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划过自己的手肘，白皙的皮肤立刻如同被刀锋划过一样被割破，破碎血管里的血液立刻流淌出来。

杰克将手肘递到罗德面前：“……来，先喝点血……”

房间里瞬间弥漫起香甜的血液气息，如同赛壬的歌声一样诱惑着毫无抵抗力的水手。

血族对于血液完全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放在罗德面前的是古老的克兰森家族的血液。

“慢点……”杰克温柔地搂着罗德的身体，轻声地说着。指尖摩挲着如阳光般华丽的金发，蓝色的眼睛充斥了欲望以后竟然变得如此诱人，柔软的唇贴着皮肤吸食血液，却不自觉散发出一种妖媚诱人的魔性美丽。

他忍不住亲吻他动人的金发，如同伸手抓住的第一缕美丽阳光。

克兰森家的血液虽然珍贵美味，不过对于恢复奥雷尔的力量没有什么帮助，只能满足一下他对于血液的欲望。

蓝色的眼睛因为吸食血液的快感而微微眯着，身体无力地靠在杰克的怀里，任由对方亲吻他的唇。

“晚上住在这里吗？”杰克柔声问，手肘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因为失血体温有些低。

“我今天就想过去，”罗德在杰克的怀里懒洋洋地说。

“真是无情啊，罗德，”杰克温柔地吻过他的颈项，吮吸着他精致的锁骨。

“嗯……”罗德轻轻地昂起头，不再拒绝杰克的亲吻。

“我跟你一起过去，”杰克轻声说。

“太显眼了，”罗德轻轻推开杰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不会让人发现的……”杰克柔声说着。

罗德忽然感觉到身后的温暖的体温一下子消失了，他立刻用手肘撑住自己的身体，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柔软的身体划过他的背脊。

他回头一看，不由得露出难得的惊讶表情：“……杰克？”

×××

罗德按照赛文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国土安全局设在这里的分处，并且从那里拿到了一辆车，方便他来去。

“哎？今天不住在城里吗？”

“我想晚上就去那个农场，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罗德这样对接待他的工作人员说，“请顺便给我一份地图。”

“好的，”工作人员看了看墙面上的时钟，现在正是晚上九点，虽然不晚，但是对于赶夜路的人来说，却是晚了点，到那个农场起码也要凌晨吧。

“我没见过有人去执行任务还带着猫哎。”工作人员递给罗德一张伪造的记者证和一些资料，连同车钥匙一起放到他手上。

“呃……我一出差就没有人喂它了……”罗德有些心虚地说。

在他肩膀上趴着一只漂亮的黑色猫咪，被工作人员说到的时候，仿佛听懂了一般打了个呵欠。

“啊，真是辛苦呢，”工作人员不以为意，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么地图和最近的报纸在这里，”工作人员又递给罗德一个信封，“最后希望这件事情圆满解决。”

“谢谢。”罗德接过一个大信封便和工作人员告别，从后面的车库里，开走了一辆性能不错的越野车。

“人类的科技发展的够快的，”罗德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猫咪说。

“没有魔法好用。”窝在副驾驶座的猫咪用人类的语言轻声说。

“那倒是，什么科技也没办法把人变成一只猫啊……”罗德戏谑地笑了笑，还伸出手忍不住轻轻戳了一下这只猫柔软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那只猫往旁边蹭了蹭：“不但改变了外貌，甚至自我封印了力量，你就别欺负我了。”

“怪不得昨天给我吸血，原来是想趁力量最弱的时候封印自己。”罗德笑了笑，不再欺负已经变成猫咪的杰克，乖乖地开着车。

变成猫咪的杰克在心里暗自苦笑，他这样还不是为了这个人，却还要被他嘲笑，不过千百年来，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么没心没肺，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赛文分派给你是什么样的案件？”杰克问。

说起案件的详细内容，罗德原本志得意满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是牛羊被杀案。”

“什么？”

