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地凉了,岳谷的伤势虽是在慢慢地好转,但整个人都沉静了起来,浑不似先前向白经常见到的那副乐呵呵的模样。
这段日子以来,魔教的消息都由叶方暗中传递,向白却是一日又一日地陪在岳谷身边,说是照看人,实际也是为了打听一下叶舒于的消息。
向白早前就问过叶方,那叶舒于是他从小收养的弟子,不知什么来历,取名字也是跟了叶姓。
虽是如此,这些日子叶方所得的消息里却完全没有叶舒于的消息,时间竟就好似这么平静地过了下去。
这一日,岳谷精神头儿好了许多,向白和他坐在树下对弈。
等了许久,不见对面落子。
向白执子抬眼,正对上岳谷看着自己的浅笑,神色不禁一愣,问道,“怎么了?”
岳谷轻轻摇头,“倒也没什么,只是见你皱眉思索,不禁想起了初见之时。当时只觉得你”,顿了一下,又似无奈,“算了,不说了,当日也好,如今也罢,好歹我这好心还算是没有全被辜负。”
闻言,向白垂下眼轻笑着嗯了一声,正要接着说话,就见叶方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叶方走到近前略行了一礼就开口说道,“公子,外面有人找,说是什么林家的人。”
向白与岳谷对视一眼,解释道,“可能是我早前见过的,不知道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说着,向白便扭头对着叶方说道,“我稍后就过去,你先把人带去正堂。”
看着叶方走了,向白看了一眼棋盘,对岳谷说道,“这盘棋等我回来再下。”
岳谷轻点头,看着向白朝着正堂去了。
来人正是林江。
几乎是一见到向白从门外进来,林江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见着这副模样,这次一起跟着林江来的几个小弟子都暗暗地对视了一眼。
“向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林江朝前走了几步,把向白迎了进来,隔着一个矮桌坐下。
向白点了点头,余光看了一下跟过来的几个人,扭头问道,“林公子别来无恙,不知这次到访,是有何贵干啊?”
闻言,林江脸上带了些忧愁之色,“上次匆匆一见,竟不想你我还有这般缘分,向公子这里可是住着以为姓岳的公子?”
见向白神态自如,林江便接着说道,“向兄可曾听闻前些日子的药王山庄被灭门一事?”
见向白这回点了头,林江便叹了一声,才又继续说道,“向兄有所不知,我林家世代修仙卫道,在吴家镇驻留多年,虽与魔教相邻,却从不曾有过交手。却不料,”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这次却还是逃不掉魔教的祸害,那药王山庄,与我林家有亲。”
向白这时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过去。
林江也正看了过来,“此次,本以为药王山庄无一人幸免,不想听闻我那堂弟岳谷未见尸身。如今又听人说,曾在向兄这里见过以为肖似的公子。所以,家中长辈特此派我来,想见一见这位公子,若真是我那堂弟,向兄之恩,我林家上下真是没齿难忘,必当报答。”
听了这么一席话,向白略作思考,便抬手让人去请岳公子过来。
林江本以为此次还要生些波折,见此情景,看着向白的神色便愈加亲切了些。
谁料向白却不看此时的林江,而是低头专心品茶去了。
林江神色一愣,看了看自己手边的茶,刚才只喝了一口便觉口涩,这有什么好喝的?
不一会儿,岳谷就过来了。
听林江说了一番之后,岳谷就被邀着去林家住。
闻言,岳谷侧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向白,便对着林江说道,“堂哥亲自来请,本不应推辞,只是我与向公子有旧,又得了他的救治,此次去林府,不知可否让他与我同去?”
这话一出,不仅林江一愣,就连正百无聊赖的向白都是一怔,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不好使了。
谁知那岳谷倒是十分自若地继续说道,“此事我还未曾问过向白,堂哥,不如你先回府问一下可否如此。”
说完,岳谷便扭头看着向白。
向白见状,就要开口说话,谁料岳谷竟然又突然地咳了起来。
向白赶紧起身上前把人扶住了,抬着手给人顺气。
林江见了这一幕,眼中闪过几分了然,接着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容我回府禀告长辈,三日后我再来。”
说罢,林江便带着那些人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人一走,岳谷便从依偎着向白的姿势直起了身子,看着门口,面容沉郁。
向白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但想起对方刚才的话,便开口调笑着说道,“你亲戚来接,这不是好事儿吗?怎么还一副离不开我了似的?”
岳谷这才拉着向白在堂内坐下,拿过茶喝了一口,说道,“这林家是我外祖家,多年没有来往,这次收到消息未免太快了些,我不是很放心他们。”
这么说着,岳谷伸手在向白手背上按了按,“现在我还敢相信的,就只有向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