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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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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晚看向前方挡路的八人,视线流转间往后退到她身后,垂眸盯着到他脖颈高的人。

“衣服是寻常款式,没有暗纹。腰上弯刀为普通的玄铁所制,反倒是那刀鞘银雕繁多勾勒出桑树状。若是我没猜错,想必来者是织楼蚕部的探子。”

他躲在李须韫后,弯腰压声与她说着,“你何时惹上这群小心眼的?”

“不认识。”她下意识往腰间摸去,手心柔软的布料光滑细腻,心不自觉提起。

她没带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对付八位手持弯刀的探子……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乎她抓紧陈舟晚的手臂把人带到马上,解了栓马的绳子。

“你找个安全之地等我,我解决完找你。”

稳当当坐着的人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拍着身后的空位挑眉头,“要不说你是个莽夫,都有马逃命还要去肉搏,不知你想什么。”

顿了顿神情古怪地望向那边,“这几人就这么放任你我谈话,是不把你我放在眼里,还是等我走后才跟你打?

若是这样,那还是挺有德行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那边织楼众人漫步走着。为首女子耳朵动了动,银质树纹全脸面具后露出一双杏眼,此时正看向李须韫两人。

随着他们接近两人,女子见马下那位郎君警惕的模样,面具下的嘴勾起。就这样站在面前停下,直勾勾地盯着李须韫。

就在李须韫脚往上抬间隙,仰头对马背上一副紧张模样的陈舟晚道:“陈郎君,可愿意卖个情报给织楼?”

竟然不是找李须韫的?

以往在商洛,但凡是遇上凶神恶煞来找茬的,陈舟晚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定是来寻李须韫的。可现在看来,麻烦是冲着他来的?希望他的好宜明能护住他的好陈大哥。

心底这般想着,但还是不愿起冲突的陈舟晚摇着头,“贵楼许寻错人了,我一游手好闲脑袋空空的人哪来什么情报,还是织楼能看上的。”

听此话的李须韫微睁眼看向马背上开始满嘴胡言的人。要说游手好闲,那陈舟晚确实能沾得上,但要说他脑袋空空——也不是之前自诩“百晓生”的是哪位。

既然来找陈舟晚,那就必定是有他能给的情报。女人并不着急,反倒问他为何不与商队一齐入城。

从商洛出发一路陈舟晚都没有掩饰商队的身份,再者队伍挂着陈家商号的旗,也不奇怪女人知道他带着商队来望都的事。

“不想那么快入城呗!”他耸耸肩敷衍极了。

对他不待见的态度不以为意,女人笑了声在他疑惑眼神下继续说道:“我这有一关于陈家商队的消息,不知陈郎君想不想与我交易了。”

“什么意思?”织楼这纠缠的劲让陈舟晚感到不妙,他低头朝默不作声看戏的李须韫挤眉弄眼。

后者小幅度地伸着懒腰,问道:“可否这位姐姐告知,你们要跟陈兄买何情报?”

“生活喜好,风流韵事,陈郎君可选其一与织楼交易。”女人笑呵呵地说。

陈舟晚:“......”

“......噗嗤——陈兄啊!这交易不错,可以换。”

原本还提防女人问什么辛秘的李须韫顿时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在陈舟晚无语地眼神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佯作正经。

听着是件不亏的买卖。陈舟晚哪能不知李须韫八卦他的风流韵事,他可不遂他意。

“生活喜好罢。”

“可。”女人点头,随后队伍靠后那位最高的人掏出一册子执笔候着陈舟晚。

倍感惋惜地李须韫叹着气,陈舟晚听见了便弹了她一脑瓜,在她瞪过来前火速移开脸说起自己喜好。

白纸上的墨色越来越多,记录的人手速快到残影。等得无聊的李须韫捂嘴打了个哈欠,依着树干侧眸盯住抓笔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以及手背近食指处的那颗黑痣。

过于直白的目光难以忽视,记录之人没停手中的动作眨眼间抬眸对上李须韫。不同大多数人乌黑的瞳孔,他有着一双极为罕见的紫蓝眼眸,此刻里边释放着对李须韫行为的不悦。

偷看被撞破李须韫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牵着绳的手收紧了些。

余光中那对漂亮的眸子还盯着她,恰好陈舟晚说完,她直接抢了陈舟晚的话问:“你们说的陈家商队是怎么一回事?”

接过册子的女人意味不明地回望她,继而转向陈舟晚,“陈郎君的商队被劫,见血了。”

脸上的好奇刹那变惊怒,陈舟晚沉脸问了地方猛地夹紧马腹前往。李须韫站在原地审视的目光在织楼一群人上收回,转身要走一道银光闪过被她伸手握住。

手中的弯刀隐隐散发血气,她望着那片紫蓝抿唇点头,抓紧追上陈舟晚。

两人赶到织楼给的地方时,货物与车不见踪影,地上一片混战过的痕迹。商队的人倒了一地,有的人痛苦叫唤,有的人不知生死。

陈舟晚翻身下马跑到最近的人身边探鼻息,细微的热气喷洒在指尖的那可刻,他紧绷的脸松了一些。

“郎,咳咳,郎君。”有虚弱的声音在前方传来,是先前与他说过话的领队。

陈舟晚连忙扶起他,耳边响起一道抽气声。盯着领队腹中那不断渗血的伤口,他咬紧牙关。

“是我没护住货物,损失惨重,咳咳,请郎君责罚。”

“死物哪有活人重要,你先别说话!”他在地上搜寻着,一只手提着包裹递来,是李须韫赶来了。

接过包裹打开拿出布给领队包扎伤口,抽空看了下给其他伤者处理伤口的李须韫。

领队提议,“郎君入城便报官吧!”

“再说,先把兄弟们安置好。”货物定要要寻回来的,这批里有与西街老板谈好的贵重器具。

派人去通知李文把商队的人送去医馆,李须韫跟在陈舟晚后边看他走走停停。

地上交错的痕迹无法辨别劫货之人离去的方位,时间拖得越久货物寻回的几率越小。“为何不让李文去报官。”

“此地为王城外,入城半个时辰不到。如此近还有人敢顶风作案,报官只怕落个石沉大海的结局。”

他四处张望来到一颗树下。跟来的李须韫一眼便瞧见被砍下大截枝干后的痕迹,扭头看着蹲在地上捏起一把土的人。

黄褐色的土中混着几小块颜色较为沉的结团。陈舟晚拍掉手中的尘土,叉腰踹了脚地上完整的绿叶,“宜明可知附近哪有水源。”

“你这般问那就多了,小至溪流大到深潭在内有十多处。”

“那可有能安置一商队货物,数十人,地广且隐蔽之地?”陈舟晚见她忽地不吭声了,就猜到定有与他说的相符的地。但出于某种原因,宜明不愿说出。

“宜明你是有什么顾虑么?”

顾虑......李须韫不是顾虑,是不安。按陈舟晚说的,这附近只有上次潜入的别苑符合。里边错综复杂加之私兵众多,就算她和陈舟晚带人去也落不个好。

报官,报官还真是无用。若那别苑真是与沈相公有关,去官府只怕是暴露了自己,引来灾祸。

她看着陈舟晚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身子,吹了口哨召来一只白鸽。

“你要写信?我没带纸笔。”陈舟晚道。

李须韫摆着手,扯下身上的一块衣料咬破手中在上便画着复杂的图样,画好后把衣料绑在白鸽腿上放它离去。

白鸽化成一点消失在天际,她心底忐忑地注视着,等待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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