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走出关上了房门,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儿子,“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叫你去睡觉吗?”
“我……我是去睡了,可我躺了一会实在睡不着,不放心还是过来看看,却听到了你们的话。”陆清浅说着声音却越来越轻,只一双透亮的眼依旧看着陆母。
“你这孩子,唉……”看着陆清浅这样陆母也有些无奈。
“走,随娘坐着聊聊。”
坐在桌前后,陆母直直的看着他,陆清浅有些心虚又觉得奇怪忙开口问,“娘,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陆母直接开口问道。
陆清浅顿时更加心虚,眼睛左晃右晃,“没有啊,我怎么会有事。”
看着儿子就差把有事写在脸上了的神态,陆母强忍住笑意。
“那我说,你这么关心姜禾,是不是喜欢上姜禾了?”
如惊雷在陆清浅心里炸响,他立刻站起身子,“没有!”
“没有?没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陆母倒了一杯水,拿着杯盏上下扫着他,表情告诉他我知道你撒谎了。
“我……我是怕被姜禾听见,误会了怎么办……”陆清浅支支吾吾,又慢慢坐下装作正常。
听见此话陆母喝水被呛到,“咳咳,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跟小猫儿似的在门外喜欢偷听?”
陆清浅有些羞赫,手搓着衣摆低着头。
“娘!”
陆母调整好气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事实告诉娘吧,娘可是会探人心的。”
陆清浅看着自己母亲那期待他说出心事的样子终是动摇了,实话说他心里也很乱。
“我,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了。”
说完这些他更低下头有些羞涩。
“哈哈哈……”陆母爽朗的笑出了声,“好孩子这并不丢人。”
陆母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陆清浅才有了些勇气抬头。
“年少艾慕都是人会经历的,你不必因为那些人文纲常的束缚而感到羞愧。”陆母劝慰着,“喜欢谁便去大胆追求,年轻的时候不勇敢难道你还指望老了去争取,对吗?”
陆清浅点点头,眼神熠熠的看着她。
“不过喜欢也并不一定是一帆风顺的,喜欢是双方的事,只有两心相悦的感情才会走得更远。”
“可是,我只知道我喜欢她,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况且……宋家小姐早已娶夫。”陆清浅落魄的说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当时龙武军下边地时,人人都已将来的主将挖了个遍。
宋家是魏朝的大家族,当初陛下赐婚于她也是件大事人尽皆知,这并不难打听。
“这……”陆母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倒是一时被噎住了。
“你瞧,我喜欢她就是一件不能说出口的事情。”陆清浅自暴自弃地说着。
“是得弄清楚她们”陆母思虑着有些严肃,她也听说这次宋家被抄其大的原因便是宋家小姐夫郎上告提供的那些书信。
她们是妻夫,怎么会到如今这种境地,当真是件奇怪事。
“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娘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伤心,不过娘之前与你说的你也得听,喜欢并不丢人,可以告诉她你喜欢她,但是万万不可强迫别人与你在一起,更不能因爱生妒破坏别人的姻缘。”陆母教导着他,怕他因为年轻而行差踏错。
“也要自爱自强懂得及时止损,不可做出丢了自尊的事情。”
陆清浅认真地点点头,“不会的,我只要能默默陪伴在她身边就好,若是,若是有一日她不需要我了,我会自己离开的。”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酸,仿佛宋禾现在就不需要了他一般的窒息感涌在他心头,可事实告诉他如果宋禾真的与她夫郎有误会,那他就应该是那个退出的人,必须一定。
陆母抚了抚他的额发,心疼的安慰他,“别担心,娘和爹一直都会在原地等着你的,无论走的多远,都会是你的靠山和退路。”
陆清浅眼里有点发热,他一下钻进了母亲怀里声音带着哭意,窸窸窣窣的传来,“嗯,娘我懂。”
第二日天还未亮,宋禾便起了身子,洗完漱后她进了厨房。
瞧着里面的灶台她一时犯了难。
本想着昨日吓到了陆清浅他们想早早给他们做个早饭,可一进厨房看着那些菜才发现自己仿佛不太会做饭。
行军时也只会熬些粥和烤些野物,野物!对了,这里临山一定有!
又急忙转身出了厨房,从柴房内挑了几个细木棍,又拿了一旁的小砍刀削着。
很快木棍们一头被削的尖锐,她掷出一试用了巧力,木棍一下深深插在了泥土地里,她这才放心拿着这些戴上面具后摸索上了山。
陆清浅昨日与母亲聊了许多,又哭哭凄凄的所以今天起来眼睛肿了两个大‘鸡蛋’。
糟糕,被宋禾看见怎么办!
