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够了,他终于困了。
睡到下午五点,起床下楼,厨房有三个人,他快走几步,“外婆,你怎么来了?”
周玉瞥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好事了?”
“我睡一天了。”
“你别放屁。”周玉手里在擀饺子皮,她的老年生活就喜欢凡事自己动手,“今天米米去找她外婆了,我正好在她家,她身上都是红点子,谁弄的?”
都多久了,还没消。
周屿焕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外婆的擀面杖已经砸中了他的肩膀,“你好意思吗!欺负人一个小姑娘!”
“你看她把我给咬的。”
“咬你两口能死啊!”
他外婆周玉和温锁外婆李素兰,两人堪称老城区吵架的一把好手,属于遇到劲敌能联手把人干趴,没有敌人她俩就互吵保持战斗水准,周屿焕知道,这一顿骂是要挨的。
可是没想到挨了这么久,从擀饺子皮,到包饺子,到吃饭,耳边都是批判。
从小到大,他还没被这样骂过。
把筷子放下,问:“她什么时候走?”
这下不仅他外婆,连他妈都停下动作看着他,“你少管。”
扒拉两下荠菜饺子,刚咬,他妈又做出了充分的解释:“她爸妈现在处于谈判阶段,在家商量事情肯定不避着她,她要是听见些有的没的,多影响心理健康啊。温付清走之前,她都住在这,我的房产。”
所以让他少管。
这顿饭吃得真憋屈。
在房间一直守着,守到门开,一只小手探过来,要开灯,他开口:“这么会告状。”
温锁察觉不妙,立刻要转身逃跑,周屿焕先她一步关了门,屋内黑漆漆的,他把她摁在门上,“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动你啊。”
“阿......”
周屿焕捂住她的嘴,感受到她的鼻息洒下来,于是两指上移,把她呼吸通道全给堵了。
周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米米,回来了?”
她疯狂地撞他,被他扣住,时间仿佛停顿,氧气减少,她被制服,手拽着他的衣角求救,他松手,透过她耳边的碎发,警告:“说话。”
她调整呼吸,开了点门缝,“阿婆,我以为你睡了,没去跟你打招呼。”
“我都做完一梦了,起来喝口水,你也早点睡吧,明早见啊。”
“好的,阿婆晚安。”
“晚安。”
门重新关上,周屿焕压下来,“我问你,告状这事儿好不好玩?”
......
温锁脸颊有淤青,吃饭的时候周玉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是怎么了?”
周屿焕坐在餐桌末尾,闻言看了她一眼,接收到这记不友善的目光,她回:“昨天跟狗玩儿,可能不小心磕到了。”
周玉:“那应该是抓痕啊。”
“他抵着我。”
“是这样,”周正琼接,“其其两天没出去疯了,浑身的力气。”
周屿焕嚼着饭,轻笑出了声,很不友好,很有种要动手的前兆,所以温锁处处躲着他。
但耐不住他很会抓人啊,在她喝水的时候抵住杯底,当水快蔓到她鼻腔时又松手,在她啃着苹果路过客厅时伸腿,绊她一踉跄,把她刚扎好的头发弄乱......
逗猫行为持续了两天,第三天他把篮球塞进车里,去了他常去的那个篮球场。
打了两场,觉得差不多了,上车,一手脱掉T,一手拿替换的衣服,刚要套上,左侧驶来了一辆车,车窗大大咧咧地敞着,周屿焕清晰地看见了车主耳后的火焰纹身。
京执眼睛朝这边轻瞟,又朝自己的后座暗示了一眼,周屿焕非常确定林确安排的那个人被他发现了,给林确打电话,没人接。
挂电话,穿上衣服,直接倒车,不跟京执正面交手,与他擦肩而过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那是不同圈子的交融与审视,是暗示着这个场子要扩大,车子交错只有几秒,周屿焕在脑海里思考着京执的为人。
他话很少,很冷,讨厌跟陌生人交流,病态感重,但他的心狠一点不是盖的。
盛辇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现在搞这么一出,就是想出一口人无缘无故被周屿焕劫走的气。
周屿焕直接驶出篮球馆往琴行开,京执看清他的路线,追上来,两人的车在路上交错地追逐着,某个红绿灯口,周屿焕的车被他超越,绿灯了,京执也没走的意思。
周屿焕踩了油门,直接撞上他的车屁股,把他的车推着往前走,给自己留够行驶距离时,方向盘往左转,压着后车一头,穿到前面去。
琴行门口,京婵正背着小提琴站在门外,周屿焕直接把车停在她面前,降双面车窗。
暗示得够明显了,盛辇今天出了事,京婵就不能完好无损地回去。
京执透过他的车,能看清他妹妹的脸。
京婵朝着他挥手,“哥!”
京执开车门,走下去,到周屿焕车窗前,弯腰,“人在我后座,想怎么利用那是你的事,但是告诉盛景冠一句,以后在嘉陆我再看见盛辇一眼,运回去的就是尸体。”
京婵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坏脾气比京执表现得更明显,她知道自己被隐形挟持了,歪着头说:“听说你也要有妹妹了啊,五月十六号,弗头港见。”
林确解释过京执绑盛辇的原因。
京执为人孤僻,只跟妹妹亲,盛辇之前跟京婵谈过一阵子,后劈腿一个学姐,京婵哭了三天,京执就绑了盛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