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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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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虽不能一味怪罪赵文琰,然事情毕竟是他惹出来的,白白惹紫笙空欢喜一场,落得个几乎哭死过去的结局。

何氏心疼女儿,心中对赵文琰自是有些不满,说出的话也有些冷,“不知王妃来此,有何事?”

王妃勉强扯出一抹笑,“紫笙还好吗?”

何氏本想嗔咄两句,又不得不顾及两家颜面,再想到紫笙一个姑娘家,若让人知晓她为了一个男人哭的死去活来,未免惹人笑话,因道,“昨个有些发热,吃了药,现在好些了。”

闻言,王妃哀叹一声,眼泪便流了下来。

何氏心里也不是滋味,“天意如此,让我们两家做不得亲家,王妃也别难过了,要怪也只能怪两个孩子没有缘分。”

王妃止住哭泣,自衣袖抽出帕子拭去泪水,“都是我们家那个孽障的错。王爷知道这事后,拿鞭子狠命的抽了他几十鞭子,琰儿那后背被抽的血淋淋的没一块好皮,绕这么着,知道婚事还在后,他高兴的什么似的,前几日,为了见紫笙一面,还不顾后背的伤去了春泽场。”

说到这,王妃的眼泪再次涌出,“知道婚事作罢后,琰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不理人,他后背还有伤,这么热的天气,我实在是担心。眼下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三天了,我实在是没办法,这才过来,请夫人让紫笙过去劝劝吧,文琰有错,但错不至死,再这么下去,真的会要了他命的。”

何氏也是做母亲的,怎能不理解王妃的感受,兼着安乐王爷和王妃只这么一个独苗,娇生惯养金尊玉贵地长大,哪里受过这等罪,心里也是担心,再想到紫笙,病了一场,现在刚刚好一点,这个时候让她去见赵文琰,岂不是把她刚愈合的伤口重新挑开。

左右为难,却不得不答应,只能委屈女儿,何氏起身道,“我们去见紫笙。”

回房间后,罗紫笙便歪在椅子上看书,手里虽拿着书,却是一个字也没看下去,王妃为何过来?可是因为文琰哥哥?

正胡思乱想之际,看到母亲带着王妃沿着游廊向这边走来,罗紫笙放下手里的书,迎了出来,“紫笙见过王妃。”

王妃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仔细一瞧,神色憔悴,小脸瘦了一圈,便是现在说话也是底气不足的样子。

罗紫笙也打量王妃,生辰宴上雍容端庄和风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三人进屋。

王妃先是关切询问了罗紫笙的身体,宽慰了她一番,把自己儿子骂了一百遍,最后握着罗紫笙的手恳求,“孩子,当我求你了,你帮我去劝劝琰儿,自从他知道和你的婚事作罢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我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你帮我去劝劝他好不好?”

最初思儿找上门时,罗紫笙既惊又怕,那一刻所有的美好都散去,她变得犹豫担心起来,害怕文琰哥哥是一时兴起,害怕自己真心错付,但那担心和害怕在看到有鸣送来的那瓶桃花酿后,便释然了。

那个时候,她确定文琰哥哥心中是有自己的,所以才会接纳了思儿,甚至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只是没想到文琰哥哥会做到如此,再想到两人作罢的婚事,心中又是悲又是叹,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何氏在一旁道,“过去看看吧。”

“嗯。”罗紫笙点头。

王妃的车就在门外,罗紫笙和王妃一起坐车来到王府,王妃带她来至赵文琰的院子,房门紧闭,有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到王妃和罗紫笙进来,忙站了起来,“夫人,罗小姐。”

王妃道,“还是这样?”

有鸣苦着脸,“嗯。”

王妃叹口气,拍拍罗紫笙的手背,对有鸣道,“走吧。”

一行人离开,院中只留罗紫笙一人,她走上台阶,站在门前,举手敲门,“文琰哥哥,我是紫笙。”

屋内,赵文琰如泥塑一般歪在椅子上,听到“紫笙”两个字后,仿佛突然被注入人气一般活了过来,痴痴地看着门上的影子,双脚却好似被困住一般,未挪动半分。把手里那瓶桃花酿攥得更紧了。

门外,罗紫笙等了半日,不见他来开门,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文琰哥哥看过庚帖的吧,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日是我的生辰。”

赵文琰已经三日未进食水,兼着身上有伤,身体此刻很虚弱,他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身上衣裳皱巴巴的,自椅子到门口简单几步路,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流俊逸。

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想到自己给她带来的伤害,简直比用刀子割自己的肉还疼,他低声道,“对不起。”

罗紫笙笑道,“哪有人生辰说对不起的?”

