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谢青长没有问太多,喻听眠也没有再提起,吃完饭,他又回到卧室,再出来时,头发被他用抓夹夹了起来,重新戴上了那副红珠子的耳环。
喻听眠以前总是懒,不想管这头发,天气再热也是披散着头发,突然这么一夹起来,让人有些不太习惯。
喻听眠手指搓着没有夹上去的头发,问谢青长:“好看吗?”
“好看。”
喻听眠满意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的萝卜也昂首挺胸,问谢青长:“我呢我呢?”
萝卜叶子被喻听眠转转转,也不知道怎么转的,转成了个两个丸子,谢青长挑眉,评价:“还行。”
“怎么到我就是还行?!!”
谢青长耸肩:“确实只是还行。”
萝卜冲着喻听眠吼:“喻听眠你管管他!”
喻听眠窝回了沙发,手里剥着橘子:“我什么时候管得了他了。”
出门上班的时候,又碰到了楼下的那位女主人,女主人见他愣了一下,问道:“你是701的?”
喻听眠点头。
“新搬来的吗?”
喻听眠依旧点头。
“我不记得最近有人搬进来啊。”
喻听眠想了想,道:“上周六搬的。”
“那难怪了。”每周六她都会带着女儿回乡下老家。
没有继续寒暄,喻听眠冲她笑了笑,说自己在赶时间,就离开了,下楼后,喻听眠才松了口气,抱怨道:“每次见她都要问我一句是不是新搬来的。”
谢青长轻笑:“平常不常见吧。”
喻听眠点点头。
今晚雨下的很大,几乎没有客人,喻听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刷着手机,直到今晚的第一声“欢迎光临”响起。
是白老九,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喻听眠认得,是白老七,再一看萝卜,果然躲起来了。
喻听眠第一次遇见萝卜时,它就在被白老七追杀,萝卜一时情急,跳进了喻听眠被困的地方,那个地方白老七找不到,它也因此逃过一劫。
谢青长一见白老九就不爽,当即问道:“你来干什么?”
白老九摘下墨镜,语调依旧不着调:“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来的,你怎么就看我不爽呢。”
“因为我只认得你。”
白老九:“好吧,那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之前说的那个,白老七,负责接你但接了个空的那个。”
喻听眠又打了个哈欠:“所以你们来干嘛?”
白老九:“还不是来看你那个禁术,麻烦死了,我跑上跑下,天上的那些仙人也找过了,就是没找到你那个禁术是什么玩意儿。”
喻听眠:“那就别找了,反正就他一个人,也不会影响什么。”
白老九:“我都上报了你说不找就不找了?”
“你不是说找不到吗。”
白老九:“他现在就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找到那个禁术让他投胎,一个是跟我们回地府关大牢里,等找到为止。”
喻听眠皱眉:“就不能让他在地府当差?”
白老九应激:“你以为这差事这么容易就有了?你们人间的考公都那么不是人,你以为地府的考公能做人?”
喻听眠:……好有道理,反驳不了。
谢青长叹气,正准备把话题重新拉回来,白老七先出口了:“我见过你。”
这话是对着喻听眠说的,但喻听眠知道,白老七不可能见过他,便装傻道:“你说我?”
“很正常吧,说不定我哪一世的魂就是你勾的。”
白老九先反驳起来了:“不可能,你当我们同事很多吗,我们一个人就要管几个地区的鬼,那可能接过一次就记得啊。”
白老九看向白老七,眼神询问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甚至连手上的小黑都紧绷了起来,但白老七这个呆子只是回了一句:“他说得对。”
白老九:“……”
喻听眠从玻璃倒影上把白老九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贴心道:“歇会儿眼睛,他快抽筋了。”
白老九:“……”
谢青长被逗笑,轻咳一声后问白老七:“所以你为什么记得你见过他?”
“十二年前,西南方有一处发生地震,我领命前去,地震规模不大,只有一户人家住在山脚下,因被余震波及的山体滑坡遇难,我去了之后却没有找到一个亡魂,而你是那场灾难中的唯一幸存者,我当时想,那些亡魂可能无意间藏在了活人身体里,但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有在你身上找到那些亡魂的影子。”
喻听眠手上无意识的转着耳环上的红珠子,垂眸思考,问道:“意思是你们现在也没有找到我父母的亡魂,他们现在还没有投胎?”
白老七:“对。”
“而你怀疑这事和我有关?”
觉察到气氛变得僵硬,白老九赶紧打着圆场:“这……很那不联想吧,你看两次找不到亡魂,都和你有点关系,我们这是有端联想啊,不是给你定罪。”
喻听眠无所谓道:“你们随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在场就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们想怎么查,怎么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捶楚求罪,枉勘虚招我都没办法反抗,对吧。”
白老九:“……”
白老七:“……”
谢青长有点憋不出了,捂着脸笑了起来,却被喻听眠瞪了。
“不许笑。”
谢青长偏头掩嘴咳嗽一声:“嗯。”
白老九艰难的找着说辞:“我们当然没有那个想法,这真的就只是个有端联想,你肯定也是个受害者对吧你就一普通人……”
喻听眠补充道:“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白老九妥协:“对,你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那我们肯定得找到在你们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对吧,实不相瞒我们其实又怀疑对象了。”
白老七疑惑地看着他,没忍住发问:“我们什么时候有怀疑对象了?”
白老九指着他:“闭嘴。”
“哦。”
白老九:“我,我有怀疑对象了,刚才只是习惯性地口癖罢了不是临时想出来的说辞忽悠你们。”
白老九叹气,他干这行这么多年,头一次想辞职投胎。
“那个来找你们的萝卜,对吧,现在它的嫌疑最大,对吧!”
躲在柜台下的萝卜:……
喻听眠挑眉:“你继续。”
“你看,是它来找我引起我的注意带我找到你们,你们也说了,你们知道的一切都是那个萝卜告诉你们的,是不是他嫌疑最大?!是不是?!”
喻听眠并不想打击他,给了个脸:“对。”
但谢青长有点想打击他:“其实这应该很明显的。”
白老九:“……确实,之前一直把注意力放禁术上了,都忘了那个死萝卜了。”
白老七又开口了:“那个萝卜,长什么样?”
白老九没好气回怼:“萝卜长什么样你活着的时候没吃过?”
白老七:“我可能,见过它。”
“你又见过了你又见过了,”白老九很烦躁,“你知道那萝卜长什么样吗你就见过他?!”
白老七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觉得自己也许还是有点小敏感的,被白老九骂的有点难过了。
但白老九又不满意了:“你倒是说你在哪儿见的它啊!”
白老七:“……”
白老七:“很早了,那个时候还不是干这行的,是捉妖的,我看见那个萝卜,以为它是个小妖,就想抓回去泡酒,结果跟了一路后它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白老九:“你怎么什么都找不到?!”
白老七彻底不想说话了,并给了白老九一个是眼神让他好好体会,白老九立马认怂:“我错了!”
“我只是有点烦躁我不是真的冲你发脾气啊!!老七?”
喻听眠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然你先去把人哄好?”
现在被凶的成喻听眠了:“还用你说!”
喻听眠:“……”
喻听眠冲谢青长委屈道:“谢青长,我讨厌他。”
谢青长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喻听眠的头:“我也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