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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没有线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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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风暖,合宜小憩,窗外摇曳的绿植让人生出好心情来,绵绵在空调房里躲清闲。

没有了烦恼,整个人变得闲散慵懒,窝在床上一动不动,连手机都懒得玩儿。

“嗡嗡嗡”一阵震动声,扰了即将进入的梦乡。迷糊中抓起手机,微眯着眼看到了“哥”的字眼。

“在哪呢?”

“在家!”

“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一趟!”

“哦。”

挂掉电话后,她瞄了眼手机,才一点,便又睡了回去。

根据约定时间,来到25楼,恰巧碰到了苏嘉鸣的特助,李净李特助,李特助是公司里知道她是苏嘉鸣妹妹,也是嘉树集团二小姐少数人之一,除了有重大决策的股东大会,她几乎很少参与公司的事务,所以来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正是如此,众人会对这位鲜少出现,但一出现便把苏董气急摔东西的女孩印象非常深刻。

她跟在李特助身后,25楼除了苏嘉鸣的办公室就是助理办公室,他们穿过助理办公室时,秦苏绵能察觉到大家那副吃瓜的眼神,又频繁聚焦在她身上。这让她脸颊不免发烫起来!

李特助扣了扣门后,把人送到便离开。

苏嘉鸣这会儿正在埋着头处理工作上的事,专注认真严谨,看到来人是她时,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

“来了,坐吧。”苏嘉鸣冲她招招手。

她的大眼睛里藏着大大的疑惑“哥,你叫我来是什么事啊?”

他在胸前抱臂,面色沉静“北交大那边还在走审批流程?”

“恩,听说要半年。”

“这样....”苏嘉鸣没有太惊讶。

倒是绵绵越发的不明用意,眼珠子在眼眶中徘徊“所以呢?”

他沉思了几秒,而后斟字酌句地与她商量“你这半年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帮我一个忙?”

“啊?我能帮你什么忙啊?公司的事务我也不了解。”她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

这些年都是苏嘉鸣自己一个人打理嘉数,她不喜欢做管理,也无心去做。

“这个,你看看”他把在他面前的文件夹给她递了过去。

她疑惑着接过文件,接着便一页一页地翻,粗略地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微皱着眉头,更是疑惑了“所以呢?”

“这个项目对于公司来说很重要,我们想打开北方市场,政府那边非常看好这个项目,一旦成功,对于嘉数非常有利。所以……”

他话锋一转:“我们想找一个能力强,且信得过的人去完成。”

绵绵听懂了他的意思:“所以你现在说的这个人是我?”

他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这....公司的事我从来不参与的啊,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的神情凝重,变得有些为难。

顿了几秒后,忽然联想到什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你是不是后悔答应我去北京的事情了?”

苏嘉鸣慵懒地往后靠去,恰巧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语气里没有一丝不耐“我答应让你去,自然不会食言,我也知道,你只想写写代码,做做数据和实验,对公司事务不感兴趣,哥哥也从来没给过你压力不是吗?”

她对此不置可否。

苏嘉鸣眼看着她有些动容,继续道:“这次哥哥是真的没有办法,这个项目是由叶氏集团和赵氏集团联合投资的,需要嘉数提供技术支持,在他们总公司驻场,大概需要四个月左右,况且你这么聪明,说不定四个月不到就结束了。”

“原本这个项目我打算让技术部的王工带着去,但是他老婆快生了,走不开,其他技术部组长都有在跟进的项目,我想着时间上你也合适,项目一结束,北交大那边差不多也走完审批流程,也不耽误你入职。”

苏嘉鸣刻意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粗略看了下,可以说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挑战,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压力。就当帮哥哥的忙,怎么样?”

他说法很合理,天衣无缝,以至于她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况且他愿意松口让自己去北京,她帮这个忙似乎非常合理的。

于是她将此事应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好吧,可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苏嘉鸣心情大好,语气都轻快缓和了许多。

“还是和之前一样,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是你妹妹。”

苏嘉鸣眉峰一挑,随即点了点头,他没问原因,早有预料,便爽快地答应“行,到时候我会给你别的身份,还有几个程序员也会跟着你一起去。你作为组长带着他们一起。”

绵绵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苏嘉鸣侧着头好脾气地问她:“还有别的需求吗?”

她摇摇头:“先这样吧,暂时想不到。”

说着便把文件夹递回去,却被苏嘉鸣打断“你拿回去看吧,有什么问题再问我,一会儿我让李净把这个项目所有的资料打包发你邮箱,需要什么资料,缺什么你找李净要。”

“这个项目比较急,为了不影响你的入职,大概需要在一周后出发。”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么着急吗?那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他们怎么办?”

