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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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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顾老一声令下,这场盛大的宴会也就开席了。

侍者们捧着琳琅满目的菜式鱼贯而入。

待菜上得差不多后,卢点雪好奇地尝了一口看似是蹄膀的菜品。

嗯,好吃是好吃的,口感软烂,肥而不腻。

就是有些太甜了。

卢点雪来到苏州已有一段时日,但仍未习惯这里的口味。

金陵的食物虽说也是偏甜口的,但终归比不得苏州这般嗜甜。

放眼望去,满桌的菜,一时她竟有些难以下筷。

坐在主桌的顾老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招呼她:“卢巡按可是吃不惯这万三蹄?”

“是有些。”

卢点雪颇为拘谨地点了点头,但不也想扫了主人家的兴致,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无妨,我从前从未尝过,第一口觉着有些新奇,吃习惯了便也觉得甚为美味。”

“卢巡按不必如此客气,来着为客,是老夫招待不周,没顾及到卢巡按的口味。既然如此,来人,为卢巡按换道。”

顾老话音刚落,便有侍者躬身上前为卢点雪撤了眼前的菜。

片刻后,又有侍者端上来一道一模一样的菜,似乎是刚出锅的模样,仍是热气腾腾的。

“老夫本以为卢巡按在崇正书院就读时就已习惯了偏甜一些的菜式,看来还是老夫先入为主了。”

“为了以防客人吃不惯老夫这里的口味,也备了些没那么甜的菜式。而这万三蹄又是我们苏州一道名菜,值得一品。卢巡按,不妨再尝尝——?”

顾老笑眯眯地望着卢点雪,卢点雪盛情难却,只得再次举筷品尝。

确实,这一次的甜味明显比上一次的淡了许多。

卢点雪接着又吃了几口,只觉胃口大增,便向顾老微笑示意:“多谢顾老款待,这个甜度正合我意。”

“那就好。”

顾老眉开眼笑,眼神落到正在埋头苦吃以免旁人注意到自己的李平身上,乐呵道,

“其实老夫还不算是个嗜甜之人了,论起这个,还得是礼部的季优游季侍郎。哦不对,如今人家已经是季尚书了。他吃糖最为厉害,毕竟这位可是常州府无锡县人!”

“京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是京里的王公贵戚,还是达官显宦,唯去此二家的筵席前需得填饱肚子,一个是陶王府,另一个就是这季尚书的府上。李知府,不知我这话说得可对?”

“唔嗯嗯——顾老所言极是。”

听到自己突然被主人家点名,李平慌里慌张地抬起头,急忙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正色认真道,

“这是真的,老师尤为嗜甜,他府上的菜,呃,比较挑人。”

“菜挑人?李知府这话说得当真有趣。”

李平话音刚落,何裘便笑呵呵地接了下去,

“犹记得在下与李知府同为科道官之时,一日早朝前,尚书大人招呼我和李知府一道用早膳。那日的菜式我至今都记得特别清楚,其中有一道是无锡小笼包——”

“诶诶诶,何御史,往事不可追忆啊……”

一听到这个,李平顿时局促了起来。

然而他这幅神情落到众人眼里,更是激得在场诸人开始起哄,闹着何裘让他说下去。

气氛热烈至此,何裘也兴致高涨。

在众人的瞩目下,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那是正儿八经的无锡灌汤小笼包,不是京城里那种面皮厚实的小肉包。许久不见如此精致的膳食,我与李知府甚为感动,故而想都没想就一口一个——”

“于是乎那日早朝,我俩的嗓子仿佛都被糖给齁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彼时,先帝爷的目光往我们这来回瞟了好几眼,确定今日我们几个最能弹劾人的科道官没有任何要讲话的意思,这才宣布散朝。”

“刚下朝,季尚书就把我和李知府找了过去,问我们:方才早朝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不作声?可是小笼包不当饱?要不回去再多吃几个?”

