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香克斯一行人,我也没有磨蹭,快步便前往山巅摘下那一朵连蕊花吞入腹中。
【怎么样?有用吗?】虽然会扮成鹦鹉陪伴我,但涉及要紧之事还是只会与我在脑海中交流的系统急迫询问。
我皱着眉,将斗篷拿在手中后缓缓点头:【一点点作用吧,不算多,但如果脱下斗篷,起码不会冻得皮肤都变红……也就仅限于此了。】
没办法,毕竟我的身体跟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所以强求也无用,争取过之后就算结果不尽人意,我也能爽快放下了。
总归也算是努力过了,这个世界不行,说不准日后其他世界就可以呢?
随意找了座温度常年停留在夏季的岛屿登上后,我也偶遇到了来到这里后最为符合我审美观的男性。
穿着粉色女性和服,梳着高耸发髻,涂着心型口红的男人生的柔美,虽然穿着异性服装,但并不娇小。
只是身份麻烦了些……
白胡子海贼团的人,白胡子主船十六番队的队长……不适合随便招惹。
我想要的,是双方心甘情愿的露水姻缘,一夜过后各奔东西,但这种难搞的角色……我还是有些放不下。
我看向系统,系统叹了口气,拍拍翅膀,高声道:“买这个!这个好看!”
说着,便落到那男人身上。
对于系统而言,它从来都不会反对一切安全健康情况下能让琉璃开心的人事物,所以帮助琉璃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男鬼除外。
系统发誓,自己与男鬼绝对不可能和谐共处。
男人,或者说白胡子十六番队队长,以藏。
他轻轻伸手将飞舞着高叫的鹦鹉轻轻拢在手心内,抬眼后微微提起警惕,含笑询问:“月光?从前你不是一直避着老爹势力范围么?怎么如今反倒主动过来了?”
不躲了?
以藏虽然是女性装扮,但面容并不是女性的柔美,而是带有男性特征的清丽,棕色的瞳孔在上扬眼线衬托下,似乎都带了几分勾人之感。
素白的手逗着颜色艳丽的鹦鹉,眼睛则紧紧盯着鹦鹉的主人,脸上的笑意与眼中微微提起的警惕截然相反。
我轻咳一声,鹦鹉并未移动,高喊道:“这个漂亮!带走!带走!”
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咬着牙对以藏尽量放平心态:“抱歉,小西不懂事。”
顿了顿,我严肃道:“从前并不是避开白胡子先生,而是避开三位海上皇帝旗下势力,毕竟当海贼猎人没什么,如果去当海贼的话……”
以藏微微挑眉,想起先前在情报里看见的文字,不知抱着什么心情询问:“会被家里放弃?”
我看向以藏,轻叹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家里是我当家作主?”
“我担心的是,如果我成了海贼,就会被家里人抓回去继承家产什么的……骗你的。”随手将系统从以藏手里接过来后,我方才对不知为何愣神的以藏解释道:“不当海贼,其实是不希望家里人担心什么的……毕竟如果我真的上了通缉令,大概那家伙会砸钱让人将通缉令撤销,这种事情还是免了吧。”
想起兰波,我轻叹道:“好啦,怎么也是主船上的队长,跟着我这种小人物做什么?”我抬头看向以藏,含笑道:“我只是上来闲逛而已……如果你再跟下去,我会十分自信的认为你是想要成为我的情人哦。”
阿蒂尔.兰波.琉璃,一个闯入新世界不过一年就被海军招揽成为七武海,而后四处挑战强者,赢了转头便走,输了回头再战,不过两年便能做到与当世第一大剑豪鹰眼米霍克对战数十回合不落下风。
即便是海上三位皇帝,也在情报到手后约束手下势力不愿去招惹这位从不杀人的独行侠。
以藏微微低头,看着女人似乎始终在思念着什么人的双眸,本想询问,话到嘴边,却成了应允。
“到手了!美人!”系统高声说着只有我与它能听懂的话,我将一瞬间显露的震惊收回,皱眉道:“抱歉,刚刚我有些轻浮,我只是开玩笑的。”
以藏轻笑着凑上前,“可我不是。”
月光猎人,从不杀生,若说是第二个泽法也不贴切,可旁人称呼这位月光猎人为贵族富商家的小姐也不见她有多骄傲,明明有着被赞誉为可与月光媲美的品行与容貌,却连一点花边绯闻也不曾有,明明拥有着几位海上皇帝也看好的潜力,但她却哪边也不靠。
成为七武海,却也没有什么动作,只喜欢四处挑战比自己更强的强者,记录四方美景,堪称是物欲极低的一个人。
这样的一个人,眼中却总是蒙着一层雾,遮挡着她眼中的情绪,同样也阻止了他人想要靠近的脚步。
谁会不想拨开这层雾,走到这样一个人的心里呢?