“你也觉得赛文很过分吧！我以前就觉得他看我不顺眼，”罗德这次用力点了点头头，“那家伙果然小心眼又狡诈！”

“秋后算账，没什么大不了的，”杰克淡淡地说，他可没忘记那天赛文看着罗德的时候，眼里无法掩饰的占有欲。

“说的对，”另一个人好无所觉地说，根本不知道两个人说的不是一个原因。

“阿嚏！”

“没事吧，赛文？”威廉困惑地抬头，手上的黑棋落到白棋的一侧，“感冒了？”

“不，只是觉得……有丝凉意……”赛文轻轻地咳嗽一声，“血族是不会生病的。”

“那倒是，”威廉这次拿着黑子并没有落下，“该数目数了吧？”

赛文苦笑了一下：“围棋真是高深的东西，我输你三目呢。”

威廉放下手里的黑子：“原来你数过了。”

“完败呢。”

“那么今天我就先告辞了。”威廉站起来轻声说。

“是，请慢走。”赛文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目送着威廉离开，赛文望向窗户，已经是深夜了，雨却还没有停。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呢。”罗德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雨一下就不停了。”

“春天嘛，”杰克不在意地说，忽然站起来，跳到了罗德的腿上。

“干什么？”罗德吓了一跳，轻巧柔软的身体落在他的腿上。

“暖和，”那只猫回答，然后摆摆尾巴，窝了下来。

夜晚的公路十分安静，路灯的光芒在雨幕下照亮的地方十分有限。

越野车没有开车灯，在黑暗处行驶的时候如同一抹鬼影。

罗德没有开车灯，他用不着用车灯来看清道路上的状况，至少血族还没有堕落到用车灯来照亮黑暗。

夜晚的雨越来越大，几乎在这里挂起了雨幕，霹雳巴拉的声音连车子里的两个血族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段公路十分冷清，他们的车子从城市里开出来一个多小时，连一辆路过的车子都没有看见。

罗德刚才已经看过地图，发生事情的几家农场都靠近一个小镇，他打算直接在那个小镇上落脚。

车子下了公路，开到了一条更加狭窄和幽暗的道路上。夜雨遮盖了路灯的光芒，周围高大的草木经过了一个夏季的疯长，一副准备占领车道的样子，路过不是路灯发出的光芒，罗德几乎都以为这里没有公路。

雨下得越来越大，雨水冲刷着路面，雨刷尽管忙个不停还是无法让罗德看清路况。

所以他只好把车子停下来。虽然血族的夜视能力不错，但是他却没有透视能力，无法透过雨水看清前面的道路。

他看了下手表，快要十一点了，凌晨的时候应该能到小镇了。他倒不担心到了小镇以后没有住的地方，负责联络的政府工作人员已经事先打好电话预约了旅馆的房间。

越野车的加厚玻璃将雨声隔绝在外面，虽然车子里面仍然能听见，但是它遥远地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罗德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幽暗的道路，在雨刷划过玻璃的一瞬间，那里清晰而安静。那过于蜿蜒的小路让他想起艾尔特家族城堡前的道路。

在那个年代，英国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由领主来管理的。国王将土地分给领主，甚至允许他们拥有私人的军队。

当然，在英国这段阴暗到几乎可以用血腥来形容的历史中，的确也有过不少善良的，真正为人民着想的领主，不过大部分都是残忍而自私的。

不过对血族来说，那是一段甜美的岁月。教会的力量还没有凝聚起来，神圣的神职人员正像商人一样贪婪的敛财，他们用搜刮来的宝石装饰教堂的玻璃和扶手，甚至在前期根本没有察觉到血族的存在。

直到出现了吸血鬼猎人。

的确是这样，比起教会来，民间抵抗血族就是人类和血族冲突的开端。

说起之间的冲突，就不得不提起黑魔法了。在人类的历史中，黑魔法扮演了不小的角色，它甚至在教会还没有插手进来的时候，保护了一大部分的人类免受血族的伤害。

“你在想什么？”杰克忽然在他身上站起来。

罗德回过神，指尖轻轻地拂过猫咪柔软的背脊，“我只是想起了人类的黑魔法。”

