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训练期的一天其实过得很快。往往都是上课的时候觉得时间被放慢,一到晚上又恍然发觉一天又过去了。
“哥哥。”白沅言眼尾下垂,露出甜甜的笑,“我们好像被分到一个房间了诶。”
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楚宁钰。后者心下憋了闷气,但又不敢真做些什么,只能强压不爽。
……也就两周。
楚宁钰冷哼一声。他和阿昼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让白沅言两周又何妨!
“那你……”纪之昼斟酌一会儿字眼,“家里怎么样了?”
白沅言一愣,随即乖顺地低头:“没事儿。不是说我是白家流落在外的少爷吗?这不是,我便宜亲爹会出手吗?”
……草!
纪之昼猛地发现白沅言好像比自己高!啊不对,少爷团里好像就宋亭闻比自己矮。
“嗯。处理好了就好。”纪之昼弯眉,“这个世界还是物质财富更重要啊。”
房间是上床下桌,虽然比不上圣伊的住宿条件,但是很显然,比一中的四人间环境好。
白沅言哼着歌收拾着东西,轻声说:“哥哥,天气预报说明天会降温很快,要多穿点衣服。”
“嗯嗯。”纪之昼说,“天气就是这样,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是最高温度26℃,明天就要个位数温度了……锋前升温!”
“对啦,哥哥!今天老师讲的那道我还不太明白,你可以给我讲讲嘛?”白沅言趴在椅背上,满脸期待地抬望着纪之昼,“哥哥!哥哥!”
“别叫啦。哪题不会?”
***
而另一边。
楚宁钰强忍心中不爽,“哗啦啦”翻开了资料。他的另外一名室友基本上都不说话,他们两个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楚少。”耳机里传来男人严肃的声音,“我们发现白沅言很久以前就和白家有接触。”
“嗯?”楚宁钰有些无聊地转着笔,似笑非笑,“那他怎么现在才回来。嗯?”
言罢,他又不可避免地咳了几声。
助理提醒了要注意身体状况,随即继续道:“根据我们这边查到的,白家接触白沅言的时间较早,但是白沅言一方拒绝接受。但他跳级以后却选择了接受白家。”
“理由呢。”笔尖“嗒”地一声叩在桌面上,楚宁钰说,“据我所知,他跳级那段时间应该也不需要特别大的资金吧。”
“是。”助理说,“我们也在疑惑,顺藤摸瓜以后发现,这是白沅言和白家的交易,不知道白沅言那方付出的是什么,但他当时要的好像只是一家咖啡厅的经营管理权——那是转角咖啡厅。”
楚宁钰的笑容顿时凝固,神色不大好看。
“少爷,白沅言跳级的那段时间,他本人确实不需要太大的资金,但那段时间纪先生需要。”
白沅言从来不需要大量财富。
但是那段时间,纪之昼需要。
……啧。一时间,楚宁钰对白沅言的态度又复杂了起来。厌恶吗?大抵是厌恶,厌恶他和自己争阿昼。但隐藏最深的,还是浓烈的嫉妒。
嫉妒路瑾燃陪着阿昼走过无数个春夏秋冬,现在又多了个白沅言,嫉妒他能在和阿昼还没有遇到自己的日子里同游。
那么,白沅言对于纪之昼来说,又是怎么样的存在呢?他们认识了多久,他们又有什么样的感情——
***
“我嘞个豆。”白沅言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学题这觉得头昏眼花,紧紧攥着纪之昼的手不放,“数学,神迹。”
“……好啦。”纪之昼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至少咱俩把这题研究出来了是吧。”
可惜温存还没多久呢,白沅言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一声大喝:“都出来——!老秦说——!请我们吃——!烧烤啊——!!”
纪之昼眼睛一亮,没忍住咽了口口水。白沅言目睹了全过程倒是先笑出了声:“哥哥想吃?”
“羊肉串牛肉串五花肉……”纪之昼的神色中多了几分认真,“白沅言,陪我去陪我去陪我去!”
“唔。”白沅言还没回话,就被纪之昼攥住了袖子。
后者蹲了下来,仰头望他,可怜兮兮地说:“阿言阿言,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哥哥自己不能去吗?”白沅言眨了眨眼,“还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需要人陪?……是不是哥哥一边想着烧烤,一边又想着要继续卷学习?”
纪之昼被猜中了心思,“喔”了一声。
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又想在寝室里卷学习,但是又对烧烤有点渴望。相对于是看白沅言的态度了。
如果白沅言选择卷,那纪之昼跟着他一起。但如果白沅言想去吃烧烤,那刚好,纪之昼也想去吃。
“哥哥别动!”白沅言提高了音量,伸出手捂住了纪之昼的眼睛。后者一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沅言已经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
“走吧哥哥。”白沅言弯眉,“九点多,还早。去吃烤串吧!”
“耶!大成功!”纪之昼瞬间兴奋地跳起身,要去捞坐着的白沅言。没曾想后者正将腿架在桌子的横杠上,纪之昼没捞动,一个踉跄便没站稳。
变故发生得太快,白沅言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扶住纪之昼的腰,顺势便将人抱到了怀中。
纪之昼的头猛地磕在白沅言的肩膀上,吃痛一声。
“……哥哥!”白沅言唤他。
甜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白沅言只感觉心跳快得要从胸腔了蹦出来,喉头一紧。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纪之昼的锁骨。
嘶——!
白沅言只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烫了一下,迅速闭了眼。只是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太雅观——当然,纪之昼这个喜欢alpha的omega肯定也意识不到自己现在和另外一位同性做出的举动到底有多亲密——就像是直男收到正儿八经的情书,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他兄弟给他送的,道理一样。
可是如果有一天,这个秘密见了天日,那好,这辈子都没有结果了。
白沅言笑吟吟地说:“纪之昼。”
“我在!”
“暗恋我是不是!铁暗恋。”白沅言气鼓鼓地撇开眼,“往我身上摔,摔疼了没。”
“没呐。”纪之昼自知理亏,低下了头,带着些歉意,“对不起,你疼吗?我下次再也不瞎搞了……呸,没有下次了!”
“那你还要在我腿上坐到什么时候!”白沅言狠狠地捏了捏纪之昼的脸,看着脸颊上轻易地留下红痕,恶狠狠地说,“小心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喔。”
“……”纪之昼。
一个还想过要跳河自杀的脆弱小孩放狠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证了白沅言的自杀未遂,所以纪之昼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声音,却也带着几分无所谓:“那你来呗。”
他一起身,笑嘻嘻地说:“看看是你的牙硬,还是我活得更久咯!我先去问问外面的人地点,你等等我哦。”
等纪之昼出了门,白沅言才猛得弯腰。凳腿在地板上划出“咔啦——”难听的声音。绯色迅速蔓延至全身,白沅言颤抖着捂住了脸颊——可是依旧不够,从指缝之中仍然溢出了一声浓重的喘息。
白沅言的眼尾惹上了点红。
“哈。”一声轻笑。
两周。白沅言想,这两周他估计都睡不好了。真真是自作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