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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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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剩下的几盏烛火也尽数熄灭。

冰冷的手隔着极尽的距离停在江润珠的脸边,腥臭的味道引人作呕,江润珠本能地往后躲开,而对方似乎没有恶意,短暂停留后便调离了方向。

相较于旁人的避之不及,赵晋姝激动多了,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扶着椅子想站起来,可浑身的力气早已不知不觉流失,好不容易勉强起身,却因为站不住,又跌了回去。

黑暗中,妇人望着前方,知晓自己的儿子已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含泪的双眼依旧充满怜爱:“元良,元良?你,你回来了?”

尸体站在冰床前一动不动,肩膀耸拉着,哀怨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爹,娘。”

江家一家团聚,个个泪眼滂沱,江润珠无暇看这份热闹,默不作声扯掉嘴里的红布,趁乱解开绑住双腿的绳子,悄悄往门后退。

柔软的鞋底行走无声,很快便小心翼翼地抵到门槛。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昏黄的光透过白灯笼,晃晃悠悠照出一方天地。

“咦?”

来人疑惑地将灯笼往上提,照亮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也刚巧照亮门槛边华丽红嫁衣的一角。

该死!

张家下人惊道:“大人!少夫人想跑!”

温情时刻被打断,张文良眼底残留薄泪,不影响他眼神瞬间恢复理智,素来发号施令的人语气里没有冷硬,疲惫道:“把人看好了。”

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断开,江润珠并不打算就范,趁其不备,双手紧扣用力击打在对方颧骨下的软肉上,听得一声痛呼,成功挣得片刻喘息。

她狼狈往旁逃开,肩头撞到一堵软墙,脚下登时不稳,整个人往前摔去。

“难不成真是天要亡我?”她愤愤想,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熟悉的香气将人安全地包裹,江润珠落入宽厚温暖的怀抱。

恍恍惚惚,好似重回到人间。

“李生?”江润珠哽咽,以及些许的不确定。

昏暗中,青年披散着长发,一身层层叠叠的红衣,稍稍抬袖便将她牢牢藏在怀中。

真是稀奇,那双更加成熟的眼睛盛满温柔和妩媚,分明和李二毛是同一只妖,可若不设防,只消片刻失神,便要陷入那多情的眼波中去。

“一个时辰不回来便算了,竟在外头找了个死鬼成亲。”

他啧啧称奇,语调温和不失刻薄:“世间负心女子之多,江小姐真是别出心裁。”

“……”

江润珠张了张口,想劝告他莫要口出恶言,然后角落里暗光一闪,心里突觉不妙,大声提醒:“小心!”

李生反应更快,几乎同时抱着她迅速旋身躲开。

房内狂风大作,红色的衣袍翻飞,撞上这一缕暗光,袍角被削掉,落地成了一撮赤色绒毛。

藏在阴影中的人飞身而出,素色白袍,身长玉立,对方双手成决,剑在空中盘踞一瞬当头刺下——

“铛”的一身,剑被一股力道弹开,猛地钉入柱中,剑身嗡鸣不止,可见加注在其中的力道之强劲。

原来是个道士。杀妖的道士。

江润珠面上残余惊慌,怔愣的目光落到李生身后,一丈高的五尾赤色火焰放肆盛开,有形而无实,上空房梁几乎立刻被蓝色幽火吞噬,照得整个堂内人人惊惧。

这是什么?脑子里灵光一闪,五尾灵狐吗?

可当初在长宁鬼市,那藤精亲口对她说,李生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狐狸。

道士淡淡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你杀过人了。”

他两鬓斑白,却有一张年轻极了的脸,和一双不通事故的无情的眼睛。

李生语调森冷:“天底下这么多人,杀几个玩玩而已。”

话出口,江润珠便觉异常,他不是这样的妖怪。

可看向对面,便突然明白了李生的意图。

道士面上怒意横生,一声“妖孽”落下,裂隙自顶梁柱中心往外蔓延,长剑飞出再不留情,招招凌厉。

落地的灯笼点燃了门边提前备好的纸钱,江润珠被安置在安全的角落里。

她尝试过回头,差点一缕摄人的寒光刺瞎眼睛,只敢盯着墙上的影子变幻,因为太过认真,以至于外界所有声音都不进双耳。

直到一道长长的血迹在墙面溅开!

江润珠身体一僵,猛地站起身,因为情急,眩晕袭来,本能地抬手撑着墙,墙上血迹缓缓流下,染红了指尖的皮肤。。

好在这股眩晕很快过去,江润珠听到浓重的喘息声,她近乎恐惧地转身,看见正在对峙的两人。

道士束发的木簪不见,花白的头发沾着不少血,素白道袍破破烂烂挂在肩头。

李生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长长的血口从肩头斜过整片胸膛,脚下略有不稳,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江润珠双眼圆睁,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正好迎上森冷的剑尖,寒意刺透衣衫,心口猛然一缩。

李生一把将她捞回怀中,怒道:“不要命了?”

此举莽撞,可竟然真的有用。

江润珠转头,道士已收回剑,有些冷漠地审视她两眼,再看向李生: “天生灵狐,手上沾了人血便再不能得修得圆满,为了一个寿数至多百年的凡人女子,值得吗?”

什么意思?她不傻,当即听得愣住。

狐狸生得好高大,这样贴身抱着,需得仰头才能看见青年的脸,那双眼睛还残余猩红,妖色浓浓。

他不打算解释,江润珠便向道士追问:“道长此话何意?”

道士平静道:“天生灵狐若潜心修炼,不过百年得道者亦有,可一旦造杀业,便是自毁前程,与妖孽为伍。”

妖孽?

