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想过和她的以后,相反,他想过千万遍,他对余生的向往里,时时刻刻都有她在。
姚映书:“这些天忙过以后,我会减少工作量。”
孟则承愣住。
姚映书抿着嘴,拉住他的手,很认真地说:“对不起。我只想着做我的事,没陪你好好睡觉。”看他在街坊视频里的样子,似乎很疲惫,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和在她面前全然不同,也许,他平常是不想影响她的工作,扛着困呢。
想着,她抬起手,摸摸他帅气的脸,沉下呼吸,拉着他就往卧室走。
“今晚早点睡!”
……
早睡的结果就是——
凌晨两点,俩人醒了,躺在床上十指相扣,呆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姚映书:“你快睡啊。”
孟则承:“你睡吧。”
俩人谦让着,都想让对方当“领睡人”,推来推去,愈发清醒了,于是侧过身来面对面,在幽暗中,看着彼此隐约的轮廓笑出声。
笑一阵后,俩人起身,简单洗漱后,到客厅的沙发上靠在一起看电影。
姚映书忽然问:“饿吗?”
孟则承转脸看她一眼,会意,压着嘴角忍笑,“不饿,馋。”
姚映书一听,没了心理负担,顿时笑容满面,起身去寻吃的,不一会儿,抱回来一大堆零食,其中许多都是“热量炸弹”。姚映书张开手臂,将满满一怀的零食撒在茶几上,慷慨分享,“吃吧。”
孟则承笑一笑,伸手,将她拉回怀里,“哪种最好吃?”
姚映书故作思考,咽了咽口水,指了海盐芝士棒。
孟则承了然,伸长手臂拿来,撕开,喂到她嘴边。
姚映书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叼着芝士棒,没忍住笑。
原来他都懂。
孟则承忽然凑近,咬走芝士棒的尾巴。
姚映书一惊,瞪着眼睛看他。
孟则承又亲了一下她的嘴,笑着一面咀嚼,一面点头,“嗯,味道确实不错。”
姚映书也不由得笑了。
电影播放着……
【简,你听见林子里……】
姚映书看着看着,发觉孟则承并没看电影,而是在看她,于是拿起遥控器,暂停了播放,忽然挣开他起身,退后两步,带点火气:“我跟你说,我非走不可……”
孟则承微愣。
姚映书:“……两个人一同站立在上帝的跟前,彼此平等,——就像我们来就是的那样!”
孟则承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进入角色,“像我们本来就是的那样!”
他重复了一句,“就这样。”将姚映书紧抱入怀里,吻上她的嘴唇,“就这样,简!”
……
没有事先商量,他似乎总能懂她的点。
一场戏演下来,姚映书前所未有的满足。
到最后,俩人拥抱着倒回沙发上,姚映书趴着,微微抬着上本身,用一只手轻抚着孟则承的脸,“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演戏不认真呢?你明明演得很好……”
孟则承不由得笑了,骄傲地抬一抬下巴,要一个实质性的奖赏,不只是夸夸而已。
姚映书抿唇忍笑,看他一阵,万般喜欢地亲了亲他的嘴。
*
《大山儿女情》播出,因为宣发不太给力,首播收视率很一半。
卫高达看着实时失望叹气,虽然剧不是亮晶晶传媒投资的,男主演金盛却是自家公司旗下艺人。剧的热度不高,演员名气得不到加成,后续的商务价格也难见涨……唉……
乡土剧的受众果然很有局限性。
但很快,随着“白苗”的戏份渐渐多起来,剧的热度也水涨船高。
粉丝们一开始冲着姚映书去,看着看着,倒把故事看进去了。
热度效应一起,许多非粉观众也加入观剧大军中,本身剧的质量就好,接得住涌入的流量,开播五天,《大山儿女情》的收视率就直冲榜首,打破同时段收视率记录。
圈里多少制片人纳罕,从来没见哪部乡土剧能杀出这样的成绩!
落地窗旁,卫高达负手而立,洋洋得意。
这泼天的富贵啊!
终于落到他头上了。
嘻嘻。
*
在播剧热度高,姚映书却推掉许多通告,狗仔们想蹭流量,只得争相潜伏、偷拍。
奈何姚映书出入的地方安保严密,没点本事可进不去。狗仔们跟拍几天,所获寥寥,只得沮丧撤走。老金、小夏俩是例外。
老金呲着牙,“嘁!姚映书和孟则承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小夏半信半疑,“师父,你确定?”
老金用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师父我亲眼看到的,他俩互殴!互殴,你懂不懂?”
小夏:“好吧……”
他其实觉得姚映书和孟则承挺般配的,可是,师父说他俩不可能是真情侣,也许……师父是对的吧……
想着,小夏深吸一口气,浑身又充满了战斗的力量!
*
两家长辈正式见面,定下订婚日期。
大型高奢商场的婚纱礼服馆中。
白色幕帘打开,姚映书身着一袭红色丝绒方领小礼裙现身。
热烈的颜色映衬着她明艳美丽的脸庞,令人惊艳。
卫萱萱“哇”一声,凑上前,“映书,太漂亮了!”
