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沈京白的嘴,拽着人跑了。
次日早朝,路今朝神色如常出现在荣绍生面前。
昨天他没听到多少,只透过些许字眼,听出荣绍生在找什么人。
路今朝没当回事。
金銮殿上,一袭紫袍的摄政王,踩着黑底红纹的靴子,整个早朝,一张俊美招人的脸,晃来晃去。
朝堂上,一派以沈尚书老御史等为首,一派以李相太尉等为首。
两派互不顺眼,相争多年。
在路今朝现身后,意外的,你挪我挪黏在了一起。
仿佛回到曾经,面对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时常要报团取暖,寻找安全感的时候。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一年以来,早朝没有摄政王的好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众臣如霜打茄子。
早朝结束,路今朝与萧鸷站在殿外说着话,余光注意到朝这方向走来的荣绍生。
路今朝以为对方来找萧鸷。
毕竟荣绍生与他不对付,可能记仇年少时候,上元节,被他揣一脚按地上塞糖炒栗子的事。
荣绍生一直对他有着莫名的警惕与敌意。
尤其在他笼络权利越发多的时候,荣绍生看他的眼神,越发深沉。
“烨王,可否借一步说话,”向萧鸷行礼后,荣绍生看向他。
路今朝意外的眨了眨眼。
上次荣绍生主动找他,还是一年前。
当时,魏王拿天降陨石做文章,煽风点火,他提前找自己‘党派,’,沈尚书老御史等人帮腔,最后全身而退。
在殿外,荣绍生警告他:霁国朝堂不是他的一言堂。
此刻突然寻他,难不成昨日药铺偷听之事,被发现了。
路今朝神色不变,随意应了声,与人往旁侧走了两步,停在檐下雕栏前。
萧鸷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这位大理寺少卿,幼时经历比常人丰富。
荣老将军出征在外,他在家中受姨娘欺凌,被拐卖到景国,还被景国守城将领发现身份,吊在城墙上,逼迫荣老将军退兵。
后来,在荣老将军忍痛舍其为国,继续攻打城池后,本来必死无疑的荣绍生,深夜自己从景国边将手里,九死一生,逃回了霁朝军营。
堪称奇迹。
至于怎么逃出来了,荣绍生没与任何人提过。
萧鸷想到沈太傅以前,为了让他相信摄政王是好人,不是欺凌他的大魔头,隔三差五,就与他讲几件烨王小故事。
“我偷偷告诉陛下一件事,这事可只有我知晓......阿朝刚到沈府的时候,不知怎的,一直病恹恹,大夫也找不出缘由。”
“后来你猜怎么着,咱们京都有位明明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平日谁都不理,芝兰玉树的世家小公子,夜里竟然揣着药囊,偷偷翻我沈府墙院,还被我逮到了哈哈……”
沈京白想到对方当时被抓包的紧张,还有将药囊递给他,让他莫要伸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的情形,心下好笑。
沈京白自认时至今日,仍是守口如瓶,连路今朝都不知道,此刻只是讲给堪堪九岁,初登皇位的小天子。
小孩嘛,听完就忘了,何况他没说是谁。
他哪里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作为先帝厌弃,孤身在掖庭狱活了九年,期间需要长多少心眼。
萧鸷黑眸凝视栏前,歪了歪头。
“什么事。”
路今朝倚在栏边,心道,莫非看他近来名声正盛,大权在握,荣绍生又看不惯了。
荣绍生一丝不苟穿着繁复官服,身姿笔挺,形如修竹。
他目光划过路今朝脸颊,浅浅低垂,在其肩膀停留一下后,道:“京都新开了一家温泉汤池,你知道吗。”
路今朝昨儿在街上与沈京白闲谈,听闻过,“知道,怎么了。”
荣绍生:“我们一起去。”
路今朝:“???”
他整个人从栏边移开,站直了身,怀疑耳朵出错的时候,荣绍生想到什么,动了动冷淡干净的唇,好心提醒般。
“会需要换衣服,多备一件。”
路今朝眼神变得微妙。
他就说,他与荣绍生不对付,绝不是他单方面缘由。
脸上难辨神色,路今朝缓缓挑起一边眉。
“行,什么时候。”
荣绍生迟疑道:“现在的话,也可以。”
路今朝笑了,连连颔首,热络地一把攀上荣绍生的肩,仿佛回到了他年少时,为了兵权,‘忍辱负重’,对其百般应好的时候。
“好啊,事不宜迟,走走走。”
荣绍生看了看面前眉眼展笑的路今朝,抿唇任由对方动作。
两人一路沿游廊走,路过拐角的时候,路今朝突然眯了下眼。
荣绍生后颈猛然一痛。
失去意识前,他瞪大眼睛看向扯起嘴角的身影,“当谁是傻子......”
路今朝抬起手掌,干净利落对准荣绍生的后颈,再劈了一次。
这下人彻底晕了。
路今朝看向倒地的荣绍生,联想昨日在药铺听到的东西与今日邀约,若有所思。
几许,他一手落在自己左肩,摸了摸。
难不成,说的是他。
路今朝左肩就有一颗小红痣。
沉思片刻,路今朝打算将人带回府邸审问清楚,一抬头,发现萧鸷在不远处看着他。
在他思忖如何向小皇帝解释,自己为何打晕他国之栋梁的时候,萧鸷走过来,小声道:“我帮你。”
正常人,第一反应都该考虑,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毕竟这画面实在诡异。
于是路今朝刻意阴沉着脸,眸里带着危险气息看他:“你不怕?”
萧鸷摇头:“不怕,我秉性纯良。”
他抬起路今朝的手,在自己发顶摸了摸。
路今朝:“?”
有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