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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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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梅妈妈给她梳洗完毕,换好衣服。

女官给柳夜准备的是一件紫色银细花纹底锦服,脖颈口带有白色绒毛,腰间系了条绣满白鹤的绸带,林妈妈仔细地把白玉金龙玉佩挂在腰封上,而后用簪子把柳夜的头发高高束起来。

柳夜的皮肤触碰到贴身衣物,像滑过牛奶似的。

别提锦缎华服了,柳夜甚至记不起上一次穿过这么干净的衣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她忍不住轻轻抚摸起来。

梅妈妈看她这模样,有些心疼,轻叹一声。

她方才听女官说起柳夜,如何八面威风进退有度。

此时一看,还只是个小孩子呐,不过一件衣服而已,竟值得她像捧什么宝贝似的这样爱惜。

梅妈妈矮身牵起柳夜的手,一边哄她:“可是饿了?我们先出去叫陛下瞧瞧。”

宫里的女官们悄悄睁大了眼睛。

方才不觉得,现在洗漱干净,发现这孩子的眉宇,竟与今上有几分相似。

尤其还穿了身和璟嵘相似的紫色衣裳,腰间挂着白玉金龙,瞧着仿佛是缩小版的圣上。

就是太矮了些。

这玉佩挂在璟嵘身上恰恰好,此时悬在柳夜腰间,竟然垂到了她膝盖处。

每走一步就和膝盖撞一下,发出清脆的“咚”的声音。

金乌别开脸笑了起来,女官们咬牙强忍着,定力差些的便低下头去死死盯着地毯。

尤其柳夜走路还特别威风,气宇轩昂的样子。

像一只用尽全力伪装成一匹孤狼的小狗。

璟嵘抿了抿唇,刚想出言笑话柳夜,便瞧见这一身紫色的小人和她有些相似的眉眼。

她偏头望向金乌,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饱含促狭的双眼。

璟嵘牙疼似地摸了摸下颌,把嘲笑柳夜的话吞了下去,冲梅妈妈招了招手。

后者心领神会地把柳夜抱起来,以免柳夜再闹笑话。

梅妈妈将柳夜放在玉榻上,挨着璟嵘。

长手利索地把柳夜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递给梅妈妈:“叫内务司拿去改改,再制些衣裳,料子就用西域进贡的那些。”

璟嵘原想说让内务司给柳夜做衣服时,不要做与她衣服颜色相同的。想了想,她衣服多不胜数,况且这么一提未免太过刻意,干脆让内务司用那些个花里胡哨的料子,也免得放私库里吃灰。

梅妈妈是个妥当人,她应了一声:“先前已经同内务司说好了,料子用的是杭锦,一会我再支人跑一趟。”

璟嵘甩了甩手里的玉珠串:“不碍事,给她多做几身。麒麟纱也一并用了吧。”

麒麟纱一年才得五匹,圣上对柳夜的看重令女官们暗自乍舌,更加不敢轻视柳夜。

柳夜坐在玉榻上不言不语,瞧着却也不拘束,忽闪着大眼睛,仔细地听着。

璟嵘深感好笑,不知母皇当年看着年幼的她是否也是这般。

“饿了吧?先吃点儿茶点。”

话音刚落,便有近侍乘上食盒,几个精美小巧的点心摆在桌榻上,因不知道柳夜的口味,御厨便做了好些搭配的饮水粥食,甜咸皆有。

梅妈妈相当细心,想着柳夜是小乞丐出身,怕她殿前失宜,索性一口一口地喂她。

她舀起一勺糯米丸子甜羹吹了吹,才仔细地喂进柳夜嘴里。

柳夜不挑食,吃相很乖,又兼她长得与璟嵘有些像,梅妈妈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咱今天把这都尝尝,日后想吃什么同这屋里的姐姐们说便是。”

香甜可口的热食下肚,耳畔是梅妈妈的轻声细语,一旁的璟嵘斜靠在玉榻上看折子,金乌和女官们一左一右站在璟嵘身后两侧。

也不知是怎的。

或许是因为柳夜经历的前一个幻境是山河动荡的乱世,她不曾拥有过片刻的安宁。

又或许是她在一个又一个幻境中穿梭,恨自己无能的不甘和幽怨、对道途的茫然和困惑、一次次死亡时的恐惧和无助全都积聚在心里。

她独行于乱世,了无依靠,满腔苦闷无处倾诉。

此时骤然被人这么关心,柳夜才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委屈。

她嘴巴一瘪,两行眼泪瞬间喷涌了出来。

“哎哟,怎么了这是?”

梅妈妈放下白玉碗,抱起柳夜柔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胸口的郁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柳夜小小的胳膊环住梅妈妈的脖子,哭声高昂万分。

梅妈妈轻轻抚摸着柳夜的脊背,慢慢等她平静下来。

柳夜又累又乏,竟然就这般一边哭一边伏在梅妈妈肩上睡着了。

“都查清楚了?”

“是。”璟嵘接过暗卫双手递上的信封,后者顿时像影子融入黑暗,寻不到任何踪迹。

信封上写满了柳夜的生平,包括但不限于她在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抢了小半块碎馒头,唯独没写她的母父。

暗一是最出色的暗卫,若是她都查不到,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柳夜是一个身世清白的乞儿。

其二,对方布局高明到连皇帝最好的暗卫都查不出手脚。

烛火高照,在窗幔上映出朦胧的影子,里面的孩童睡得正香,发出轻微又规律的小鼾声。

璟嵘想起柳夜下午一张脸都哭得湿漉漉的,眼睛和鼻子通红,哪怕睡着了还要时不时哽咽两声的可怜样。

长手往烛台处一探,狭长凤目看着两指间夹着的信在红烛下逐渐泯灭,最后落成一片烟灰。

罢了,纵使这是一场棋局,她也输得起。

第二日起来,璟嵘问柳夜有没有名字。

柳夜在心里向她娘抱歉一声,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给你起一个,你以后就叫‘璟峥’。”

金乌站在一旁接话:“峥嵘峥嵘,是个好名字。”

柳夜按下心里的惊讶,她装小孩哄大人很有一套,眨着大眼睛纯真地盯着璟嵘:“争?争馒头的争吗?”