她垂着眼睛,围着姚映书转一圈,赞叹不已。
知道亲亲好闺蜜对自己的滤镜一直开得很大,姚映书抿着唇笑,压下心中小小的得意,看向西装笔挺朝她走来的孟则承,想听一听他的看法。孟则承走到她跟前,停下,凝视着她的眼睛,许久不说话。
姚映书不由得生出些许紧张,低头看一看自己身上的小礼服,问:“不合适吗?”
孟则承摇摇头,漾起笑容,“很漂亮。”
姚映书抬头看他,一愣。
孟则承笑着低头,亲亲她,“很漂亮、很漂亮……”
姚映书没忍住笑。
卫萱萱“咦”一声,嫌他俩肉麻过头,要走,一阵恶心感袭来。
她捂着嘴干呕两声。
姚映书见状一惊,立即上前将她扶住,“怎么了?”
卫萱萱呆站着,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她就收起心思,拍拍胸口,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
城中村的老旧出租屋里。
老金点着一根烟,抽着,滑动鼠标,看着相机里新导出的照片,几乎全是姚映书与孟则承亲亲热热的画面,牵手的、拥抱的……
小夏吸溜完泡面,咕嘟咕嘟喝完汤,仰头打个饱嗝。
老金没理他,凑在电脑屏幕前,眯起眼睛,心想,这俩人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有点……真啊。
“互殴……难道还能殴出感情?”
老金嘀咕一句。
小夏将脸凑近,看着照片。
老金扭头看他。
小夏也扭头将他看着,愣了愣,“师父,你问我啊?”
老金看着他,没说话。
小夏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我没恋爱过,不知道……师父,你应该比我有经验啊……”
老金咳嗽一声,将脸转向电脑屏幕,猛抽一口烟,吞云吐雾,老脸微红。
小夏惊愕,“师父!你不会也……”
盯着照片里笑得很不值钱的孟则承,老金“啧”一声。
真搞不懂什么感情,这么反人性!
鼠标滚轮继续滑着,滑到孟则承跟随程安进入唱片店的照片。
小夏凑近些盯住程安看,“这人……有点眼熟。”
老金一下停止滑动鼠标的动作,扭头期待地看着他,以为能抓住一个大瓜藤。
小夏嘿嘿一笑,“想起来了!这人和姚映书的小助理长得像……”
老金脸一垮,摁掉烟头,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小夏捂着脑瓜子委屈。
老金继续往下滑着照片,见着几张莫名其妙的鸟照,骂骂咧咧,“你拍的都是啥?啥啊!”
小夏一本正经地说:“应该是……喜鹊吧。”
老金扭头瞪他,“你是什么鸟摄影师吗?你拍喜鹊,拍喜鹊!”
他一边念着,一边拍小夏的脑袋。
小夏被拍得趴桌上,凑得离电脑屏幕很近,一抬眸,不期在照片左下角发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像是……
“师父!有发现!”
*
陈妙珍驾驶的车辆在陈山名下。
陈山被捕,为了保住陈妙珍,供述自己由于对工作安排不满,心生怨恨,故意驾车撞向姚映书的车。
大平层中。
陈妙珍站在露台上,一袭白裙在风中摇曳,她的身体异常枯瘦,带着几分死气。
一个人匆匆走来,是顾惟。
“为什么要伤害她?”
他质问着,上前,一把抓住陈妙珍的手腕,将她拽得转身看他。
一贯高深莫测,少有感情波动的眼眸,此时带上愠怒。
陈妙珍任他拎着手腕,冲他讽刺一笑,“你选择她……既然你那么在意她,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顾惟眸光一闪,收敛怒气,松开她的手腕,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给她一点安慰。
陈妙珍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不要靠近我,不要怜悯我,我讨厌你总是居高临下地给我施舍!”
顾惟:“小珍……”
陈妙珍转过脸,嗤笑一声:“你应该很庆幸吧,当初没有变成陈惟,而是做回了顾惟,做了有钱人的儿子!呵,你的生活顺风顺水,就想要来拯救我,你以为你这样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是不是?不!冯惟,我一点都不感激你,我宁可你当初没有救我!”
顾惟下压手掌做着让她冷静些的手势,轻声说:“小珍,你在京港待得不开心,可以换个地方……”
当初,他与母亲生活最困难的时候,是陈叔在一直接济他们,陈叔喜欢母亲,也待他很好。这份恩情他一直没忘。回到顾家,他身不由己,直到后来独立成人,才有机会去寻陈叔与小珍,却得知他们早已不在原处,那之后的许多年里,他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他们。
在他几乎不抱希望时,终于有了她的消息,他才知道,陈叔已经病逝,留下她独自一人……
陈妙珍退后,挥动着胳膊,歇斯底里地大喊:“不要你管我,冯惟,我们不是亲兄妹,你妈也没有嫁给我爸,你没有资格管我,你走!你走!!你走啊!!!”
无可奈何,顾惟只能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