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抓住我的手腕,脸色忽然有点铁青,手很用力,我疼的就想要甩开他的手,“放开,放开我。”
“蠢女人,你以为魂玉是谁都能用的,还是你以为你现在可以说不干就不干,如今魂玉已经滴血人过你是它主子,若是魂玉支离破碎,你也就别指望活了,你知不知道?”
萧晨吼的很大声,吓的我一下子不敢动了,任由手腕上传来疼痛。
他皱着眉看了我一眼,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心疼,还有一丝隐晦的后悔,让我有些恍惚。
下一刻,他松开了我。
我看着手腕上的一道红痕,心里记了萧晨一笔,转念一想。
这才猛然记起当初萧晨刺破我手指之后又让我捏紧魂玉,原来那个时候并不只是单单的滴我的血跟王恒道签订附生契约,原来一早就给我挖了坑。
我竟然还当他好心让我们乔家的魂玉可以早日重获新生,这也就解释了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消灭王恒道,却不辞辛苦的弄出这么一大堆幺蛾子。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可以继续活着,我竟然别无选择,不过我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堵的慌。
我直接拨通头的电话之后,就将手机抛给了萧晨,“你给我招的祸事,你给我请假,你不是说自己面子很大吗?”
萧晨气不顺,却也还是接过了手机,没想到他直接挂了电话,在我怒气涛涛的眼刀子肆虐下,竟然不动神色的摸出他的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大概意思就是要从北区扫黄大队借调一个人,那个人直接客气的就答应了,而我就是他口里借调的那个人。
我顿时有点服气了,甚至还有一点窃喜,这样也就不用担心没有工资的事情,当即对萧晨的态度也好了一些,“我们去哪?”
萧晨想了一下,“姜岩留言说让我们去山东高青县的一个村子——李庄,今晚我们就走。”
李庄?据我所知高青是淄博市的一个县,只是李乃是大姓,叫李庄的也未免太多了点,更何况一般叫做李庄多是姓李的,那么这么说来姜岩那厉鬼竟然是外来户,这外来户一般都会被排挤,更何况是一百年前。
我不由叹息一声,抬头看向萧晨,猛地想起来这一去说不定就是一个月,疗养院的妈妈跟张姨都还没有安排,当即对萧晨道:“麻烦你送我去疗养院,走之前我要将妈妈跟张姨安顿好。”
半响,不见萧晨启动车子,我不由有点急,虽说疗养院东西也不多,可是也不少啊,这搬来搬去的还指不定要费多少时间,努着嘴看着萧晨,“你倒是开车啊!”
萧晨忽的笑了起来,他手指摸着下巴,偶尔指腹撩过薄唇,我看的有点呆,压低声音问,“你今天没病吧,总笑?”
萧晨脸上笑意丝毫未减,双眸如水,低沉而狐疑的语气,凑近我面门,“你不记得了,可是你要求我多笑的,我答应了。”
啥子?我要求的,他答应了。
脑子使劲的想了半天,总算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答应的话我却有点迷迷糊糊的,原本以为是我做梦,莫名其妙被人抱起放在软软的床上,而后耳边就听到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蠢女人,我答应你。”
我去,不是梦,冰块脸这货竟然真做到了,可是早上那种一看见就扯出笑意的牵强表情,我还真是不敢恭维,不过刚刚这个笑还别说很好看,我差点以为萧晨被鬼上身了。
我回忆的时候,萧晨已经启动了车子,我时不时的偷偷瞄一下萧晨,萧晨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整人在阳光的沐浴下像是堵上了一层金光,很温暖,这还是那个冰山脸的萧晨吗?
车开出好远,我才发现车子的去的方向不对,一急抬手就去拉萧晨,萧晨回眸瞪了我一下,一下子严肃起来,“乔宛宛你知不知这样很危险,松开!”
我憋屈的紧,又一时无法反驳他的话,只好松开捏住他手臂的手,气闷的盯着他,“你这不是去疗养院的路,你要去哪?”
萧晨非但没有回答我,还带着点鄙视的姿态反问我,“你难道看不出来是去哪吗?”
我狠狠吸了两口气,扭头盯着车窗外,耶?好熟悉,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吗,他这是要去干嘛?
萧晨似乎知道我在疑惑什么,当即解释,“今天夜里出发,现在带你去取几件换洗的衣服。”
“哦!”我应了一声,心底多少是有点感动,可是,我接完张姨跟妈妈再收拾也来得及的。
“蠢女人,未来的岳母,跟张姨我已经让尹航去接去我家了,你现在跟我去取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他东西有用的拿一些,把房子退了。”
“我所有东西都有用!”我冲口而出之后,猛然想起刚刚萧晨好像说我妈妈是他什么来着?岳母!不是吧,这家伙也太入戏了吧,不就一个阴阳定戒指吗?等魂玉修复好之后,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何必这么麻烦。
更何况,还有尹航,难不成是他们家人也不同意他搞同性恋?也对哦,有头有脸的人要是同性恋,唾沫星子还不把人淹死,找我给他们作掩护?
想想,我怎么心里有点不舒服呢,难道我对他有意思了?不行,不,我才不是,最多只是对他的声音有点着迷。算了,掩护就掩护吧,我也没有什么损失,还占便宜了不是吗?
反正天下男人没有几个好的,我无良的父亲跟慕风就是例子,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嫁人了,也不影响我什么名誉。
“咚!”头被敲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是冰块脸的杰作。
“蠢女人,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又是这么勾人的声音,我气焰一泄:“我想...”
