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万山霍地起身,他对沈管家说:“你先在这休息,之后再跟你细说。”
沈万山说完,也不等沈管家回答,迈开步子出了门。
屋顶上的沈意见状,也跟着沈万山往芙蓉院去,他安排的好戏就要上演了,自然要亲眼看看。
沈万山紧赶慢赶到了芙蓉院,此时,芙蓉院的正房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许许多多的下人家丁提着水桶木盆从四面八方赶来。
“怎么回事!”沈万山问守在外面的赵云柔的贴身侍女红杏。
红杏一脸的焦急,见城主来了,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城主,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起了火,夫人还在房间里面,城主快救救夫人吧!”
要说沈万山对赵云柔没有什么感情是不可能的,他们年少夫妻,这么扶持着走了二十几年,其中的情分是谁也比不上的,也因为赵云柔的缘故,他对赵云柔亲生的儿子才万般宠爱。
“你们还不快点救火!要是夫人有什么闪失,你们也跟夫人一起陪葬!”沈万山焦急地喊。
听了沈万山这句话,救火的队伍速度快了许多,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原本熊熊大火竟然有了扑灭的迹象。
当大火只剩下小火苗时,沈万山直接踢开烧黑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充斥着灰白色的浓烟,沈万山捂着鼻子,搜寻着赵云柔的下落。
前厅并没有看到人影,沈万山径直走向卧室,就见卧室床幔被放了下来,隐约能看到后面床上的人影。
“云柔。”沈万山喊着赵云柔的名字,掀开床幔,没想到里面除了赵云柔之外,竟然还有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压在赵云柔身上,两人都闭着眼睛,似乎是被迷烟呛晕了。
沈万山只感觉气血涌上脑袋,他抖着手掀开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两具白花花的躯体出现在他面前。
沈万山气血攻心,踉跄了一下。
“城主,夫人怎么样了?”丫鬟小厮跟在后面就要上前来,沈万山连忙拦住。
“慢着,你们都别进来,只红杏一人进来就行,其余人都退到外面去!”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沈万山是何用意,但他们不敢忤逆沈万山的意思,便乖乖往外面退。
红杏得了准许,走进卧室。只是当她看到床铺上的场景时,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夫人怎么会光着身子和她的表弟躺在一起?
一时间,红杏脑中百转千回,她想起每次这个表弟过来,夫人总是要屏退左右,与表弟单独谈心,莫非......
想到这里,红杏原本对赵云柔的担心变成了对自己生命安全的惧怕,她知道了如此了不得的事情,城主会不会杀她灭口?
沈万山自然不知道红杏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他愤怒地指着床上的两人:“你看这是什么?我沈万山平日里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红杏自然不会承认,她立马跪在地上:“城主,冤枉啊,我们夫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定是有人陷害!”
沈万山刚刚怒极攻心没有仔细看男人的脸,现在细细看来,他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偶尔会来府上居住的赵氏的远方表弟!
他先前就纳闷为什么两人长相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现在想来,怕不是这个贱人借远房表弟之名将情人弄到他眼皮子底下!
沈万山越想越愤怒,他又想到刚刚沈管家跟他说过的话。先前他还不相信赵云柔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现在看来,这个贱人胆子大得很!
沈万山用最后一丝理智对红杏说:“你去给他们穿上衣服。”
红杏只能哆嗦着身体,捡起散乱在地上的衣物。
没想到她刚捡起赵云柔的外衫,一个香囊就掉了下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旁盯着的沈万山看到了。
沈万山立马俯身捡起了香囊。
香囊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打开香囊一看,里面只放着一张纸条。
沈万山打开纸条,就见上面写着:“嗡嗡外来蜂,偷入芙蓉园。□□露滴湿,邀我采蜜归。”这首情诗一看就是男子的字迹。
沈万山将字条紧紧攥在手里,几乎就要将纸条捏碎:“来人,将这个奸夫关进牢里,把这个贱人关进柴房!”
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这两个贱人如此胆大妄为,不给他们教训,难消心头之恨!
红杏此时才刚给赵云柔穿上衣服,听沈万山这么说,立马跪在地上求饶:“不可,万万不可呀城主,这件事摆明就是有人陷害,不然芙蓉院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失火?而且就算夫人正在做那事,外面失火了,夫人也必定会逃,为何会维持这个样子?城主,夫人的颜面要紧啊!”
