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扶最近都在传镇远大将军琉王疯了!
自从他娶的王妃意外薨逝之后,他的行为就变得荒诞离奇,人人都说他指定被王妃的魂魄下了降头,不仅全城通缉长得像祁枕弦的女子,只要看到某一个区域长得有三分像的女子,必定有士兵一间间搜寻,而且还大肆调兵,将封地的兵都调来桑扶了,拥兵自重,听说把皇帝都气晕了,现在整个皇城穆琉千权势最大,传闻他要借机篡位,穆国要变天了!
即便黎民百姓都很感激战神曾经立下的汗马功劳,但近期他做下的一些扰民举动,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怨言,他们还担心,万一以后琉王真的当上皇帝,这个荒唐的鳏夫是不是还会变本加厉呢,如果是,那么穆国将变得民不聊生。
马大娘、许大娘、刘大娘、魏安和李建、李成一行人被魏责接到桑扶。他们一路上,总听到风言风语,但不太肯相信,毕竟当初在项唯县,将军面冷心热,秉公办事,在他手底下干活也并不受累,然而听闻小枕已殁的消息,一行人都没啥心情,食不知味。
终于来到了皇宫。
看到苏茫左脸上刻着巨大的“罪”字,刺目惊人,一行人都吓了一大跳。
丰神俊朗的脸上大大的“罪”字,向每个人彰显着他的罪过,相当于把他的尊严丢在地上踩。
苏茫可是琉王的左膀右臂,除了穆琉千,还有谁敢这样侮辱苏茫?
刘大娘吃惊上前:“大人,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将军殿下不是一向看重你吗?”
魏责抱胸,玩味一笑:“这位苏统帅了不起,替天行道一剑杀了夏国女将祁枕弦,鄙人佩服。”
“啊?杀了小枕的人是他?”李成脱口而出,李建觉得不妥,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接下来的过程中,所有人看着苏茫的眼中都充满了深意。
苏茫一言不发,带领他们到宫里厢房里安顿,之后沉默离开了。
马大娘望着他的背影,两行清泪从鼻子两旁沟壑流下,许大娘看见她的眼泪,也跟着哭了,“小枕年纪轻轻,居然就没了。她也是个女子,这辈子都没享过什么福,老天爷为何待她这么残忍呢?”
刘大娘坐在床上,“这些话就别再说了,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所有人都不知道琉王召唤他们的用意,结果第二天,琉王吩咐三位大娘去打扫出一处王妃的宫殿——沁梨宫,他说里面的家具必须不染一尘,梨树需天天浇水,争取早日开花。
魏安还是做回书童,陪在穆琉千身侧。
李建和李成则收归皇城的巡卫,升了职,别提多风光了,天天搁着在魏安面前吹牛皮。
就这样过了十天,梨花开了。
穆琉千坐上了皇位下面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穿着赭色衣裳,一头青丝披落肩头,在高堂落座,衣冠不整。
满朝文武皆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六月天,穆琉千的面色却寒得令人生碜,阴鸷的视线在太子头上掠过,极具压迫感。穆梁做贼心虚,不敢对视。谁知下一刻,穆琉千就说:“魏责,把人带上来。”
“是。”魏责大手一挥,门外的苏茫就带领三个人走进朝堂里。
竟然是昔日逃掉的祁锦钰、江简凡、佳荣三人!
不会吧?!穆梁心惊肉跳。
江简凡身上受了伤,是在与士兵斗争时伤的。祁锦钰进来时,看到了右手边的穆权恪,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了一下,却立马遭到他的摒弃,他冷冷一笑,等着看好戏。
没错,是他告密的。穆权恪要亲眼看着他们两个狗咬狗。
“跪下!”苏茫押着他们三人下跪。江简凡不情不愿地屈膝,佳荣害怕地抓住他的胳膊。
穆琉千身上的戾气更盛,他望着底下众人开口:“诸位知道本王最近一直在找寻王妃的踪迹,可是王妃没找到,却让本王找到了消失已久的二皇妃。二皇子,你认一下,这是你的妻子吗?”
穆权恪嘴角微勾,点点头。
祁锦钰心如止水地想,原来他还认为她是他的妻子啊,她还以为他把她当做是摆件呢。
“太子,你知不知道,本该好好在宫内待着的二皇妃,是怎么逃出宫的?”
穆梁被当众点名,畏畏缩缩地回复:“她又不是孤的妻子,孤怎么会知道呢。”
穆琉千脸色阴沉地望向祁锦钰,“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说出是谁帮你逃出宫去的,否则按律法处置,别以为你是二皇妃本王就不敢取你的脑袋!”
穆梁听后,瑟缩得更厉害了。
穆权恪知道穆琉千在指桑骂槐,但不说清楚,穆梁可能会继续装死,于是插嘴道:“皇叔深明大义,明白锦钰仅仅只是一个后宫女子,单凭她的力量很难逃出宫,除非——有人在背后帮她,否则她怎么可能离开本宫?
还有江简凡,听说他是王妃的人,曾经在夏国时是王妃的部下,为何他会同二皇妃在一块?”
江简凡自从被捉的那一刻起,就没想活着出去,此地无银地大喊一声:“二皇妃是我救出去的,与王妃娘娘无关!”
穆琉千怒火滔天,用力踹了他一脚,“私藏王妃行踪,罪不可恕,还不赶紧老实道来!”
他突来一脚,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全场鸦雀无声,唯恐得罪了穆琉千。
“一个月了,王妃始终下落不明,如有人知情不报,被我发现的话,我一定不会饶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穆琉千始终盯着穆梁,穆梁瑟瑟发抖,终于禁不住压力,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求饶:“皇叔,不关我事啊,王妃的死与我无关。”穆梁把事情经过都抖落出来:“我是和王妃做了交易,只要她把东西交给我,我就把二皇妃放出宫去;天牢那把火,也是我设计的,在天牢乱成一团的时候王妃会从中假死逃狱,可是我没想到,我的人到现场的时候,她就已经被烧成了灰,是苏统帅杀了她!”他指着站得笔直的苏茫,“她才来不及逃狱的,关我什么事!”
穆琉千不关心他和祁枕弦交易了什么东西,他只关心祁枕弦的下落!
听到后面,他怒不可遏地吼:“不可能!她不会让自己死!”他不相信,他查到最后只得到这个真相!!!
穆琉千拎起穆梁的衣领,横眉逼问:“祁枕弦到底藏在哪里?别逼我动刑。”
一股寒意从穆梁脚跟传到脖子。
穆梁眼中露出害怕的目光,“皇叔,我是你的大侄子,你不能逼我死啊。”
所有人都看清了,疯起来的穆琉千简直六亲不认!
穆琉千面若冰霜,手未曾松动分毫。
穆梁头皮都麻了,“我真的没有私藏王妃!皇叔,你要相信我!如果我敢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亲眼所见,王妃在牢里被烧成了灰,地上还有一把被烧得通红的长剑!那么大的火势,她身负重伤,不可能活得下来!皇叔,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面对现实?她已经走了,但是我们家人还在,我们永远都是你的侄子,父皇是你的兄长,如今你却把我们置之一旁……”
穆琉千突然倦了,他恨透了这些面孔,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猛地将穆梁摔在地上,穆梁吐了一口血,他却头也不回,离开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