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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中邪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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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故发现陈慎之变得特别爱看他,就是一直盯着他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曾几何时,陈故真的很盼望这一天,少年人的恋爱总是来得炙热的,总是希望得到心上人全部的关注,但是现在,陈故只觉得不自在,不自在极了。

“哥,你别总看着我了,咱们也睡觉吧。”

陈慎之没反对,陈故跑回自己的屋子了,他哥根本不需要陪床。

外面的喧闹声没了,但是隔壁家的大黄狗依然一声一声的叫着,被主家推开门训斥了几声,声音小了,但是依然不肯安分。

陈故被大黄狗吵得睡不着,一开始,只是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习惯大黄狗的声音,赶紧睡过去,可是,听着听着,那吵闹的声音好像就变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陈故一开始还以为是隔壁邻居又开门出来训狗了,结果那声音又不像,那是个年轻的男声,而且越来越近,一开始好像是隔着墙传过来的,然后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站在了他的门口。

陈故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想分辨那声音在说什么,那声音明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可陈故就是听不清说了什么。

“……”

那声音更近了,他好像穿过了门,走进了屋子,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有东西呢喃着靠近,叫着陈故的名字。

越来越近的声音再也无法叫陈故视而不见,他猛地掀开了被子,床边却空无一人,那声音和脚步声都不见了。

连那大黄狗都不叫了,四周一片黑暗安静,什么都没有,只能听见陈故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陈故喘着粗气,瞪着床下的一片黑,他的眼睛早就已经适应了黑夜,能看清房间中的一切,什么都没有。

陈故有点受不了了,他跑下床去,“啪”的一声打开灯,跑出房间,想敲陈慎之的房门。

结果陈慎之的房门根本没关,陈故手下一用力,直接推开了房门。

陈慎之半个身体都探出床下,剧烈的咳嗽着,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红色的血。

“哥!”

陈故脑子空白了一瞬,赶紧绕开地上的血走到床头。

陈慎之摆手拒绝了他的搀扶,但也已经晚了 ,陈故纯白色的T恤已经沾上了红色的血渍。

陈慎之的视线往下,触及到地板的时候皱起了眉。

“你乱跑什么,也不穿鞋。”

现在也不是盛夏,这里也不比楼房,地板是很凉的。

陈故一愣,这两秒愣神的功夫,陈慎之手上一用力,就将他给拎到了床上来,手握住了他的脚。

陈慎之的手并不算温暖,但陈故的脚是冰凉的,这么一对比,陈慎之的手好像也热了起来,陈故被那突然侵袭而来的温度弄得抖了一下,下意识要推开陈慎之。

“哥你放开我……”

但是他没能推动陈慎之。

陈故着急了:“你怎么吐血了,你是不是难受,你难受怎么不叫我……”

陈故兀自着急,却没注意陈慎之的眼神慢慢的变了。

以前陈故睡觉的时候是不爱穿睡衣的,就只穿一条内裤,现在身上套了一件白色半袖,说是睡衣,其实就是一件穿旧了的白色开衫,雪白的,扣子一粒一粒扣好,有点长,能盖住屁股。

下面除了内裤,还是光着的,两条细直的长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皮肤微凉,奶白的颜色一直延伸到脚尖,脚趾都是红的。

他的血沾在弟弟的身上,像是在雪白画纸上绽开的朵朵艳红的花,褶皱的衣服上、果露的胳膊和大腿上,光洁又椅旎,弟弟在他的怀里,他的味道侵站了他的全身,让陈慎之产生了一种占栗的感觉。

陈故还在那瞎着急,想爬下去找纸,但是腰上多了明显的阻碍,他这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跑进了陈慎之的怀里。

陈故抖了一下,他没看见,他这一抖,他哥的眼神便又幽邃了几分。

“别动。”陈慎之终于开口了。

陈故僵住了,浑身不自在。

陈慎之的手感觉到了对方的紧绷,却更愉悦了几分。

他弟弟不看他,他便问:“跑来干什么?”

陈故磕磕巴巴的说:“我房间有声音,闹鬼了。”

现在他老老实实的承认了,就是闹鬼了。

陈慎之说:“有什么声音。?”

陈故:“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又不敢看陈慎之,只能背对着对方,他被对方桎梏着,不得自由,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陈慎之的问题。

陈故更别扭了,总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陈慎之抓获的犯人。

陈慎之没有回答陈故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是人的声音么?”