沈万山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算她没做这事,但她清白身子还是被看了,我也容不得她!还不快来人!”
侍卫闻言走了进来,见到卧室的场景俱是一惊。
不过见沈万山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在场的人都不敢说什么,只能按照沈万山的吩咐,将床上昏迷的两人带走。
在屋顶上看着的沈意见状,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转身离开了芙蓉院,融入深沉的夜色之中。
以沈万山的才智,过不了多久就会想明白此事有许多不合理之处,但就算是被陷害,赵云柔被其他男人摸了身子这事是真的,沈万山虽然喜欢赵云柔,但却也没喜爱到不计较的程度。
确切来说,沈万山的专制和自大让他不能忍受赵云柔一丁点的不贞,赵云柔从此以后就算是废了。
赵云柔,自己曾经用过的毒计的滋味如何?早知有今日,你会不会后悔十年前那样陷害我的母亲呢?沈意神色冰冷。
当年他娘被卖到城主府,怀胎十月生下他。她一直都是不争不抢,偏安一隅的性子,但她赵云柔就是眼中容不下一丁点沙子。处处打压欺辱他们母子就罢了,竟然还使了毒计。
她买通了外人,迷晕他娘,造成一个他娘私通的假象。
他娘受不得屈辱,在他面前上吊自杀。
从那以后,他成了没娘的人,也成了别人眼中血脉不详的孽畜。
沈意眼中闪烁着浓黑的疯狂,他自小就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杀尽城主府的所有人!
现在,只是第一步......
沈万山处理完所有事务,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了清荷院。
“城主!”守在外面的丫鬟看到沈万山的到来,立马跪在地上。
“静夫人呢?”沈万山问。
丫鬟颤抖着声音说:“城主,夫人她,她已经要歇下了,城主......您改日......”
沈万山没有心思听丫鬟说话,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床头燃着,微微照亮旁边床榻上躺着的女子。
她紧闭着眼睛,脸颊消瘦凹陷,一双雪肤白的有些吓人,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会羽化成仙。
沈万山站在床头,他的身影挡住了灯光,让女人笼罩在黑影之中。
像是有预感,女人睁开眼睛,一双秋水眸子在见到沈万山的那一刻,立马盈满了恐惧。
静夫人坐了起来,她蜷缩着身子努力往后退,直到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墙上。
殊不知,她这种害怕的可怜模样更是让沈万山兽性大发,他就喜欢女人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捏死她们。
这么想着,沈万山栖身用手掐住了静夫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压制住静夫人挣扎的双臂,就要将丑恶的嘴脸凑上前去。
忽然,外面响起敲门声。
“什么事!”沈万山好事被打断,不悦地说。
“不好了,城主,刚刚二公子被贼人刺杀,现在生死未卜,您快去看看吧!”外面人焦急地说。
虽然沈万山并不待见沈意,但沈意在城主府中被刺杀,这可是一件大事。这次是刺杀沈意,那下次不是刺杀他?
想及此处,沈万山松开了掐着静夫人脖子的手:“我过几日再来看你。”便匆匆离去。
沈万山离去后,丫鬟急匆匆进来,见静夫人呆愣地坐在床上,脖颈上的淤痕清晰可见。
丫鬟忍不住眼中含泪地抱住静夫人:“夫人,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只要再坚持一下,日子会好起来的。”
静夫人这才有了动静,她伸手抱住丫鬟,压抑地哭了起来。
沈万山这头离开清荷院,急匆匆地又赶去了沈意所在的修竹院。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修竹院此时灯火通明,下人来来往往,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走。
见沈万山来了,墨竹跪在地上说:“城主,求你快救救我们公子吧。”
沈万山脑袋突突地疼,他揉了揉太阳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回城主,今晚少爷在院中赏月,忽然不知从哪里跳出一个黑衣人,拿着刀就朝少爷刺来,少爷想要躲避,可不敌那贼人,被贼人刺伤胸口。那贼人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墨竹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木牌:“不过,贼人在打斗中留下了这个东西,望城主查明贼人,还公子一个公道!”
沈万山接过木牌一看,上面画着一个奇特的图案。其他人不知道,但他沈万山十分清楚,这上面画的,是赵家私卫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