所以无论对方是不是开玩笑,身为海贼且对面前这人十分感兴趣的以藏,都不可能错过这样一个机会。
我伸手,轻轻摸着以藏的脸,仔细端详着对方,片刻后方柔声问:“可以只做露水姻缘吗?”
我不打算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负责,露水姻缘,足矣。
以藏垂眸笑道:“当然可以。”
以藏在选择跟随当年的主公出海,后来留在白胡子这艘船上成为海贼时,便已经没了娶妻生子的念头。
露水姻缘,刚刚好,不会牵连对方,更不会让彼此陷入无边的纠结与怀疑之中。
【终于还是让你得手了啊……】系统啧啧称奇【这个世界的家伙好单纯哦,你勾勾手指就过来了。】
【不是单纯。】我用手指轻轻给以藏点上豆沙粉的口红,依旧按着以藏先前的心型来描绘形状,同时也没有忘记系统,【我们彼此阵营不同,他是海贼,还不是什么小海贼,是白胡子这位海上皇帝主船上备受重用的队长,而我呢,明面上是与海军与政府合作的七武海,我们两个如果只是短暂的露水情缘,顶多被人调笑一阵,可若是真要在一起,于我于他都不是什么好事……】
最重要的当然也是因为彼此都不打算对对方负责了,不然千难万险,也总能走出一条新路,就像我与兰波。
我轻轻擦掉手上残余的口红,勾着以藏的头亲了亲他的侧脸,对浑身僵硬的以藏笑道:“要去我的船上吗?或者你需要提前跟手下的船员交待些什么?”
柔软的女性躯体靠来,伴随着轻柔一吻留下的,还有女性身上浅淡的香气。
那是只有凑得极近时才能闻到的香,不是什么所谓的体香,只是洒在衣物、脖颈上的香水,亦或是熏香,只是以藏分辨不出。
好像是初雪落在眉睫之上的轻柔,又好像是纷扬大雪坠落之时落在树枝上压弯树枝冻碎枝叶的凉。
以藏分辨不清,但他十分肯定如果自己说需要交待什么,会惹恼对方,他看向总是面带笑意,却也眼含忧愁的女人:“没什么好交待的……你的船在哪儿?”
我牵着以藏的手,那手并不柔软,手掌乃至指节都带着硬茧,我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缓缓漫步在街上,我看向以藏,轻叹道:“以藏先生真是位如木棉花一般的美人。”
面容清俊,脾性温和,带妆时却又多了几分艳丽逼人之感,与他人不同的装扮好似盛放之花。
纤细柔和的眉毛簇起时宛若尖锐伤人的毒刺,让你在欣赏这花生机勃勃盛放之美时,却也难以忽略他那伤人护己的刺,即便小心避开,却也只是一时之功。
有的花生长在温室内,有的花生长在极境中,还有的,不甘心做花,做一朵柔软任人摆布的花,所以拼尽一切长成了稚嫩的小树,前程未知。
以藏微微挑眉,并未点评什么,多年海上行走,以藏虽然不喜他人面对自己穿着时的异样目光,但也并不讨厌这样纯粹的赞扬。
无视路上碰见自家队长被陌生女人乖乖牵着时震惊的那些家伙,我缓缓走上船,看着满眼惊叹的以藏,伸手轻笑道:“上来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以藏此时,方才对他人为何称呼这位月光猎人为贵族小姐有了几分实感。
是啊,除了钱多的没处花的贵族与富商,还有什么人会将宝石珍珠等用来装饰一艘船呢?不会有了。
以藏轻轻跃上甲板,没有伸手,我倒也不觉有什么,将手收回,并没有带着以藏在船上闲逛,而是问他:“露水姻缘,好聚好散?”