何裘讲着讲着,连自己都忍不住了,随着人群哄然大笑起来。

徒留李平一个人红了脸,低着头使劲扒拉米饭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怪不得同行都说,在季府附近,永远不愁卖不完糖。”

林凡安闻言也莞尔一笑,风趣地打趣了一句,又引得顾老忍俊不禁。

“好了何御史,李知府脸皮薄,给人家留些面子。”

顾老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何裘适可而止,随后又望向李平,亲切问道,

“那这次李知府吃得可合乎口味?若是觉得太甜大可不必勉强自己,老夫也让人给你换个同卢巡按一样的口味来。”

“不必了不必了,有劳顾老费心了,这个我吃得甚好,甚好,好得不得了!”

李平如捣蒜般疯狂点头,生怕顾老以为自己是在客套。

他还将碗翻转过来,露出一个快要见底的碗底,发自肺腑地夸赞道:

“不是说玩笑话,您府上的厨子做的万三蹄,可是我在苏州府吃过的最好吃的万三蹄!”

“李知府和诸位宾客喜欢就好。”

顾老捻着胡须,高兴得那叫一个满面荣光。

不知何时,他的目光又落到卢点雪身上,主动道“说来,卢巡按可知这万三蹄的来历?”

“不知,还请顾老赐教。”

知道这是顾老有意搭话,卢点雪便顺手推舟,谦逊地低下了头,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模样。

“好吧,既然卢巡按不知,那就让老夫为卢巡按来叙一叙这其中的故事吧!”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顾老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了:

“话说太祖年间,我们苏州有一巨贾,他富可敌国,可谓是江南第一富商。呵呵,想来在座的诸位都已知道他是谁了……”

“沈万三,”林凡安答道,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可是我们这的财神爷呢。”

“是也,”顾老与他一唱一和到,“沈万三之富,连太祖皇帝都有所耳闻。一日,太祖访万三,万三以猪蹄膀相待。太祖见之,甚疑,问其吃法。”

“众所周知,圣上面前是不兴动刀的,而这蹄膀又是整块没有切开的。若是用刀割肉,圣上定会治他沈万三一个死罪。”

“生死攸关之际,沈万三临机一动,从蹄膀中抽出一根细的骨头来,以骨切肉,总算保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这便是万三蹄吃法的由来。”

顾老话说着,顺势用他面前的那道万三蹄演示起来。

不得不说,这万三蹄炖得极为软糯酥烂,只轻轻一扯,一拨,那滑腻腻的肥润皮肉便轻而易举地从骨头上剥离出来,一片一片,宛若花瓣一般,层层叠叠地绽放在汤卤之间。

“无需刀刃,唯求这一根主心骨,其之效亦可媲与利刃。卢巡按,你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桌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极有默契地一同落到卢点雪身上。

卢点雪面上没什么动静,心里早已哂笑不已。

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顾老方才所言晚辈受教了。只是在下觉得,您似乎话里有话,恕晚辈愚钝,还请您老明示。”

“卢巡按啊卢巡按,都说你冰雪聪明,可万万别跟老夫揣着明白当糊涂啊。”

顾老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随后似是漫不经心向她问起一个人,

“说来卢巡按可知那匿居在金陵的阮大铖?”

“阮大铖?可是安庆府桐城人士?那个自幼便以才气而出名的江南第一才子?”

“是也,不过纵有才华又如何?若是立身不正,还不是遭世人唾弃!”

只听顾老冷哼一声,眼里满满都是轻蔑。

卢点雪有些意外,不知为何顾老要突然谈及到此人。

她也只是曾听原社的社员们谈及过他。

彼时众人皆对其才气赞不绝口,期冀他投身到崇正君子门下,于朝廷之上扫清寰宇、激扬文字,却从未听他们说过阮大铖就在金陵城内?

何况今日听顾老口气,怎倒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卢点雪正困惑着,电光火石间,她忽想到方才顾老提的“匿居”一词。

于是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他可是投了崇正,又转投到阉党去了?”

