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玉对原身以前的应变力很满意的,以至于他现在的警惕心很强,在他察觉到的那一瞬间就对应在暗处的余觞递了消息,而那与之俱来的警惕心可能就是原主独有。
在被张清玉拐到巷子后,余觞带着侍卫立马堵在后面,那人除非会飞否则他逃不出去。
“慕容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人本来没想逃,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心态,拔出藏在腰间的软刀便刺了上去。
张清玉是一闪,刀尖顺着他的脸颊刺过失手后,两人便换了位置,那人望了望身后不高的围墙,一跃逃离了。
余觞等人立马追了上去,他们里面可是有号称整个北昭最强的追踪人。
他脸颊上细小的伤口还是没能躲过唐寒羽的眼睛。
“王妃。”下人看着走路带风的的主子,都大气不敢喘,生怕哪里惹的这位祖宗不高兴。
唐寒羽径直推开慕容迟寝殿的大门,“慕容迟,你给我出来。”
张清玉不知他这位娘子来找她所谓何事,但该尽的礼还是尽到位了,“所谓何事?”
唐寒羽看到他没有明显的外伤便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出事儿了他可不好向他外祖交代,“今日,我外公大寿,说好了的。”
张清玉细细想了会儿,确有此事,“我去换身衣裳。”
唐寒羽的外祖是护国将军分外宠她,可奈何她那个入赘的爹被钱财权利迷了眼,将她嫁给了慕容迟。
张清玉拿着提前让余觞备好的礼物与唐寒羽一同回门。
将军府红漫天,就连下人都穿上了统一的服饰。
“摄政王,摄政王妃到——”门口的小厮看到马车独有的标志就朝府中喊。
来贺寿的众人听到后赶忙出来迎接,毕竟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外祖不必多礼,今日我同寒羽前来本就是贺寿,您不必行礼。”张清玉礼节上挑不出任何瑕疵。
这让唐景君有点猜测,语气这么恭谨是想要造反?而这次的贺寿莫非是想让他站队?
看到自己外祖有些迟疑的唐寒羽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一把拉过唐景君就朝院子里走去,“外祖我可想死你了,快快快别在外面站着了,小心得风寒。”
唐寒羽这个台阶给的恰到好处,既打消了她外祖的疑惑也没有让其他宾客难堪。
将军府今日热闹至极,只不过在场的宾客都在想这摄政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摄政王坐在上位,他的旁边是唐景君,唐景君的旁边是他的儿子唐年眠,也是唐寒羽的舅舅。
唐寒羽的双亲坐在唐寒羽的旁边,只不过这一桌的氛围怎么看怎么奇怪。
桌子上各种美味佳肴乃至到场的宾客基本上都没有动,很明显在等慕容迟。
张清玉也察觉出来,想到古代繁琐的礼仪就主动夹菜,底下才热热闹闹的响成一片。
但是热菜还没吃上几口就有人来找晦气了,女人长得不错只不过横过脸上的那条疤看着让人心惊。
那人也不管在场还有那么多宾客径直朝着下首的男子跪了下去。
嘴里还嚷嚷着,要替他们母子报仇,云云。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对劲,特别是唐年婳,这是将军府的私事,在场的其他官员也不好插手,也纷纷找了借口打道回府。
张清玉本来也没有多在意这件事,但是看着和燕南寻有七分相似的面庞也起了疑心,毕竟谁家的普通人能和别国皇室长的不分上下。
唐寒羽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张与她在王府看到的相似的面庞,“叛国?”
她显然联想到了这个凭空出现的孩子和王府的那个质子有脱不开的关系。
只可惜今天余觞不在跟前,要不然就可以把这个人的画像画下来传递给在南靖的细作手里让他们好好查查!
“你来干什么?”周巍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挑在这个时候来闹事。
刀疤脸的女人哭唧唧的说,“巍郎,不是你说让我今天来的吗?说是今天把我收入房。”女人的一席惹的周巍冷汗直流。
周巍不敢答话也不能答话,他毕竟是入赘暗自将唐寒羽许配出去就够他吃一壶了,更何况冒出个私生子。
他面色铁青,将那个女人拉到一旁厉声呵斥,“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让你来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让在做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唐年婳听到后阴阳怪气,“哟哟哟,还不让你来,怎么?还真有一个‘情妹妹’啊!”情妹妹这三个字极其讽刺。
那个女人也是个暴脾气,“您还在这儿说呢!怎么不见你给巍哥生个儿子啊!”她瞥了一眼唐寒羽眼神中有一丝傲慢,“姐姐,我敬你一声姐姐,可不要得寸进尺,说不定我儿子还要记在您的名下呢,毕竟男子才是香火的延续。”
唐寒羽有点听不下去厉声呵斥,“大胆,在本宫面前口出狂言,来人,杖责。”
将军府上下没有一人阻碍除了周巍,家厮的手很快,不多时刀疤脸的女人便被打的嗷嗷直叫。
周巍只能光看着没有任何办法,他将目光转到唐寒羽身上,“你个逆女,还不叫他们住手。”
唐寒羽笑了笑,目光里满是鄙夷,“住手?她辱骂我母亲就是在辱骂我,辱骂我就是在侮辱皇权,怎么?你想造反?”最后几个字她咬的极重。
周巍有点迟疑,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就算只是一丁点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诛九族。
还没等其余众人发作,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便朝唐寒羽撞去,“你个坏女人,你打我娘,你个坏女人……”
唐寒羽被撞的身形不稳,腰磕在桌角上,疼的她呲牙咧嘴。
终究是个孩子,她不好打他,但那个孩子偏偏靠着这一点是宠而骄,见唐寒羽没有多言,他便又朝她撞去。
这次唐寒羽有了准备,身子一侧便错过了,“啊——娘我疼,啊啊啊啊......”
