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的。

毫无胜算。

沙洛佛克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就给了扎克斯这样的压迫感。在如山如海的威压面前，扎克斯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想举起神罗大厦的螳螂。

但螳螂坚定地握着剑，挡在爱丽丝前面。

就算我是螳螂，想伤害爱丽丝，也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没事了，扎克斯……”露莎虚弱的声音传来，“把剑放下……”

露莎的声音传来的瞬间，扎克斯只觉得浑身一轻，莫名的威压减轻了不少。他收起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露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一边注意着沙洛佛克的动作。

“等会儿我会告诉你的。”露莎说完，就一言不发，抬起右手，五指向上，一缕碧色的火焰慢慢从她掌心升起。那碧色的火焰散发着惨淡的光芒，只看一眼，扎克斯便觉得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杀戮、恐慌、欺骗，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他赶紧移开了目光，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像是宿醉刚醒。

那是融合了杰诺瓦全部神性的神火。

露莎吃力地抬起手，伸到沙洛佛克面前。

沙洛佛克伸手握住了那缕火焰，闭上了双眼。等他再睁开眼时，眼中依然是一片漆黑，但却莫名地折射着碧色的光芒。

沙洛佛克向露莎微微颔首，双手一划，空气中便凭空出现了一道传送门。他打开门，门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无穷无尽的痛苦呐喊。

祂走进了那片虚空之中。

“爱蒙为什么要这么做？”萨菲罗斯问道。

露莎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神明的世界比凡间残酷得多，祂们有无限长的生命去计划阴谋、拉帮结派和斩尽杀绝，从古至今，陨落的神明不知凡几。杰诺瓦不也是陨落的神明吗？爱蒙作为一个新的邪神，面临着善神的敌意，还有希瑞克③的虎视眈眈，想壮大自己的势力，增强自己的力量，需要一个血盟，大概是这样吧。神的意图，我也无从猜测。”

“那你是怎么说服祂的？”

“我说，我是个软弱的人，我只希望能以凡人之躯与我爱的人行走于世。我不能再陪伴祂了，请祂原谅……”露莎把头靠在萨菲罗斯肩上，低声说。

温存了片刻，萨菲罗斯有些局促不安地说：“我在再融合的时候，感应到了一处很奇怪的地方。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好啊，现在我们随便去哪里都可以。”露莎抬起头回以微笑。

扎克斯带着爱丽丝回冰雪村休养去了，直面一位神明给了她不小的伤害，但幸好爱蒙没想要她的命。

这次终于可以慢慢走了，但走得再慢旅途也会到尽头。萨菲罗斯和露莎找到了一处群山环绕的小小瀑布。露莎踟蹰了片刻，还是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萨菲罗斯点点头，走进了瀑布之后。

绝大部分的杰诺瓦都已被新的谋杀女王带走，卢克蕾西娅仍希望在水晶之中，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过了很久，当萨菲罗斯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露莎靠在一棵树下睡着了，她看起来平和而放松，嘴角带着浅笑。

对他们来说，成长就是一场疲惫而孤独的旅途，但幸好，他们遇到了彼此。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去等她醒来，去相爱。

①元素亲王：理解成很强大的怪就行了。

②选民：简单说，就是与神分享神力的凡人，一般是神明非常信任的信徒。

③希瑞克：被遗忘的国度除神上神艾欧外最强大的神，著名的疯子，号称谎言王子，在动荡之年杀死了谋杀之王巴尔，把祂的神职抢走了。爱蒙成神后又把巴尔的神职抢了回来，所以这俩必然是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