她说话的声音越发小了下去,明明说好的回来好好陪他们,结果这才回来多久。

“放心吧,他们会理解的。”苏嘉鸣并没有将这是他与他们商量的结果这事告诉她。

秦苏绵向来是一个效率高的人,拿到资料的那一刻,她独自花了两天的时间,认真整理了这个项目的所有的资料,列了个大体框架,总算整理出,这个项目的所有需求,以及这些需求所涉及到的技术算法和难点。

她为此一一做了标注,尽管这是她毕业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项目,但她并不没有一丝退怯,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总是会游刃有余一些。

而这之后,她就要再一次离开苏南,为此苏嘉鸣找了些朋友帮她一起践行。

在苏南一处五星级酒店包厢内,来的人基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哥哥,他们这一辈中,除了徐正凌还有一个堂姐,绵绵是他们中唯一个女孩子,也是年龄最小的,因此将她理所当然的当成自己的妹妹。

但她生性淡薄一些,印象中,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爱撒娇,爱黏着哥哥,大多数时候是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声音柔柔的礼貌地叫上一声哥哥好,便会跑去院子里,安安静静地看书,正因为如此,大家反而对她带着更多的怜惜。

没一会儿,几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包厢门口。

“绵绵!”

“嫂子好!”

绵绵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笑意吟吟地跟在嫂子赵媞媞身后迎接“哥哥们好!”

“哟,几年不见,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们叫啥了,来来来,一个一个叫啊?可别想一句哥哥们就把我们忽悠过去。”

说这话的人是走在最前边的跟苏嘉鸣年纪相仿的人,皮肤有些黑,但是身材很壮实,穿着黑色的T恤,手臂都是肌肉,看样子经常健身。

众人被他逗笑,她上前一个一个地乖巧地指认“你是林澈哥哥。”

“林昊。”

“正凌哥哥。”

而有人却不乐意了:“凭啥你都管他们叫哥,就我不是。”

林昊扯着大嗓门表达着不满。

林昊和林澈是两兄弟,他们的年龄差跟绵绵和苏嘉鸣两兄妹的年龄差几乎一致。

绵绵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你跟我同岁,怎么好意思讨我一声哥哥叫?”

话一落下,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林昊也不气,故作姿态地哼了一声氛围一下就轻松活跃起来。

在苏嘉鸣和赵媞媞的招呼下,众人纷纷落座,边吃边聊起近况。

“绵绵几年不见,漂亮了不少啊!”林澈眼里带着赞赏。

她抿唇笑了笑,仍像以往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偶尔会被问道,也会如实乖巧地回答。

“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变成你的形状……”熟悉悦耳的男声传来,饭局已经过半,她愣了几秒,在室内横扫了四周,才留意到,包厢内,餐桌一旁有一套沙发茶几,不远处的墙上有一个电视。而英俊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荧屏里。

他穿着浅蓝色的休闲西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露出性感的锁骨链,锁骨链反射出银白的光。

电视右上角显示的“直播”标识,难怪前两天一别之后没再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原来是回北京了。

荧屏里俩人手牵手,不时深情对视唱着情歌,俊男靓女,好不惹眼。看样子是去给当红女歌手徐芝芝当嘉宾去了,

“绵绵,绵绵?”苏嘉鸣看到这一幕。

“啊?”绵绵逐渐回过神来,她侧过头看着苏嘉鸣。

“怎么了?”

“我...我没事。”

“那我叫你,你怎么没反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哥哥倒杯水。”

水壶就在绵绵手边,她羞赧地起身倒了杯水。

林昊刚刚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瞥了眼电视,嘴角勾起,无情地调侃道:“原来我们绵绵喜欢那种的类型。”

绵绵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只是跟桌上的人说道:“哥哥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苏嘉鸣看着她往沙发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旁的徐正凌,他喝了口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还帮着她劝,让我同意她去北京,现在后悔还得及。”

徐正凌轻吐一口气,眼神飘向沙发那边,“她的性子你知道的。”

16岁那年,自己报考青大,她是个成绩优秀的孩子,本硕连读整整七年,专业学校导师全是自己决定。

四年前决定出国留学,包括现在留在北交大,哪一件事不是她计划好了才告诉家人的,似乎一直致力于证明她长大了,偏偏她做的所有事,不仅循规蹈矩,还是众人眼里的所谓“别人家的孩子”,让你找不到一点可以说她的地方。

明明是看着云淡风轻,软软糯糯的模样,但这性格倔起来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以为她是风筝,但她根本没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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