以藏颔首,行动间带着几分随意:“好聚好散。”
彼此都知晓对方不打算有什么紧密联系,这样未来就不会有什么感情上的纠纷,这可真是太好了。
这种美德,很多人就没有。
我这才放心,轻轻拉着以藏进入卧室,拆散以藏的头发,看着以藏的眼睛,再次夸赞道:“以藏就像是盛放到最为艳丽之时的花,真的真的让人很难不喜欢呢。”
压着以藏,看着以藏垂落在床上蜿蜒柔顺的长发,我轻笑道:“我好像是那种抢了美人回家又逼着美人与我共行鱼水之欢的恶霸,以藏先生呢,就像是无奈顺从无力反抗的那个美人。”
原本不打算因为这点小事让彼此都闹得不欢而散的以藏调换上下姿势,冷声道:“我是无力反抗的美人?那看来此刻戏码要调转一番了。”
海浪迭起,拍出一层层海水留下的痕迹,又一层层叠加,将最初的痕迹盖住。
而岛上撞见自家队长跟人离开的队员们疯狂给主船上的人送消息。
这个说队长跑了,那个说半点反抗都没有。
传来传去,传到白胡子耳朵里时,便成了【以藏队长跟情人私奔了,说以后会带孩子回来探望老爹。】
白胡子:?
马尔科轻咳两声,脸上笑意挡都挡不住:“老爹,不要听这群人胡说。”
白胡子看向马尔科,脸上是许久都不曾出现的困惑,马尔科闷笑道:“月光猎人,老爹你还记得吗?”
白胡子思索片刻,方道:“是那个年轻小丫头吧?很有潜力,只是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目标,一点都不像是在新世界闯荡的野心家啊!”
马尔科终究还是没忍住,大笑道:“以藏那家伙,好像只是跟人家来了一场露水姻缘,就被传成这样了yoi!”
白胡子颇具特色的笑声在莫比迪克号上响了起来。
待笑意过后,白胡子方才问马尔科:“你觉得月光能不能被以藏带到船上?”
白胡子很欣赏这种有底线有潜力的年轻人,当年便想让人邀请对方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如今见以藏跟对方搭上边,原本因为对方成了七武海而消散的心思又重新升起。
马尔科摇摇头,“老爹,这种事你该问以藏才对,我可没跟人家面对面说过话。”
身为皇副,马尔科自然知道白胡子的想法,但这种事强迫不来,白胡子海贼团也不是BIGMOM或者百兽,白胡子海贼团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愿意投奔,那我庇护你,你不愿意,只要不招惹那也没关系,你强大了想离开,大家只要没有冲突以后见面也不是不能坐着喝酒闲聊。
强求,不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作风。
白胡子想想,便也放下了这茬不提。
只是过后让马尔科替以藏解释解释,不然这种自家队长为爱私奔的戏码传出去……白胡子不敢想象BIGMOM与凯多会如何笑话自己。
而此时刚刚醒来的以藏摸摸身边早已冰冷的床单,心里有些失落,起身披上外衫正要寻找女人的身影,便被一旁安静的鹦鹉吸引了注意力。
羽毛如蜜桃般粉嫩的鹦鹉歪歪头,高声道:“美人醒了!美人醒了!”
以藏不禁露出几分笑意,待看见衣着整齐,只有脖颈上露出点点吻痕的女人散着长发走来时,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那遥远故事之中会以歌声吸引水手入海,将其吞吃入腹的海妖。
或许是错觉吧?
以藏敞着衣襟,露出胸腹处的肌肉与皮肤上的抓痕,低头暗笑。
海妖可是从未出现过的存在,不过是故事罢了,自己怎么想起来这种存在了。
再说……
如果这样的美人当真是海妖,想必不必开口,便有数不清的人恨不得以血肉奉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