“没错,先前他自诩为清流,与小阁老相交好,曾与我争夺过吏科给事中这个位子。”

何裘应了一声,道出了来龙去脉,

“给事中的官阶虽不高,但胜在有封驳奏章与弹劾官僚之权。尤其是吏科,吏科为六科之首,可影响吏部的决策。”

“若是按资历,理应是由他阮大铖担任。然或许是他时运不济,竟然被魏阁老放到了六科最末的工科给事中的位子上。”

“正因此事,阮大铖自此便疏远我们,亲近阉党,为夺权无所不用其极。”

“之后我因卷入朱丸案而遭削职,吏科给事中一职再度空缺。此次阮大铖如愿以偿,终于在赵除佞与梁纲的帮助下坐上了这个位子。”

“正因如此,阮大铖这状若墙头草两边倒的举措触怒了不少人,旋即遭到我派的群起攻击。在位不到一个月,他就辞职回乡了。”

“今年年初,阉党主政,阮大铖被赵除佞召回京城担任太常少卿。”

“虽然阮大铖依靠阉党复出,但他甚为担心舆情,所以他身在阉党,又不敢太过亲近阉党。每次拜谒赵除佞后,都要贿赂赵除佞的门房,将自己的拜谒名帖收回,以防落人口实。”

“不久矿税使出,引得各地巡抚纷纷上疏要求取消矿税。阮大铖兴许是觉察到了这其中的暗流涌动,故而几个月后又辞官不干了。”

“……真是精彩纷呈的人生啊。”

卢点雪听了良久,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

“所以,阮大铖如今隐居在金陵,是因复出后又辞职,触怒了阉党?”

“呃,也不完全是,”

说到此处,何裘稍微地停顿了一下,面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毕竟这件事跟他之后做的事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

“他还能做何事?”

“就在卢巡按你南下苏州,惩治孙隆的前夕,阮大铖给他的朋友,同时也是阉党成员杨维垣留了两封书信,一疏专劾阉党弄权,一疏合算阉党和崇正的过错。”

“他秘告诫杨维垣,命其见机行事。如果时局大变,崇正得势,就上劾赵、梁疏;若时局不明朗,就上合算疏。”

“时值杨维垣假意中立,并参崇正与找、梁为□□。他接到阮疏后大喜,只觉甚投其意,于是投了合算疏。此举算是彻底坐实了阮大铖的阉党身份。”

“嗯?那旁人是如何知晓此事的?想必此二封奏疏未投之前定极其隐秘,不应只有天知,地知,阮大铖知,杨维垣知吗?”

此时卢点雪已被惊得瞠目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抛出一个疑问。

“奏疏究竟是如何泄露的,具体我们也不知,”何裘坦白道,“只是忽有一日邸报上刊登了这一则消息,自那时起,阮大铖这奸邪小人的行为也就广为天下人所知了!”

“可此人仍贼心不死,不安于现状,蛰伏在金陵期间,表面上随遇而安,没事写写戏曲,逍遥自在,实则时时留心政局,并未自甘寂寞,还想法设法地与我们重修旧好。”

至此,久久不发声的顾老长叹一口气,愤愤道,

“为保全自己,不惜以怨报德,对旧主落井下石。而自家失势,还不忘反咬崇正一口,期冀两败俱伤,以绝崇正日后报复之门径,当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更何况现如今孙隆失势,落荒而逃,朝内程阁老等一众赤胆忠心之臣又为赵除佞所害,皇上震怒,命人彻查,我等在野之人,于情于理也不该坐视不管,为还崇正之清白而奔走呼号!”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何裘连声附和,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到卢点雪身上,意有所指道,

“所幸,金陵城内还有一团体能够予以阮大铖致命一击,那便是原社。”

“去年金陵乡试,原社中有很多人中举。时人以为入原社易中举,于是入社者猛增,最多时达数万人。更有张天如广邀各地名士,与众生员共赴金陵大会,集于秦淮,舟游尽欢。原社的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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