陈故说:“好像是。”

陈慎之:“他说什么了?”

陈故:“……没听清。”

见陈慎之不说话了,陈故想转过头去看陈慎之的表情,但是他看不见。

陈故不确定的问:“哥,是不是王忠找上来了?”

可王忠变成那样又不是因为他,凭什么找他啊!要找也该找陈慎之,这不是柿子挑软的捏么。

想到这里,陈故忽然问:“哥,忠叔到底为什么变成那样,跟叔叔和钱老板的侄子一样么?”

陈故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终于问出这个很在意的问题了。

陈慎之说:“是一个富商带到这来的。”

“他的家人寻到一个招财的金蟾,一直供奉在家里,后来赚了钱,便想换个风水宝地供奉它,他们挑中了陈家村,打着改建度假村的名义来到这里考察,当时爷爷还是村长,但是人老了不方便,就是爸帮忙接待的那群人。”

“结果,那金蟾有古怪,上面寄生了脏东西,所以爸和那家人的儿子就着了道,还连累了村里许多人。”

不止是他父亲和钱东海,王忠、刘民刘武……甚至是陈丽彤,都是被害者。

陈慎之也是。

陈故已经零星知道了很多事情,陈慎之只这样简单一说,他便全都串起来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是钱家人么?”

“嗯。”

陈故就生气了,连带着有好感的钱学福和钱明明都埋怨了起来。

但是陈故又想,钱家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死了那么多人,活着的人也不见得多好受,就比如钱明明那个小孩儿,他们也受罪了。

可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们,陈故还是不高兴。

陈故看见他气鼓鼓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他拍拍陈故的肩膀,说:“睡吧,别想了。”

陈故背对着陈慎之,别扭的问:“哥,你这样……还能好么?”

陈慎之盯着陈故纤细雪白的后脖颈,慢慢道:“不能。”

陈故抿了抿唇,声音又扬了起来:“我……我说的不是那样,我说的是……是这个!”

看见地上的血,他自觉找到了一个好开脱。

他说:“你总不能天天吐血吧。”

陈慎之“嗯”了一声,陈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腰间的力道忽然松了,陈慎之从另一边下了床去,他说:“我收拾一下。”

陈故要动,陈慎之却说:“别动。”

于是陈故就不动了,不知道陈慎之要做什么。

陈慎之出了房间,很快又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戴了黑色的一次性手套和白色的抹布,还有套着袋子的垃圾桶。

他蹲下去,开始清理地上的血。

陈故扒在床沿上低头,看陈慎之熟练的收拾那些血渍,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总觉得这场景违和又熟悉。

陈慎之很快将这里收拾干净,将手套和红色的抹布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条干净的天蓝色热毛巾,拉起陈故的胳膊,开始给他擦皮肤上的血渍。

陈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后马上就要挣开陈慎之,“哥,我自己弄。”

陈故低头,心惊肉跳的,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衣服上是什么时候脏的。

但陈慎之还是那句话:“别动。”

于是陈故又不动了,很快,他白色的皮肤就变得粉红粉红,不知道是被热毛巾擦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就像一个人偶一样任由陈慎之摆弄,擦到大腿的时候,他拼命往后缩,真的急了。

陈慎之见状,也不勉强,将毛巾给他了。

陈故自己给自己擦大腿,陈慎之就那样站在床边看他,把陈故看得动作又慢又僵硬。

明明是很正常的清理,但是陈故却觉得自己是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表演,他头皮都要炸开了。

擦完,毛巾还给陈慎之,陈慎之抬了抬下巴:“衣服脏了。”

于是陈故开始脱衣服。

脱完,他打了个喷嚏,下一秒,被陈慎之塞进了被子里。

陈故躺在那里,人还有点懵,然后,陈慎之躺在了他的旁边。

“不是,哥,我衣服……”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脱衣服,他可以回去换啊。

陈慎之已经闭上了眼睛,模样有些疲惫。

陈故又转头去看被陈慎之扔在地上的衣服,确实脏了,都是血渍。

陈故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说又不痛快。

他就这一件睡衣,但是让他这么跟陈慎之睡一个被窝,陈故觉得对他是个很艰难的挑战,这跟对方上次重伤他担忧不已的情况不一样。

他也没说要跟陈慎之一起睡啊!

陈故想悄悄摸下去,可是腰被一只胳膊扣着,动不了。

陈慎之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陈故瞪着两只溜圆的眼睛看天花板。

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的,但是他好像被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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