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诶。”楚庭泰笑着，目光紧紧追随着马场上练习骑射的楚添辛，“十六进步真大，比之前好多了。”
楚添辛跳下马，把缰绳递给枫亦。
“哥哥怎么来了？”
“来寻三皇兄，正好路过，来看看你。”楚庭泰笑着给他擦汗，“小心些，别摔着，也别累坏了。”
“十六知道！哥哥，我跟你说哦，我方才……啊，三皇兄，三皇兄好。”
楚及卿朝楚庭泰拱一拱手，算作问安，随即无奈冲他笑：“我说怎么总也不到，他们说添辛在马场，我就猜到，又是被他绊住脚了。”
楚添辛不好意思笑笑，离他们远了些：“那我就先告退啦，二位哥哥先忙。”
“去吧。九弟，你托我的那事有眉目了，说起来，倒是……九弟？”楚及卿转身走了两步，身后的人忽然没了声音，见楚庭泰并没有跟上，而是一直看着楚添辛离开的方向，不由奇怪，“九弟？添辛又不是第一次自己来去，你何须这样担心。”
“皇兄见笑，皇兄方才说到哪儿了？”
二人议事毕，天昏昏暗，少不了宴饮一番，待楚庭泰归家，楚添辛都已经困得爬进锦被了。
“哥哥今日回来得好晚。”楚添辛撅着嘴，哥哥明明答应他早早回来的。
楚庭泰捏着他的鼻尖晃晃：“不高兴啦？小十六，我还没说你呢，你倒不高兴了。”
“嗯？说我什么啊？”
楚庭泰随手解开外袍丢下，上榻把小人儿抱进怀里禁锢着，大手定住他的小脸。对上他清明无辜的眼神，楚庭泰忽然觉得自己酒量愈发差，才几杯，好似就醉了。
呼出的酒气沾染到怀中小孩身上，小孩也被熏红了脸。
“你今日过午，说的什么？”
“嗯？没说什么呀。”楚添辛挣扎着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担心道，“哥哥是不是醉糊涂了？怎么说醉话？”
“才几杯，醉不了……不对，我是问你，今日过午离开时，说的什么？”
楚添辛被他这样抱得不舒服，想动一动，又很快被他钳制，只好先顺着他意，努力回想。
“嗯，我说……我说我先退下了，二位哥哥先忙……唔！”
楚庭泰低头在他唇上轻咬一口。
“什么二位哥哥？你哪来的另一个哥哥？小骗子。不是说最喜欢我，所以只叫我哥哥么？你这个小骗子。”
“唔……哈，十六，十六错了，唔……以后，以后都不说了，哥哥，嗯……”
楚庭泰狠狠亲他，时不时放开让他喘气，又很快将人吻住，发泄自己的不开心。
“呼……哥哥，哥哥醋劲儿好大。十六累……”他撒着娇，央哥哥暂且松开他，“哥哥勒得我好痛。”
“以后，不许再这样乱喊乱叫。”
楚添辛缩在他怀中，小声嘟囔着知道了。
“来，让哥哥抱抱。”楚庭泰轻轻蹭着他的耳尖，“十六，哥哥好想你。”
楚添辛总觉得今日的哥哥怪怪的，他也说不清是哪里怪，反正就是与平时不一样。
嗯……好似，好似比平时更黏他些？
“十六，十六……”
楚添辛紧紧偎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感受到哥哥身体颤动，不知所措：“哥哥……”
“再叫。”
“哥哥，哥哥！”
“对，叫哥哥、叫我……”楚庭泰呼吸愈发粗重急促，喷洒在他耳畔痒痒的，“十六，我的十六……抱紧些，抱紧我。”
终于，楚庭泰放松下来，呼吸由粗重转为平缓，随手丢开脏污的手绢，整整衣裳，仍紧紧把楚添辛搂在怀里。
楚添辛抬手给哥哥擦汗，小声心疼：“哥哥……哥哥出了好多汗。”
楚庭泰闷声笑着，声音都变得有些哑，低头蹭蹭他，温柔吻住，声音黏腻：“十六。”
他的十六真的是个又乖又懂事的好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真可爱。
楚添辛的确不知道——楚庭泰不曾教过，就更没人教他了。楚庭泰不说，谁又敢自作主张？
楚添辛只当哥哥生病了，一连几天愁眉苦脸，茶饭不思，情绪低落至谷底。
绿绡见了担心，却怎么哄也哄不好，急得不得了：“我的殿下，您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总要说出来才好啊。”
“绿绡……哥哥病了，怎么办？”
他眨眨眼睛，眼泪啪嗒啪嗒掉。
哥哥病得好严重，怎么办……
“太子殿下病了？这，奴婢没听姐姐说过呀……奴婢帮您去问问，您别太着急了。”