“对不起,对不起。”赵文琰好似只会说这一句一样,不断喃喃着。

自己喜欢她的微笑,如三月春风般令人舒适,想把那笑容永远留在她脸上,想一辈子对她好,到头来却害她伤心难过,亲手抹去了那笑容。

赵文琰想打开门,又怕看到她满眼失望,只一眼,自己便是活下去的勇气也没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扇门,背对背坐着。

罗紫笙打量着这院子,廊下挂着一溜儿鸟笼,鹦鹉画眉叽叽喳喳,院中有芭蕉有海棠,墙角还有几株梅花,花期早已过去,只留繁茂的叶子,不知比大哥哥的院子雅致了多少。

自己还是第一次来这院子呢。

罗紫笙道,“王爷和王妃只文琰哥哥这么一个儿子,你作践自己的身子,与作践她们的身子有何异?便是为了王爷和王妃,文琰哥哥也不该如此任性才是。”

“这件事不是文琰哥哥的错,你无需如此折磨自己。”

身体还未痊愈,此刻吹着风受着热,罗紫笙有些头重脚轻,“文琰哥哥不想和我说说话吗?”

赵文琰在心中一遍一遍叫着罗紫笙的名字,此刻,这个名字是他仅有的最珍贵的东西,而他很快连叫这个名字的资格也没有了。

赵文琰不开口,罗紫笙便也不说了,两人就这么默默坐着,一个悲痛难忍,一个无语凝噎。

方才还叽叽喳喳的鸟此刻也好似感受到这悲伤的气氛,不再出声。

清风拂过脸庞,掀起宽大的衣袖。

罗紫笙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衣袖,起身,眼睛望着远处,眼眶含泪,她轻轻抬头,微微阖眼,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没能嫁给文琰哥哥应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罗紫笙迈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迈出的步子如同踩在棉花上,“望文琰哥哥保重自己。”

赵文琰内心一震,方才注入的一丝人气在此刻耗尽,复变得如泥塑般毫无生气。良久,他扶着门站起身,慢慢打开门。

此时,罗紫笙已经走到门口,不曾发觉身后的门已经打开。

赵文琰痴痴地盯着那道倩影,目送她一步步离开,扶着门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

王妃一直守在前厅,看到罗紫笙走来,迎了上去,有心问她话,但看到她红肿的眼眶,眼中泪光点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低声道,“好孩子,我派人送你回去。”

安排人送走罗紫笙,王妃忙来到赵文琰的院子,看到房门已开,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再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是一阵心疼。

有鸣把他扶回房,给他换衣裳,后背的伤涂药,赵文琰不语,倒也配合。赵文琰三日不曾吃饭,此刻肠胃薄弱,有鸣先喂了他点水,他喝了,王妃又命人端了粥来,赵文琰也吃了。

小丫头在屋内点了安神香,赵文琰很快睡去,这几日他不吃不喝,亦不曾入睡,兼着悲痛过度,精神早已耗尽。

王妃用帕子拭去眼泪,吩咐有鸣,“他后背的伤你也看到了,这几日仔细些,勤换药,若是邪气入侵,感染了脏腑就不得了了。”

三日没换药,兼着天气热,赵文琰后背的伤较被打那日更严重了,有好几处已经溃烂流脓。

有鸣跟在赵文琰身边多年,素日里他都是春风洋溢意得志满,那里见过他这般模样,心里也是难受,“夫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少爷的。”

赵文琰虽不开口说话,吃饭上药倒是配合,精心修养一段日子,身体便慢慢的好起来,只不似从前开朗,话也少了许多,如同正午的日头蒙上一层乌云一般。

身体的伤痊愈易,心里的伤痊愈难。

王妃除了叹气,也无可奈何。

这边,云香送罗紫笙出门,想到夫人生辰宴上罗小姐温婉端庄,少爷眉开眼笑,俨然碧玉佳人一对。再看眼下,一个不吃不喝一个泪眼汪汪,心中酸楚,待要安慰几句,又怕招出她更多的眼泪来,只能作罢。

来至门口,云香扶着罗紫笙上了马车,“罗小姐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罗紫笙点头,上了马车,马车慢慢前进,直至离开安乐王府门口,确定无人看见听见,强忍着的眼泪才涌出。