他看见镜里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后偷偷摸摸的从门里伸出头,查看没有人后又蹑手蹑脚去院内打冰凉的井水泡泡脸。
他整个脸沉在面盆里,冰凉的水疏解了他眼睛的酸涩,一下舒服了好多。
他‘呼’地抬起头擦去脸上的余水,又回房坐在了镜子前。
眼睛有些消了,陆清浅终于放心的叹了口气。
他稍稍拉开了一点窗看向宋禾的房间,他们的房间是面对着的,此刻那边房门紧闭,窗户却开着。
咦?难道昨日没关?不可能啊,昨日自己还在那边晃悠偷听来着,记得是关的呀?!
难道她也醒了?
陆清浅有些兴奋,他飞快的束好了发,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衣服是否规整,检查无误后开了房门走去。
他在她窗前晃着双手假装锻炼身体,一边拿余光瞧着。
直到来回走了三四遍他才看清床上并没有人!
他吓得立刻扒近窗子看去,被子叠的整齐,房内空无一人,宋禾呢!?
“爹!娘!你们快过来!”
他忙叫着,着急的跺着脚看向主卧。
“怎么回事?”钱氏见天还很早,只披了件外衣站在主卧门前。
里面陆母还在呼呼大睡。
“姜禾不见了!”陆清浅焦急地说着。
想起昨日偷听的话,她说她想走了,难道她偷偷地真走了。
心里一阵难受懊悔,自己昨日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为什么不守着呢。
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很快布满了脸庞。
“什么?姜禾不见了?”钱氏这才套好衣服走了出来,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就直接打开了门。
里面确实没有人了,被子叠的很整齐看着好像不回来了一样。
“这?”钱氏正觉奇怪想问问陆清浅,一转头却看见陆清浅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水遍布全脸。
“唉你这孩子哭什么,她不一定就是走了,好端端的她走干什么。”钱氏粗糙地安慰他,他一向不会说话,只会直来直往。
陆清浅低着头哭,“爹你不懂……”
你不知道她是谁,又怎么会觉得她不会走。
钱氏一下被他难住也不说话了,看着他眼泪越来越多,闷着哭的难受,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留下印子。
钱氏正愁怎么安慰他呢,就听见大门传来‘吱呀’的开门声,随后一道青色的身影进入。
“钱叔,陆公子?你们怎么起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陆清浅忙抬头望去。
瞧见宋禾完完整整的站在那里,青色身影很是清雅温柔,他不自觉一滴眼泪又流下了。
他想这是喜极而泣,原来她没走。
“陆公子?”宋禾有些错愕,怎么她一上山的功夫,陆清浅就哭成了这样,连钱叔都起来了。
“你瞧,瞎担心吧!哭的这样多难看,快去洗洗脸。”钱氏舒了口气对陆清浅说道。
陆清浅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哭那么久脸上一定丑的很。
糟糕,早上敷的眼睛白敷了,现在一定又肿了。
立刻抬起双手捂住了脸,满是丢人的羞涩。
钱氏看着笑出了声,“你这孩子大惊小怪的,可把我也吓坏了,得嘞我去洗个漱给你们做早饭去。”
“钱叔,我这儿打了些野物晚间烤给你们吃怎样?”宋禾把左手拿着的一只小野猪露了出来。
小野猪长的黑毛凶利,脖颈处插着一根木条。
“我去山上寻了许久,倒是没有怎么看见其他的,并且带的东西也不够尖利,所以只逮到了一只。”宋禾有些歉疚。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上山去了,万一被伤着怎么办,这青云山有一部分是鲜有人去的,你莫非去了那里。”
钱氏担心她,这青云山有一部分并未有人开垦,少有人去,平时陆清浅去的都是安全的地方。
“我也不知,只是觉得那边丛林密集野物会多些。”
“心可真大,下回可别去了万一伤着了可不好。”钱氏后怕的说着。
“好。”宋禾没想到还让他们担心了,也有些歉意。
“等会我去把这处理了,烤给你们吃作为赔罪。”
钱氏笑了调侃着她和陆清浅,“不用赔,倒是我家清浅掉的几颗眼泪得你安慰好了。”
宋禾又瞧去了陆清浅,只见陆清浅捂着脸的手手指岔开了两条缝偷望着她这边,见到她看去又一下子捂住了眼睛。
见钱氏走去了主卧内,她放下左手的东西,走到了陆清浅的面前。
“别哭了,是我不对,你瞧,这是什么?”
陆清浅随着她的话又忍不住撑开了手指。
见宋禾站在他面前,右手臂缓缓摊开,四只长耳朵弹出,随后两个灰兔子探了出来,睁着大大的黑眼睛甚是可爱。
“呀?”陆清浅惊呼出了声。
想伸手去拿又想起自己的眼睛还肿着。
“你,你闭上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