李生却不管江润珠心里的惊涛骇浪,冷笑一声:“道长可还记得当初您大耍威风的胡李巷?”

“胡李巷那群妖怪个个胆小怕事,吃人都不敢抓活的,从乡间买了个被人配阴婚的女子,饱餐一顿,仿佛天上掉馅饼一样,可没想到杀人的公婆没遭报应,妖怪窝却被捅穿了。”

李生看着兀自慌张的张家夫妇:“我自甘堕落要当妖孽,只为活得畅快,道长又算什么,助纣为虐的妖道?”

道士动作微滞,语气如常:“我没想过要姑娘的命,权宜之计而已。”

江润珠还没回过神,听他们一来一往,慢慢梳理其中深意,头顶上方幽蓝的火焰逐渐收敛,好似餍足的猛兽松开嘴,房梁焦黑,齐整的木面往里凹陷,像被咬掉了好大一块肉。

咔嚓——

寻声抬头,整个房顶中间不知何时长出一道长长的裂缝,在梁柱失去作用的一瞬间往外拉扯,哗啦——!

瓦片木碎瞬间落下,张家忠仆忙抖开衣袖护着张文庆和赵晋姝:“老爷、夫人小心,咱们从偏门走!”

赵晋姝脚下生根,心中虽有畏惧,却也踟蹰道:“可,可元良还在……”

忠仆不愿在这种地方丢掉性命,由衷苦口相劝:“夫人,夫人!少爷已然……如今自是保命要……”

他怕得厉害,不顾主仆身份,拉着张文庆就要走,转头看向偏门,到正厅这条窄窄的走廊忽然变得歪歪扭扭,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东西两头扯了扯。

忠仆脚下一顿,莫名觉得背后发凉。

——“哎呀!”

女子的娇呼声凭空响起。

这样阴森的夜里,声音越娇似乎越不像什么好事。

忠仆直勾勾盯着前方,只见阴暗的走廊里忽然多出一张素白的丝绢,在半空中一左一右,轻飘飘地往地面落,无声控制着人的呼吸。

然而就在落地前一瞬,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接住丝绢,娇声再起:“哎呀,差点弄脏了帕纸。”

好似眼前的场景裂了一道口子,女子捡回帕子之后没有离开,反而探头出来,露出一张极其苍白的脸,双眉细长,长相清秀,奈何眉眼笼罩着森森鬼气。

张家忠仆直觉不好,下意识朝后躲,露出张文庆和赵晋姝夫妇两个。

女子一身白衣,身量纤纤,朝二人莞尔一笑,双手绞着帕子,扭捏道:”听闻二老在替犬子找媳妇,奴家尚未婚嫁,二老觉得奴家如何啊?“

不等有人回应——

“噗嗤!”

白衣女子动作一僵。

一道稚嫩的声音嘟囔:“白姐姐,自家的才能叫犬子,平日里叫你多读点书,在活人跟前丢脸……”

”闭嘴,老娘的儿子怎么能是犬子?“

白衣女子抬袖遮脸,朝张家夫妇抱歉地笑了笑:“奴家虽未读过那许多书,却最是知道三从四德,若做了您儿媳妇,保管相公在地底下也过得舒坦。”

这话说得多漂亮,可惜没人买账。

张文庆还算镇定:“姑娘说笑了,我儿已与人说定……”

话未说完,白云仙闻言嘴角往下一撇,面相霎时阴沉,好似张口就要吃人。

张文庆当即后退两步。

女子却又捂嘴一笑:“这不是还没拜堂吗,奴家如今年芳龄五百有余,长了张公子不少岁,年纪大的会疼人……”

小小的一方院落忽然便热闹起来。

李生见状,揽住江润珠的腰往怀里一抱便夺门而逃。

江润珠脚不沾地,不敢做拖累,双手牢牢环住他的后颈,担心道:“你还好吗?”

“别怕,死不了。”李生回。

“白姐姐怎么来了?”

“这地界上大大小小的奇闻逸事,桩桩件件,哪个逃得过樊州小鬼的眼睛?再传到长宁街去,她舍得错过这种鬼热闹?”

两人闯入黑夜,前方院墙之外就是生路,却听破风声呼啸而过,一声闷响,道士的长剑变作三丈高猛然扎进土里,挡住了去路。

江润珠双手攥紧他的衣领:“现在怎么办?”

李生啧啧两声,面露不耐:“这臭道士……”

可他们才转身,长剑已受命飞回,与此同时,惨叫声破空而出,却又好似被掐住脖子,惨叫声极快的消弭,惊起人一身鸡皮疙瘩。

这声音,只能是张家那位忠仆所有。

抬眼望去,原本护在咱家夫妇身侧的男人不知何时溜到堂前,看姿势似乎想趁乱逃走,可不知为何与张玄音凑成了一对儿。

那只已露出白骨的手此刻穿透男人的胸膛,鲜血滋养着腐朽的烂肉,张玄音毫无波澜的双眼映照出刺眼的红,混沌中突然觉出一丝鲜明的吞噬的欲望。

江润珠心口发紧,若不及时,只怕这会儿凉得就是她了。

道长忙昏了头,原本拦路的长剑目标明确,吸溜一声,腐肉软烂,根本不必费劲便刺入张玄音的后心,撞出一块豁口。

“轰!”道剑自有正气加持,引雷落地,火苗自后心豁口处燃烧,就着养尊处优的肥肉很快蔓延至全身。

赵晋姝木了片刻,毫无预兆地尖叫一声,猛地朝张玄音扑去:“元良……元良!”

她不明白方才还在为自家效力的道士为何调转方向成了敌人,却因为无可奈何,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道长,我求您,求您救救我的儿子!”

“道长,我儿无辜啊!他,他才二十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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