竹儿看着小姐这幅默默垂泪的模样,自是心疼小姐的,心中更加生气,那安乐世子害小姐伤心痛苦,让一个奴才羞辱小姐还不算,竟还有脸来求小姐来安慰,天地下那有这样的便宜,好事全让他一家占了去。

竹儿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只不敢在罗紫笙面前表现出来,唯有细声安慰,“这几日哭得够多的了,小姐也要注意自己身子不是?老爷和夫人一直担心小姐,每日几趟派人来问,说不敢说提不敢提的,小姐也要体谅他们的苦心才是。”

堂堂将军之女,竟被一个奴才羞辱了去,要不了几日,便会流言便会四起,不会说世子纨绔公子花花少爷辜负了小姐,反倒会笑话小姐,一个庶女,痴心妄想,到最后被一个奴才打回原形。想到上次的流言,竹儿着实为小姐担心。

“是不是那安乐世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不然,小姐为何会哭的如此?

罗紫笙拭去腮边泪水,缓缓摇头,“文琰哥哥和我说了对不起。”

竹儿嘲讽道,“做下这样的事,岂是一句抱歉可以了全的?”

那一句句“对不起”犹在耳边,沉痛压抑中带着隐忍的哭泣,罗紫笙听得出他哭了。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①”文琰哥哥哭的那样伤心,他是真的很伤心吧。

不只自己痛苦,文琰哥哥也和自己一样痛苦,自己痛苦有一分,他的痛苦便有一分,自己痛苦十分,他便痛苦十分。两个人一起痛苦,那痛苦便不再那样难以忍受了。

罗紫笙已经平复了心情,她淡淡道,“我知道他是和我一样难过的。这婚事不是我一厢情愿,也不是文琰哥哥一时兴起,现在我们一样的痛苦,将来也会一起的释怀。”

竹儿不懂,若是一厢情愿倒还可以劝解自己早日放手,两情相悦却不能相守,便是两个人的痛苦,这痛苦应该加倍才是,如何会释怀?

大婚在即,宋玉满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欢喜。曾经多少次期待雀跃的心情,仿佛被一次次消磨,只剩下淡然。

思儿的事情她听闻了,也知道赵文琰和罗紫笙婚事作罢的事情,她落泪了,为自己,为赵文琰,也为罗紫笙。

当日的心酸纠葛,到今日看来,竟似一场闹剧,最后的结局竟是各自成家。

人终究是争不过天。

到了成亲这日,宋玉满梳妆,身着喜服,拜别父亲母亲后出门。

梁氏虽不喜宋玉满,却从不在表面上落口舌,因此,这婚事办得气气派派热热闹闹。

坐在花轿里,耳边是吹吹打打的礼乐和欢乐的人群,今日是自己大婚,宋玉满露出一抹笑来。

那吴辛娶了将军的女儿,自然不敢怠慢,将素日的恶习都收了,对妻子温柔体贴,两人的日子倒也和美。

只是恶习易染难改,很快,宋玉满便发现他染上了喝酒的毛病,多次规劝,初始吴辛还听劝,日子长了便当做耳旁风。

这日,吴辛又喝醉酒,醉醺醺回家,倒床便睡。

宋玉满看他这个样子,瞋道,“你又去喝酒?究竟要人说多少次才听,你是读书人,就该有个读书人的样子,整日里书不看字不写,竟痴迷上喝酒,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便是结交好友,也该同那些求学上进之人结交才是,一帮酒肉朋友能有什么好,跟她们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吴辛读书多年不中,这是他心中的伤痛,宋玉满一句“没前途”正戳中吴辛痛处,他登时翻身起来,通红的眼睛瞪着宋玉满,恶狠狠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教训老子,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将军的爹,有个好出身罢了,如今嫁给老子,就是老子的人,少拿你千金大小姐的款儿来,我纵是再不好也是你男人,你既然嫁给老子,就得伺候老子。”

宋玉满被唬住了,睁着一双眼睛,怔怔得不敢说话。自想着新婚不过短短几日,吴辛便对自己这般,兼着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心中委屈,眼泪便落了下来。

看她落泪,吴辛越发的不耐烦,“号什么丧?要号去你亲娘坟前号去,滚出去,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想到娘,宋玉满心中酸楚更是添了一层,回房后一个人歪在椅子上落泪。

转儿安慰道,“姑爷不过一时心里不痛快,这才言语重了些,素日里都是好的,两个人过日子那有不拌嘴的,日子长了,自然就好了,小姐别太伤心了。”

比起这个,宋玉满更担心他酗酒的毛病,“读书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我只怕他染上这酗酒的毛病,把书都扔在一边,将来可如何是好?”