璟嵘:“……罢了,你先从认字开始吧。”

当今朝堂上一般分三流,宗亲、世家和清流,平日里三者相互制衡,这还是第一次三者统一战线反对帝王。

“臣今日上朝路上听说陛下从外面带了个乞丐赐名璟峥,老臣当场就把这多嘴之人捉起来了,天子子嗣,此乃天下大事,哪能胡言乱语?”

“皇上若是想要孩子,从宗室过继几个就是了。您这……这不合规矩呀,老祖宗在天之灵恐难安息。”

“恕臣多嘴,陛下此举恐引人心惶恐,天下动荡啊。”

璟嵘力排众议,柳夜亦不负她。

柳夜在十岁时批复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折子,十五岁随璟嵘上朝听政,同年被立为储君,成为西朝帝女。

二十岁时,满潮百官已无人质疑她的才能。

“陛下,殿下是您唯一子嗣,万万不可啊!”

“这封折子竟然迟了五日才送回帝都,恐怕镇北将军……”

“陛下,现下当为大局为重,请陛下三思。”

镇北将军乃璟嵘胞妹,二人一文一武驻守天下。

前几日战事败于北国,这原本不碍事,偏偏赶上洪涝天灾,战报传回帝都已经晚了五日。

灾后最怕疾病,本就急需大量药材和粮食安顿灾民,恰逢前线战事告急,城镇自身难保,送至前线的粮草药草都是拆东墙补西墙的。

而且,朝廷援军迟迟未至,这场灾难之后,人心浮动。

此时最需要的是一个足够份量的人前去坐镇,赈灾支援,以安民心。

但内阁不可能让柳夜冒一丁点的风险,已过了五日,谁知道此时战局如何?

若是镇北已败,那帝女前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璟嵘没接话,吩咐女官:“去把帝女叫过来。”

柳夜到麒麟殿坐下,刚听完始末还没说话,内阁大臣便率先表态道:“殿下,臣直说了,哪怕十个镇北将军加起来都没有您重要,您不能有丝毫的闪失!身为臣子不能让殿下涉险,臣愿赴镇北,替陛下分忧,请陛下恩准!”

内阁大臣为天子近臣,亦能稳住局面,但相较于帝女亲临,则大打折扣了。

柳夜看向璟嵘,这是她第一次从锐利凤目中看到犹豫的神色。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璟嵘此刻则是手心手背一同被刺穿了。

柳夜一拍桌子,沉声道:“皇家乃臣子依仗,镇北将军驻守边疆,兢兢业业二十载,从未有过失!我的臣子与我同在,我绝不会舍弃她!”她隔空对方才谏言的御史言官一指,问道:“宋卿,若是你,你就这样被皇家放弃,可甘心情愿!宋卿前些时日还说我文武双全,现下不会有比我率军亲征更合适的了!”

宋御史将头一低,手上却仍然做着请陛下恩准的动作。

正是因为帝女文武双全,才智过人,才容不得有一丝闪失。

柳夜双手一抬,扬声道:“儿臣愿率两万精兵支援,请母皇赐圣旨!”

“准。”

哪怕宋御史有一百个理由不让帝女以身犯险,也不得不承认,帝女方才无比强硬的态度格外令她心安。

当江山倾颓之时,天子就该救苍生于水火,为子民撑起这将倾倒的天下江山!

帝女合该有折服四海的气魄。

宋御史视线紧紧跟随着柳夜的背影,她抬手按了按发红的眼尾,心想,她会永远追随这样帝女。

璟煜长矛一推一划,近前的北军立刻被她挑得人仰马翻,但她却没有得意之色,英气的剑眉紧皱着。

粮草告急,镇北军已有近两日没吃饭了,镇北皆是骁勇善战的精兵,拼死一战,未必会输。

可朝廷援军迟迟不来,后勤粮草未到,甚至连一封圣谕都未有传来。

她们是不是已经被朝廷放弃了?

倘若皇室放弃了镇北军,那镇北军此刻又是在为何而战?

若非镇北将军乃天子胞妹,恐怕军心早已溃败不堪。

但动摇就是动摇,哪怕只有一丝一毫,这样的迟疑在战场上是致命的。

镇北军败局已定。

往常她带领镇北军杀进敌军,能将他们的队形破出一个豁口,从而使敌军溃败,现下本该紧随其后的将士们生死不知。

璟煜被北军团团围住。

她抹了把脸上早已干涸的血污,手中长矛柄碰到身上的麒麟甲,发出铁刃碰撞的锵锵声,随即与似潮水般涌上来的北军战在一起。

可惜,说好今年除夕与皇姐同饮来着。

就在这时,璟煜感到从身下骏马蹄间传来的震颤——谁在纵马?

紧接着传来重物划破空气的声响,摔在璟煜身侧,激起一阵尘土飞扬,竟然是北军将军!

只见她的身体被铁矛洞穿,此时长矛入地半寸,她的尸体就这样被钉在了地上。

璟煜回头看去。

只见来人手里拿着一面沾满血的战旗,战旗上的“西”字随狂奔的战马飞舞起来。身后跟随的将士无一不是高手,逆着北军人流朝璟煜的方向杀了过来,所到之处竟然撕开一片真空地带。

璟煜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是帝女!”

听到帝女两字,镇北军像回光返照似的不要命地反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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