“为什么？”杰克反问。

“我忽然想到，在教会没有和我们正式作对前，是黑魔法保护了人类，”罗德耸耸肩膀说，“可是最后却被沦为人类的禁忌，之后是‘猎巫行动’，到了现在，根本没有人承认它的存在。”

黑色的猫咪偏偏头，样子极为可爱，口气却带着一贯的轻蔑：“没什么奇怪的，人类总是喜欢用主观去看待一切事物。”

罗德靠在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抚摩着猫咪的下巴：“说的也是呢。”

“魔法就是魔法，根本没有黑白之分，”杰克站起来看了看窗外，雨水仿佛遮盖了一切，“人们将需要付出代价的魔法称为黑魔法，事实上，他们只想不劳而获。”

“也许也有可爱的人类吧，”罗德懒洋洋地说，“赛文就喜欢上了一个人类。”

“以前你也有这样的事情，不是吗？”杰克柔声说。

罗德沉默下来。

“你还记得她吗？”杰克忽然开口说。

罗德愣了愣，过了一会才开口：“噢，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杰克又轻轻地落到他的膝盖上，尽管变成了猫咪的样子，眼睛依然是如同深夜一般的漆黑。

“如果时间分开的够久，你也会忘记我吗？”他忽然开口问。

罗德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不会。”

“我可没有这个自信，”杰克轻声问，“你一向忘恩负义。”

罗德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将腿上的猫咪抱起来：“噢？要我怎么证明呢？”

尽管黑色的眼睛看上去那么冰冷和寂静，但是罗德却能感觉到里面的温柔。

“你没办法证明的。”杰克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你本来就是如此。然后他挣开罗德的手，再次回到了他的腿上。

“啊，雨小了一点……”罗德发动车子，“可以继续开了。”

杰克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又缩成一团。罗德轻轻地戳了他一下，他动了动身体表示抗议，但是并没有离开。

真有一种违和感，毕竟他是那么强大的杰克·克兰森，完全可以站在血族权力世界的顶点傲视一切，却依然选择这样安静地呆在他的身边。

忽然，杰克猛地站起来，而罗德的车速也慢了下来。

经过刚才那场豪雨，现在的雨丝已经明显小了下来，连带路旁的路灯都明亮起来了一样。

有什么声音正缓缓地过来，当然，血族除了夜视能力，听力也非常出众。

本来，公路两边有声音是很正常的。路过的狐狸或者野狗野猫，飞过的夜行鸟类，甚至是一些小兽……

但是罗德现在停下来是因为他还问到了血液的气息。即使下着雨也无法掩盖掉这种气息，至少无法在两个强大的血族面前掩盖掉。

伸手关掉车子的引擎，他不想用多余的声音去引起那个东西的注意。

因为雨声也小了，这条通往小镇的公路显得格外安静。

杰克站在罗德的腿上一动也不动，混色黑色的猫咪看起来就像是黑暗的一部分一样。

罗德轻轻抬起手，将手放在他的背脊上——他总是那么习惯握住他的手，不过这会儿不能有太多奢求了。

杰克的眼睛注视着窗外，而罗德则看着后视镜。

即使是正常人耳朵里听不到的声音，在两个血族的耳中还是十分清晰。

是中型犬的脚步，它们正向前方走，大概有四五只。

在科罗拉多州有一个自然保护区。虽然离这里不近，不过在美国这种地方就算出现鬣狗和郊狼，甚至是熊都不奇怪，不要说有野狗了。

但是却带着异样的血腥味。

终于，罗德在车子后视镜里看到了它们的身影。

的确是一群野狗，它们踏着刚被雨水清洗过的路面往前走。

路灯照出它们的身影，罗德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即使是新生的血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