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承陵策马疾驰,尘土飞扬,终于在城外的官道上追上了雁辞的马车。
他勒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横在马车前方,迫使车夫停下。
乔承陵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马车前,对着马车上禁闭的门帘说道:“亚父为何不告而别?难道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愿与我说?”
“亚父可还是在怪我任性妄为?”
这几日雁辞一直在躲着他,不仅唤他没有反应,连他送过去的佩剑也一并退了回来,没有任何理由,仅留下了那串血玉镯子打成的剑穗。
想破了脑子也没想明白是怎么招惹了他。
好像是从半月前的那场朝会开始的。
雁辞听到动静,掀开车帘,看到乔承陵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殿下……”雁辞低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避开他的目光,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车帘的边缘:“殿下,此行南下,事务繁忙,不敢耽误您的时间。”
“那亚父近日为何躲着我?”大步走到马车前,目光如炬地盯着雁辞:“陵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竟惹得亚父这般讨厌?”
“不是的……”雁辞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就在嘴巴,还是默默将话吞下,一言不发。
“莫不是半月之前朝会结束之后那事?”
那日下朝后他便发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印象里他只跟雁辞说了几句话,随后就没了意识。
辞的脸色微微一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车帘的边缘。他避开乔承陵的目光,低声道:“殿下,臣不知您在说什么。”
“不知?”乔承陵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那晚我意识模糊,梦中似乎……吻了你。醒来后你便对我避而不见,难道这只是巧合?”
他只以为那是梦,一场春梦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现实吗……
他竟然对亚父做了这种事情。
雁辞的呼吸微微一滞,指尖微微发白。他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乔承陵:“殿下,那只是梦,您记错了。”
“记错了?”乔承陵上前一步,几乎逼近雁辞的脸,“亚父,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若只是梦,你为何不敢看我?为何要提前动身南下,避开我?”
雁辞沉默片刻,终究没有否认。他低垂着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殿下,君臣有别,有些事……不该逾越。”
重生归来,乔承陵从来也没有打算遮掩这份心意。
乔承陵心中一痛,上前一步,伸手握住雁辞的手腕:“亚父,你我之间,难道只有君臣之别?若我说,我对你……早就超越了君臣之情呢?”
“殿下!”雁辞猛地打断他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请您慎言。”
乔承陵的手微微收紧,却没有松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低声道:“好,我不说。但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躲我?”
雁辞闭了闭眼,终于抬起头,直视乔承陵的眼睛:“殿下,您是太子,未来的天子。而我,只是您的臣子。有些情感,不该有,也不能有。”
乔承陵怔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是啊,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而雁辞是他的国师,君臣之别,天壤之别。
可是,他怎能甘心?
这是他盼了两辈子才盼回的人啊。
“雁辞……”乔承陵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若我……不在乎这些呢?”
雁辞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殿下,您不能不在乎。天下苍生,江山社稷,都在您肩上。您不能因我而误了大事。”
天下苍山?
江山社稷?
前一世他也是照着亚父所说这般,一生为民。
可是结果呢?
他当了18年的太子,才二十三岁的年纪,被人陷害谋反,在永安殿自焚而死。
而亚父呢?
69岁本该安享晚年啊。
却被夷三族,车裂而死。
他怎么可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他有把握治理好这个国家,他更要把牢牢抓住雁辞。
这一次,他不想再放手了。
乔承陵的目光骤然一沉,心中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步跨上马车,掀开车帘,直接钻了进去。雁辞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按在车厢壁上,双手被牢牢扣住。
“殿下!您——”雁辞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乔承陵的唇已经狠狠地压了下来。
那是一个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吻,炽热而霸道,仿佛要将雁辞所有的抗拒和逃避都碾碎。
雁辞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开始挣扎。然而,乔承陵的力气极大,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不容他逃脱。
“唔……放开……”雁辞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双手用力推搡着乔承陵的胸膛,却无济于事。
乔承陵的吻愈发深入,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和痛苦全部倾泻出来。他的手指紧紧扣住雁辞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扶住他的后脑,不让他有丝毫退避的余地。
雁辞的呼吸渐渐急促,挣扎的力道也弱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既有震惊,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明明应该推开乔承陵,明明应该保持理智,可是……他的身体却仿佛背叛了他,逐渐软了下来。
乔承陵察觉到雁辞的变化,吻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他的唇轻轻摩挲着雁辞的唇角,声音低沉而沙哑:“亚父……你明明也在意我,为何要逃避?”
雁辞的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别过头,避开乔承陵的目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殿下,君臣有别……我们不能……”
“不能?”乔承陵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抚上雁辞的脸颊,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亚父,你告诉我,什么是不能?天下苍生?江山社稷?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自己的责任。可是,雁辞,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雁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殿下,您是未来的天子,您的身份注定了您不能有私情。而我……只是您的臣子,我们之间……不该有这样的感情。”
乔承陵的目光骤然一沉,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亚父,你总是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可是,你真的只是因为这些才拒绝我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雁辞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他闭上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殿下,请您……放过我。”
“放过你?”乔承陵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亚父,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
他说完,再次低头吻住了雁辞的唇。这一次,他的吻温柔而缠绵,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无法言喻的情感。
雁辞的身体微微一颤,手指紧紧抓住乔承陵的衣襟,心中一片混乱。
这是他一手照看到大的孩子啊。
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又怎么能对他生出这种情感呢?
“承陵。”雁辞伸手将拦住他向下探去放手,在他的耳边,喘着粗气:“殿下想要的,等我回来,我都会给你。”
承陵的动作骤然停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不可置信。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雁辞,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亚父……你说的是真的?”
雁辞闭上眼睛:“殿下,臣……不会骗您。”
乔承陵的心中猛地一松,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移开。他紧紧抱住雁辞,声音中带着几分释然:“雁辞,这一世,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雁辞靠在乔承陵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享受着最后的宁静。
片刻后,乔承陵松开雁辞,目光坚定:“亚父,此行南下,务必保重。我会在上京等你回来。”
雁辞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殿下放心,臣会平安归来。”
乔承陵从腰间取出一把精致的短剑:“这把剑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剑身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你带在身边,防身用。”
雁辞接过短剑,手指轻轻抚过剑鞘:“殿下,臣……多谢。”
乔承陵又取出一个小包裹,递给雁辞:“这里面是一些我研制的药物,有止血的、消炎的,还有驱蚊的药水。南疆湿热,蚊虫众多,你带着这些,以备不时之需。”
他低声道:“殿下,您费心了。”
“对了,”乔承陵从怀里取出来一份锦帛,上面写着一个数学式子。
9×9=?
“亚父若是将那百越征下,务必命人将这锦帛上的东西抄录在各地,若有人能成功将这此处的符号答对,还请亚父将此人带回,若是没有也就罢了。”
百越那地方,发展实在太快了,他的暗卫探查到那地方的经济发展模式,竟然有些后世的影子。
他怀疑百越那地方恐又有其他穿越者。
本想效仿其他穿越者一般对暗号的,若是对奇变偶不变,他又担心那人数学不好,若是对宫廷玉液酒,他又担心那人不看春晚。
思来想去还是这个阿拉伯数字的等式最好用。
“殿下放心,臣一点办好此事。”雁辞紧握着那块锦帛,神色不明。
乔承陵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亚父,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会在京中等你。”
雁辞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殿下放心,臣……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