他抽抽鼻子，强忍眼泪：“好……”
“太子殿下病了？”绿缛惊讶：她日日随侍在太子身边，不曾见他有恙啊？
很快，绿缛跟着绿绡过来找他。
“殿下，您怎知太子殿下病了？”
楚添辛就将那晚的事原原本本说给她们，越说越难过：“……哥哥身上好烫好烫，声音也怪怪的，绿缛姐姐，怎么办啊？”
绿绡已经低下头不说话了，绿缛脸色也微微怪异。
“……咳，只是小事，奴婢，奴婢回去会提醒殿下的。十六殿下，您莫要再对他人提起此事，记得吗？”
闻知此事的楚庭泰笑了许久，夜里早早与楚添辛收拾就寝。
“十六，哥哥教你一点大人的事，好不好？”
“大人的事？”楚添辛有点懵，但还是靠近哥哥，“好呀，哥哥要怎么教？”要纸笔吗？
“就学……你当初看见的那些。”
说罢，也不管楚添辛是何反应，径直吻上来，来回游移在嘴唇与耳尖，给小孩亲得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任由楚庭泰摆布。
“嗯……哥哥，难受，十六难受，不舒服……”
他低声笑着，把楚添辛圈在怀里，手指轻巧动作，帮他纾解：“这里不舒服了，要这样……乖十六，一会儿就好。”
“哥哥，哥哥……呜呜呜哥哥，好难受……”
小孩涨红了脸，呼吸急促，根本招架不住，眼角泪光闪闪，蜷缩在哥哥怀抱里，小手攥着他的衣衫，浑身颤抖。
“哥哥，哥，嗯，哥哥……”
小孩揪着他的衣襟，来回扭着，终于在哥哥掌心释放，精神与身体的疲惫让他歪头靠在哥哥肩头睡去。
楚庭泰喊了两声，发现楚添辛已经睡着了。
“小十六，自己舒服了就睡着了，连哥哥也不管啦？”
“……”
楚添辛没有动，更没有醒，楚庭泰无奈拍拍他，给他盖好锦被，免得受凉。
“好啦，睡吧。”
果然还是小孩子。
……
他还只是个孩子。
楚庭泰什么兴致都没了，垂着眼，明明楚添辛已经睡熟了，他还在那轻轻拍着。
他这个哥哥，真是不知廉耻，难当弟妹信任。
楚庭泰年龄已二十有余，府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倒不能说没有，楚添辛日日跟着他，只是外人不知他们二人心事，只当他们兄弟情深，对楚庭泰愈发钦佩：对一个不受重视命又不好的弟弟都这样爱重，可见太子心多善！
楚庭泰虽没了母后，却仍占着嫡长位，母族依旧势强，且性情温良素得百姓拥护，即便楚凌佑想方设法，也不能撼动其分毫，地位稳固依旧，惹得许多世家高官又打起了算盘，图谋将自家女儿嫁过去，为将来打算。
“哥哥，你今日不在府里，秦太师来过。”
楚庭泰一面更衣一面问：“有何事么？”
“他说，想给秦二小姐，做个媒。”
“……”
“……”
“你如何回的？”
“我说哥哥不在府，我不能代哥哥做主，只待哥哥回来，我转告过再做商量。”
“嗯，回得好。”
“那，哥哥的意思呢？”
“我说过，万事未定前，不会娶亲。”
楚添辛不死心地追问：“那之后呢？”
之后，成了皇上，是不是就要娶许多人？是不是就要把他丢在脑后，让他独守空房了？
楚庭泰罕见地没有回应，沉默着换好寝衣，命他人退下，招招手，与楚添辛一起坐在床沿。
“十六觉得呢？”
楚添辛抓着他的衣襟，小声嘟囔：“哥哥以后成了皇上，会有好多好多美人……”
“你吃醋了？”
“……嗯。”
哥哥要是只有他就好了。
楚庭泰深深叹气。
“是哥哥对不起十六。”
“哥哥没有对不起十六。”楚添辛摇摇头，红着眼睛，小声跟他商量，“哥哥以后娶美人，可是现在，现在，哥哥能不能不要她们？”
至少现在，能不能只要他一个？
“我答应你，登基之前，只有你一个……十六，我没有退路。”
他若退，便只有死路一条，只要他活着，对任何一个顶替他的人都是极大的威胁。
楚添辛乖巧点头，藏起红红的眼眶：他当然明白哥哥的处境，他不会成为哥哥的负担。
“我知道，若有一日，哥哥成了皇上，大婚定然极有排场，听说丞相府三小姐还在等着哥哥，想必她一定会对哥哥很好。
“哥哥也会，对她很好……”
也会对她，对她们，软语温存，情意绵绵。
楚庭泰没办法，他说不出任何应承的话，说不出此生唯他一人，只能一遍遍吻去他的眼泪，轻声呢喃。
“对不起，十六，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