那孩子撞在桌角上,顿时头破血流。
唐寒羽两眼一黑,完了怕不是要赖上我,纵使她千般万般不愿意还是叫大夫。
这次唐寒羽是真的没辙了,这个女人简直是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最后还是张清玉出面,将此事化小。
虽然入赘的男子无权娶小妾,但是耐不住周巍的母亲说这个孩子是他们老周家的香火,孩子是被接到了周家,而且就算没人认,他也不会放任不管,毕竟那张长得七分像的脸,他还得搞清楚为什么。
“慕容迟,我觉得有蹊跷。”唐寒羽面色凝重,“那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我外祖过大寿的时候来。”
张清玉悠悠的喝了口茶,晚夏的碧螺春带着一股独有的韵味,“你不觉得那孩子才是最蹊跷的地方吗?和燕南寻找的极其相似。”
唐寒羽经他提醒便想了起来,“话说一个北昭的人怎么会长得像一个南靖的质子?除非......”
他们两个想到了一块儿,“除非他是南靖皇室的人。”
两人各自动用自己的势力查起了这件事,正当他们俩一筹莫展之际,余觞带着情报赶来。
“王爷,上次跟踪您的人,我查清楚了是南靖的,还有南靖细作传来消息,他们有一个皇子消失了20年,相传在北昭看到过。”
张清玉和唐寒羽相视一笑,看来有人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唐寒羽继续吩咐自己手下的势力查,而张清玉去见了燕南寻。
他给燕南寻新找的院子就在他的隔壁,院中还有凉亭,亭边还有一池荷花,入秋后就只剩十万残荷。
燕南寻正亲自拿棍子在里面清理,虽说还有暖阳,但池里的水还是刺骨。
“燕南寻?”张清玉叫到。
燕南寻看了他一眼,躬身行礼,“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慕容迟将他调查到的与他说,他并不怕他把他卖了,只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他还要从燕南寻这儿知道那个失踪30多年的皇子的下落。
“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皇长子燕南宁,我父皇还未登基时,在潜邸与一婢女所生身份低贱,我还未出生他便消失了,南靖宫中都在传他死了。”燕南寻说罢看向下慕容迟,他脸上的神情稍有失落。
他都没有见过,怎么会有他的画像。
燕南寻似乎看中了他眼中所想,“不过,我见过他的画像,可帮你画出来。”
张清玉听后大喜叫人备墨。
燕南寻的画技不错,不多时一个男子的少年面貌便跃然纸上。
但是这个人不是周巍。
“王爷不要失望,我们燕氏有一秘技,可换人容颜,这个燕南宁就会。”燕南寻补充到。
“这有什么弊端?”慕容迟问。
“每隔三月必须换一次皮,否则会脸上所衔接的那块肉会脱皮。”燕南寻说,但是还有一检验方法,便是用强碱洗脸,只不过他不想告诉慕容迟。
“谢过,这是谢礼。”张清玉将一包草药放到桌上便拿着自己所得到的情报走了。
燕南寻打开后发现是三七,是活血化瘀的好药材,他胳膊伤了这么些时日,血堆积到一块儿正愁没有东西可以化,这三七来的及时,虽说他自己也能处理,但一直被别人监视着,根本没有办法拿到药材,自己的那群人也被别人控制。
不过燕南寻纳闷,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血瘀了呢?
周巍带着那位刀疤脸的娘子回到他在府外的宅子。
那位刀疤脸见四周没人,便将脸上的皮撕了下来,面皮底下的女子眉峰伶俐,面带杀气。
“主子?为何要做这么一出?”
周巍冷哼,“慕容迟最近不对劲,总觉得他要密谋些什么,还不如趁先把他的注意力分散,咱们好行动。”
他的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狠辣,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前的墙刺穿。
余觞一直跟着他,发现自周巍走后,那女的也出来了过和先前无异。
在他们走后余觞进去看过这间屋子的成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回去如实禀报,张清玉也感到奇怪,在寿宴上他感觉到了那个女人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在哪里,看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而计。
密室里,张清玉和唐寒羽面面相觑,他们周围各自站着一个人。
“快点结束吧,我还得找时间带我家阿离远走高飞呢!”她的语气里隐隐有一丝期待。
张清玉没有说话,只是想着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知道你急,但是皇宫那边已经出现动静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唐寒羽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我不光知道,我还把阿离带出来了,倒是你堂堂摄政王什么事儿可都没做呀!”说罢她便招呼旁边的人,“来阿离坐。”
慕容迟有些头疼,只能向慕容离求救,“你不管管她?”
慕容离笑了笑,“你觉得我能管住?”
也是。
“王爷,王妃,长公主,他们两个出去后我进去看过那间屋子,没有任何异常只不过这场冻膏确实异常的多,我拿了点回来。”余觞在旁边汇报进度,全场就他不敢坐。
慕容离率先拿过来闻了,“这冻膏我知道,是南靖那边特有的,不过他一个将军府的赘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这里面有一种材料北昭根本没有。”
“此物有何用?”慕容迟问道。
“南靖有一秘术因为换脸,此物就是抹脸用的。”慕容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