暖气的蒸腾，聚餐喝的红酒后劲逐渐上头，青年粉面衬洁花，眸光醉意朦胧。

凌序笑着夸奖：“宁聿，真漂亮。”

“我知道。”

凌序偏头失笑。

宁聿此刻并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停滞思考片刻道：“凌序，我有事要告诉你。”

凌序伸出手，勾了下青年搭在桌面的指尖，随意捏了捏：“嗯，你说。”

鬼很冷，宁聿皱眉躲开。

他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开眼睛：“你的妈妈很想见你。去探望她吧，回来后我会继续帮你实现遗愿，送你离开。”

凌序沉默几秒，微微颔首道：“现在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宁聿乖巧点头。

26数字蜡烛在蛋糕上点亮，烛光一半照耀青年闭眸的面庞，一半穿透近乎成型的鬼影。他双手合十，轻声许愿：“希望今晚可以不梦到凌序亲我，想梦到爸爸妈妈。”

蜡烛被轻轻吹灭。

宁聿也倒在桌上睡着了。

凌序垂眸静静注视青年的睡颜，良久后，坐在初雪的窗底不甘地问：“宁聿，我深爱着你，你听见了吗？”

在他以为对方睡着的时候，青年红唇开合，嘟囔着回应。

“不要再问我了。关筝说，回应后红线会被绑住，我不想跳海殉情，要长命百岁……”

说着他还抬手晃了晃左臂。

露出的手腕上还带着那只祈福红绳。

凌序缓缓趴在桌面，与青年一左一右面对面贴在木板上，漆黑的眼瞳里写满落寞：“你不想和我绑定。”

注视极久后，他又道。

“宁聿，我再帮你实现一个人生愿望吧，这次是真的。”

一阵莫名的风吹过。

房间内的蜡烛全部熄灭。

第二天清晨，宁聿捂着闷痛的脑袋在朝阳中醒来，神情迷糊，下意识扫视整个房间。

蛋糕摆在原本的位置。

洁白的花束装进宽口花瓶。

窗外一片雪色，折射的朝阳刺目，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宁聿努力回忆了下昨晚，勉强记得趴下睡着之前的事情。

他哑着嗓子试探：“凌序？”

公寓静谧，没有回应。

他想，或许是回家看望凌女士了。

看了眼手机时间，宁聿连忙起床洗漱，在公寓便利店随便买了两只包子，就冲向地铁方向。

他急匆匆赶到公司，在最后一分钟打上卡。拖着宿醉的步伐来到办公室，神奇得发现昨晚路都走不明白的人竟然都精神奕奕，神清气爽。

宁聿按着抽痛的太阳穴，感到不可置信。

王姐喝着咖啡在旁感慨：“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回家解酒药和醒酒汤有人轮着喂，单身的小伙子别太羡慕。”

宁聿下意识地想，他回家有初雪、烛光、蛋糕和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