同性恋的人都不喜欢别人提他们的事情,我很自觉得避而不谈,不过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声音拔得老高,“我,想什么要你管啊!”
“蠢女人你总这样不知好歹吗?”他放慢车速,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看,我底气本就不足,被这么一盯,顿时就有点心虚,不过,我一直都不喜欢这样无力的感觉,心里生着自己的气,我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总是被冰块脸一个眼睛就给影响了。
萧晨见我这般没有言语,也许也觉得没有趣吧,又继续专心开车。
之后,到家,我下了两碗方便面,我跟他一人一碗。
吃完之后,我就一头扎进收拾东西,再打包的反复过程,一直忙到了天黑,才弄完,这期间,萧晨表示这些东西他家都有,甚至更好,可我一来舍不得这些东西,二来,想着那一天跟萧晨分道扬镳,也省的继续花钱买。
萧晨说是帮忙,其实也没有帮什么忙,只是给尹航打了一个电话,让尹航交代人过来把我打包的东西拉走。
再之后,我在家里给房东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房东很爽快的表示会把押金达到我卡上,然后,我就冲进房间的洗手间,简单的洗了一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
之后,又叫了两份外卖吃完,我们就直奔机场。
到达山东淄博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
到了地方之后,又坐了半天的大巴,才到了高青县,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就借宿在一个叫着坟头村,一家姓张的农户家里。
农户家里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我叫他爷爷,他显得有些拘谨,便让我们称呼他为老张头,说是村里都这么称呼的。
老张头的老伴前几年去世了,儿子儿媳在外打工,平时很少回来。家里就剩下一个五六岁的孙子,孙子小名叫小老虎。
农村人家,都有一个大院子,老张头家也不例外,在院子的南北两个方向,各有正房偏房几间。
老张头安排我跟萧晨住在北边的一间偏房里,偏房不像城里的窄小,相对来说很是宽敞,也很长,厢房中间用帘子隔了起来,两头分别摆了一张床,老张头说这房子原本是过年的时候,他兄弟一家回来祭祖的时候住的,东西什么都算干净。
我拉着萧晨谢了谢老张头,之后,我就开始清扫房间,将老张头找来的两床洗的发白的床单铺好。
换下来的床单我想着一个老张头也洗不动,更何况是我们打扰人家。拿着床单看到院子里的堆了不少衣服,就是院子绳子上的衣服大多数也没洗干净,索性都拿过来,就顺手给洗了,也算是投桃报李。
老张头一见,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拗不过我,也就很高兴的带着孙子去村里看热闹,临走的时候还让我跟萧晨待会也去,说是农村人好客,家里要是办喜事,全村老小都必须去吃喜酒,不然便以为是瞧不起他家。
我想着推辞一番的,经这么一说,也只好入乡随俗了,当即便答应了。
刚一入夜,小老虎就一个人跑回来了,见到我直接拉着我就往门外走,还不时回头朝着屋内喊,“大哥哥你快点来呀。”
我有点莫名其妙便蹲下身子问,“你是要带我们去哪?”小老虎长得虎头虎脑的,笑起来格外可爱,大概是因为正在换牙期说话有些漏风,“爷爷说马上就要开始了,怕姐姐跟哥哥不认识路,让我回来带你们去。”
我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农村人就是憨厚,这个村子并不大,哪家有喜事,不出门都能听出点动静,哪里会迷路。许是知道我们两个外面来的,会拘谨不好意思去,又怕村里人有意见,这才让小老虎来说是带路。
萧晨此时也过来了,看着有点怕的他的小老虎,神色先是一愣,眸子中有点怅然若失,被一个小孩子惧怕这让他颇为尴尬,半响才挤出一丝笑,在衣兜里摸了老半天才摸出一个东西递给小老虎,“这个哥哥送给你防身,你记住每天戴在身上,可保你平安长大成人。”
小老虎迟疑了一下接过来,递到我面前晃了晃,稚嫩的声音问我,“姐姐,这个是什么呀?”
我凑过去方才看清,小老虎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折成三角的符纸,看着纸张很新,我才猛然想起来,刚刚萧晨在屋里忙活半天原来是弄这个,当即心里隐约觉得萧晨这番做法不大寻常,看着小老虎的视线也有些疑惑起来,
不过见小老虎殷切的眼神,我收起思绪,笑着对小老虎说,“这个是护身符,很宝贝的,有了它小老虎就不会常常生病,打针吃药了,所以小老虎可一定得收紧了,等回来,姐姐给你缝个袋子这样就不会丢了,好不好?”
“好,姐姐,哥哥你们真好,我最讨厌生病吃药打针了,那样要花很多钱,我要是可以不生病吃药,爸爸妈妈就会有时间回来看我。”小老虎的大脑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心中一暖,真是个可爱又让人心酸的孩子。
我揉了揉小老虎的头,“小老虎真乖!”
同时,取过小老虎手上的符纸塞进小老虎上衣口袋里,还特的替他拉好拉链。抬头不经意看见萧晨脸上温和的笑意,尤其是那双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我看到他可以卸下浑身的冰凉。
不大一会,我们三人便来到了办喜事的人家,可我跟萧晨一进院子,皆是一惊,不过萧晨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神色凝重之中带着几分释然,低声叮嘱我,“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