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目光盯着这条消息，他想起在大学的时光，那时的自己只是个学生，在哥谭大学实验室里，那时报告批注栏里写满的是数学原理，而非如今在安全屋里的阈界波动的解析公式。

他曾经以为那些与街头罪犯的缠斗已是人生极限，也预想到过在任务中会出现受伤死亡的可能，但未曾预料到如今会陷入这般的情况。

“B让我把你的学生证放在你安全屋的文件的夹层里”

红罗宾的消息弹出。附带的定位显示他正在后门的监控盲区。

“希望可以在金融系看到你的影子”末尾还缀着个歪歪扭扭的小蝙蝠表情。

…………………

路易斯回到哥谭大学，来到实验室，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和记忆中几乎没有变化。实验台上还摆放着未完成的实验仪器，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表。

苍老却带着暖意的声音从试剂架后传来，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抱着一摞实验报告转出来

“格雷？你怎么回来了！”

“韦恩先生说你身体不好，”教授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攥紧袖口的手上停留半秒，“最近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自己的教授是个笑着的小老头 ，以前自己做实验没吃饭的时候，总是会得到自己教授一半的饭菜。

“身体好些了，回来看看。”路易斯也回以微笑。

“当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和你其他几个教授都要吓死了。”

两人聊起了近况，聊到学业，聊到未来的打算。路易斯看着自己的教授正在用修正液涂掉实验室人员表上，“路易斯·格雷”的名字被划了的横线。

“当时我们几个还以为你被哪个疯狂的家伙绑架了，你知道的如果可以我们的校友聚会完全可以在阿卡姆和黑门监狱举办”

………

路易斯看到老教授身后的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迪克的脑袋探了出来，

他刚从布鲁德海文请假赶回来，连制服都没换，就在制服外穿了件外套。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奶昔的冰块碰撞声。

在和教授道别后告别时教授塞给路易斯一包实验数据，纸袋底部压着块巧克力，还是当年偷偷奖励他们的牌子。

实验室的门在身后合拢，迪克伸手拽住路易斯灰化的手腕：“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成这样了？”。

他的声音低沉“我很抱歉当时没有赶到”，原本以为杰森那场悲剧就是结束，直到提姆通知他路易斯葬身海底，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情，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己挚友的遗体。

“我在你墓地外转了十几圈，最后被阿尔弗雷德拎回去，说‘路易斯先生需要安静的睡眠’”迪克喝着自己带来的奶昔。

“说真的，当我在停尸房看到你时…我以为这辈子都要带着‘没保护好杰森和你’的愧疚活下去。”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路易斯的肩膀，像在确认对方的真实存在。

“最后是我自己回来了，迪克”路易斯看着对方充满忧伤的眼神。

这个在他像是永远阳光成熟的超级英雄，在他面前像是重新变成了那个在他面前哭泣的罗宾。

路易斯忽然伸出手，拍了拍迪克的肩膀，像当年安慰他一样“走啦，你不是来接我的吗？我最近给你们做了几个新玩具，等会晚上给你看看。”两人并肩穿过走廊。

迪克盯着落在肩上的手上的灰色，喉间泛起苦涩。

“这不是普通的伤口。”

他见过哥谭最疯狂的化学武器造成的创伤，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侵蚀。

“走啦，去找提姆。” 路易斯的声音带着迪克熟悉的语调。

迪克注意到他袖口下的灰色区域还在存在着向上蔓延的趋势。

这个发现像根细针扎进心脏，比任何敌人的攻击都更让人窒息。

两人经过玻璃窗时，迪克瞥见自己映在金属表面的倒影，比路易斯更加强壮的自己，却在对方的疲态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迪克突然伸手，扣住路易斯的手腕，“这到底是什么？布鲁斯…只给了我你的照片，让我注意布鲁德海文的的情况。”

那时他固执地认为那是伪造的，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挚友真的从死亡里爬了回来，带着比死亡更可怕的侵蚀。

“只是……复活特有的小礼物。”

迪克没有追问很多，几年的时间让路易斯变的内敛，作为朋友他并不打算去逼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布鲁斯肯定知道所有的事情。

…………

在回韦恩庄园的路上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关于夜间秘密的事情，迪克则是讲着着两年发生的事情，他的手指敲着方向盘，车载音响放着蓝调爵士乐。

路易斯则做一个合格的听众，他听出来了迪克语气中的焦虑。

迪克停好车，引擎声熄灭的瞬间，暴雨声突然放大，路易斯看着在门廊下等待他们的阿尔弗雷德。

“详细的问题你可以问问布鲁斯他们，他知道很大一部分的答案”

路易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车门把手。然而，话音刚落，便被无情的暴雨声所淹没，消散在风中。

迪克试图从那灰化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情绪的波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看到路易斯的灰色眼睛后，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路易斯率先迈出车门，朝着门廊的方向走去，迪克迅速跟了上去，撑起了伞，迪克将伞面大幅度倾向路易斯，自己半边身子瞬间被雨水浇透。

“下午好路易斯先生，以及很高兴看到你回来，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门廊传来，他正擦拭着门把手上的雨水。

“迪克少爷的热可可在厨房温着”阿尔弗雷德顺手递来的毛巾“为路易斯先生准备的柃檬红茶，按照两年前的习惯放了薄荷叶”。

“阿福，你还是这么贴心，路易赶紧先去换件衣服”迪克结果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将路易斯向楼上推去。

“布鲁斯呢？在蝙蝠洞吗？我有事情要找他聊聊。”迪克看着布鲁斯走进转角，回头看向阿福。

“布鲁斯老爷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待了快有15个小时了，从早餐到现在，他只喝了半杯冷掉的黑咖啡，恒温箱里的迷迭香烤牛肉已经热过三次。”阿福从厨房端出了餐盘。

“明白了，浪费食物可不是好习惯”迪克接过餐盘。

“当然，在监督他吃饭前…我要知道他查到的关于路易斯的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