转儿道,“姑爷心中苦闷,不过喝酒发泄而已,那里就酗酒了呢?待姑爷心情好时,小姐在旁规劝着些,他自然是听的。”

两人不知吴辛素日为人,只当他是一时不快,喝酒发泄,那里知道他是本性暴露,还一心想着规劝,盼着他好好读书,将来有出头之日。

吴辛碍于宋玉满是将军之女,心中本有顾忌,今日借着酒劲痛骂一番,见宋玉满只乖乖听着,不敢言语,胆子便大了起来。

至晚上,有丫头端着洗脚水进来,吴辛道,“放下。”又对宋玉满道,“你来给我洗。”

宋玉满照做,蹲下身给吴辛洗脚。那吴辛有意作践她,拿宋玉满和丫头奴才比,说她比奴才还不如,不时挑拣,说这洗的不好,那洗的不好。

宋玉满在家中时日子虽不好过,多在吃穿用度上,至多听几句冷嘲热讽的话,那里这般被人磋磨作践,心中委屈,再次落泪。

吴辛见此,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过去,宋玉满倒在地上,衣裳湿了一片,“哭哭哭,就知道哭,也不嫌晦气,怎么?让你伺候我觉得委屈了?你说,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我委屈了?”

宋玉满慢慢摇头。

吴辛抬起脚,宋玉满帮他擦脚,擦完后吴辛躺在床上,背对她道,“今夜你在下房睡,看见你那张脸就晦气。”

刚成亲不到两个月,便被赶到下人的屋里睡觉,转儿自然为小姐鸣不平,“若是小姐做错了事,姑爷这样也还罢了,平白无故他为何这般作践小姐?凡事总有个道理来,小姐为何白白受了这委屈。”说着便要找吴辛分辨去。

宋玉满劝阻了她,“清官难断家务事,那里能事事分辨清楚的,若凡事都要争个高低,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可是他这样作践小姐……”

“睡吧。”

宋玉满原想着自己受些委屈不要紧,只要吴辛肯读书求上进,将来的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谁知,自那日后,吴辛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不但酗酒,连带着染上了赌钱的毛病,只要自己稍不顺他意,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读书的事更是提也不能提。

宋玉满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借着回娘家的机会,委婉向父亲提起此事,因怕父亲生气,只说吴辛近日无心读书,希望父亲能帮忙稍稍规劝他一些。

吃饭时,宋启便叮嘱了吴辛几句,吴辛悻悻听着,不敢言语。

梁氏嫁给宋启时,宋启还未发迹,现如今他是她们姐妹夫婿中地位最高的,梁氏在娘家自然是说话最有分量的,她大嫂那人又是个袱上水的,对梁氏极为奉承,又会说话,把梁氏哄得高高兴兴的。

因提到自己有一个外甥,尚未娶亲,梁氏听后便问了几句,她大嫂哪里敢说什么酗酒好赌,只说是个出身不高的读书人,父母早亡,家中清贫。

梁氏提到把庶女嫁过去时,她大嫂简直受宠若惊,那里有不应允的道理,一口便答应下来,回家后还把外甥劝诫了一番,定要改了往日恶习,从今后好好读书。

那吴辛答应下来,谁知刚过两月,便原形毕露了。

梁氏自想着这门婚事是自己定下的,若吴辛不争气,老爷少不得埋怨自己,因此,饭后寻了个空儿,把吴辛叫到面前狠狠教训了一番。吴辛在她面前那里敢大喘气,只有听骂的份儿。

吴辛挨了骂,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只能出去喝酒,遇到之前的酒友,从天明一直喝到天黑,少不得向朋友诉苦。那吴辛是个无赖,他的朋友能好到哪里去,听闻他的诉苦,不单不劝慰,反一个个嘲笑起来。

吴辛回家时,已然脚步不稳口齿不清,宋玉满看他这副模样,顿时心中有气,“父亲刚告诫过你,你又去喝酒,可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吴辛斜楞着眼,想到梁氏对自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心中火气越发旺盛,耳边是朋友的讥讽之声,理智丧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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